点上蜡烛,惊醒的大太太对着镜子自言自语,镜子像是一个映射,镜头的视角不是直接对着大太太的脸部,而是像两种世界的交流一样,对着镜子的大太太讲着"他还在怪我,他还在等""的台词,忧愁、无奈的面容清晰的反映在镜子里,对着镜子说话的大太太就像是通过镜子来向观众说话那般,让观者更易进入情景中。
更加值得一提的是对比的镜头运用加深了电视剧悲剧性的基调。在电视剧开头,生活在农村寂静、阴冷的宅院,自说自话的容家大太太与镜头转换,人来人往的城中容苑,在牌桌上热闹交流的宾客,到处的欢声笑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更加突显未能生育子女的独守老家大太太的凄凉。在电视剧结尾,也是运用对比的镜头将悲剧性延续至尾,聚焦在嘶哑着嗓子,面容狰狞,满头是汗的三太太秀禾,说着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的话语,在痛苦叫喊声中,城里洁白教堂,庄严的耶稣教堂内,圣诗班唱着祝福的歌曲,热闹的走进教堂的耀辉与娴雅,婚礼最后飘满彩色花带,背景满心欢喜的人群,虚化镜头转到跪在祠堂对着牌位祈祷的大太太和老爷,一声孩子的婴咛声,孩子生下来了,特写从屋外光亮的耀眼的房门,再次对比阴冷房间屏障地上到秀禾床下的血迹,以为有了孩子是最后电视剧充满希望的结局,但最终是挂满丧幡、满屋飘洒着白色纸钱的容家四方宅院,拿着容家秀禾牌位的人从宅院走向窄巷,走到电视剧的结局,一喜一悲镜头的对比,更加升华整部电视剧的悲剧基调。
二、音乐与场景建构
李少红导演对于影视剧的音乐的运用有着鲜明的个人特色。从电视剧主题曲开始,低沉像是在浅浅低唱的女声,就像苦苦低噎泣泪扑朔迷离的哭诉,"一种深深无望/无言的话语/多少过往/哭了两人……"拉开电视的序幕,橘林中鸟儿欢快的鸣唱到一声声急切的啸声中执念说着"橘子红了、橘子红了"的大太太急切的呼喊声,让整个画面变的空寂与哀伤。
嫁到容家迷茫无望的秀禾,听到自己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与自己大20多岁的老爷从城里回来时,滴滴答答滴滴答答的背景声想起,摇晃的镜头配上咿咿呀呀的女声,匆忙跑到宅院扯掉从娘坟上种的象征纯洁快乐的兰花,这种浅浅的咿呀声就像是女主内心听到这个消息的无望与悲凉,通过适时的音乐来反映主角心声的方式更能激起观众的内心同秀禾一同无助与撕裂。雨中与耀辉挣扎着,说着"根本就没人在乎我"话语的秀禾,淅淅沥沥从房檐掉落至地的雨声,在矛盾对话中的耀辉与秀禾,滴咚滴咚的鼓声响起,像是敲击着观者的内心,感受着如同打鼓般的夸张与刺激性,难免让观众跟着此时内心无措、悲伤的秀禾一般心烦意乱。
简单纯粹的的音乐运用,其实就是借助除语言外的其他介质,借助刺激人的耳膜到直击人的心灵,音乐具有很大的感染力,对于画面氛围的渲染是起到关键性作用,在不断场景更换中,不变的遥远的咿呀声,笛子的缥缈声,映衬着主人公不便直接诉说的无奈与悲哀,场景与音乐的融合更让整个场景变的压抑还传达出一种无望的挣扎。更能渲染戏剧的悲剧色彩。
三、剧本内容的对比讽刺
侄女婉晴从城里回到乡下得知大伯另娶二姨太为大太太愤愤不平,橘园里冲着大妈哭泣的说"大妈你真傻"的话语,一步一步从橘园梯子走下来的大妈,转身在满地的橘子地里,对着婉晴说到"对女人来说,不会生孩子就是过错,但今年你大伯会回来,因为今年的橘子比往年熟的更加透彻"橘子,橘园好像就是贯穿整个戏剧的主线,但它在表达着更加隐晦的寓意,传达着作为女人的大太太对于为容家传宗接代的急切和借生子抓住丈夫心的希望,剧情中反复提到橘子红了的台词从大太太口中说出,更凸显封建思想对女子身心的压抑以及迫害,意在言外的台词引发观者的思考,让人们去反思、体悟。剧情发展到最后得知不能生育的是老爷的问题,又更加使剧本内容变的有讽刺意味。
在剧情开始,六叔耀辉受到新式教育的影响,满口说着要拯救秀禾的思想,教她念书,然而最后在得知自己与秀禾产生爱情并使她怀上自己的孩子时,却又逃避,娶了同样在新思想熏陶下的未婚妻娴雅,就像秀禾在对自己未出生的孩子自说自话那样"他虽然有那么多新思想,念了那么多书,可是在老爷和太太眼里,他还只是一个孩子。"满口宣扬着进步,反对旧观念对人的荼毒,但是真正遇到事情时,却又产生怯懦,这仿佛就是在那个时期新青年的内心矛盾的写照。相反是最后在得知秀禾难产时,执念想要为容家留后的大太太和老爷,说出了不要孩子也罢的话语。两种行为语言的对比,更加让整部剧本思想在矛盾中展现悲剧性的张力。
首先《橘子红了》这部小说满篇文字就带有民国初期男女爱情的悲剧底蕴,再通过导演细腻镜头的叙述,贴合原著的台词,别处心裁的配乐,几者相结合,有时像是一个冷静的旁观者,有时又像是凄凉无望的当事者向观众娓娓叙述自己的遭遇,最后形成了这部电视剧独特的艺术价值
参考文献:唐红.橘子红了的诗意解读【J】中国电视,2002.7
徐玉玉.诗意风格的镜像呈示【D】西北师范大学,2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