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帆齐微课:
我的父亲,像天底下大多数父亲一样,不言苟笑,忠实憨厚,淳朴善良,一辈子都在默默耕耘,默默付出,任劳任怨,从不曾有所抱怨。
读过我婆婆那一篇文章的人,都知道,我的父亲,是在他20岁那一年,过继给婆婆的。
婆婆一辈子没有生育子女,而父亲家里,兄弟姊妹多,家里又穷,常常吃了上顿、愁下顿,就连成年后,娶了媳妇儿都没地儿住。虽然父亲当时过继给婆婆时,心中很不情愿,但也不敢有任何怨言。
父亲刚小学毕业,就承担起,家里拾柴火的主力军了。别小看拾柴火这件事儿,这在农村,可是一件顶重要顶重要的事情。
父亲说,每天四五点,天还没亮,就要起床,跟着村里人,去到很远的山上拾柴火。因为自己本村的山很少,山里的柴火也早已经被捡拾光了。
有时候,光来回的路上,就要花去四五个钟头,还常常因为拾柴的事,跟别的村的人吵架打架,因为别的村,也不许外来村的人来拾。
父亲说,家里不仅常年缺柴火,他们还常年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经常是刚过完春节,家里的米缸就见底了。然后从春节过后,一直到第一季早稻收割,这期间,都要走村串巷,东一家、西一家的借粮度日。
那时候能吃上一餐白米饭,于他们来说,都是非常奢侈了。大多时候,都是米饭里拌着红薯丝一块煮,当红薯也吃光了的时候,就在米饭里加米糠一起煮。
米糠,相信大家都有耳闻吧?就是稻谷的谷壳,非常粗糙,难以下咽,一般都是给猪吃的。不是有一句成语叫“吃糠咽菜”。意思就是吃着谷糠,咽着野菜,可想而知日子有多艰难。
父亲是个庄稼人,也是个泥瓦匠。从我记事起,父亲就是每天起早贪黑。每天天刚麻麻亮就起床,先去挑几担粪浇菜或田里除草。
等到吃早饭时,才回家吃了饭,再去工地上做工,工地一般都是在离家几十里路远的地方,骑自行车要一两个钟头,等晚上回来时,通常月亮都已高高挂起了。
在我上小学期间,村里已经兴起了外出打工的潮流,但出去打工的人家,家里的稻田又不忍荒废,就会让村里的人帮着种掉。
那时我叔叔也跟着村里人外出打工了,我伯父一家又在外面承包工地,他们两家的水稻,几乎都给我家种了。
所以,那时我家种的水稻,几乎属全村最多的一户。每年的收割时节,几乎次次都是我们家最先开始抢收,却往往是最后收尾。
特别是第一季的早稻双抢时节,尤为辛苦,几乎每天天还未明就开始下地劳作,到晚上伴着月光才收工,这样昏天黑地的日子,常常一干就是半个多月。
这期间,最辛苦的非我父亲莫属了。
从田里割了稻谷,脱好粒后,把稻谷挑回家的重任,通常都是由我父亲来完成。而从我家到稻田,要翻过一座山,要走一段很长、很陡的山坡路,常人空手行走,都颇为艰难,何况是挑着一百来斤重的谷物。
如遇上刚下过雨,山坡上一片泥泞,走在上面,稍不小心就会摔倒。最要命的是,我们家大部分的稻田,都在这个陡峭的山坡背面。
父亲因年轻时,身体透支太过严重,在父亲五十岁不到,就开始患有腰间椎盘突出的疾病。
有一段时间,痛得几乎下不了床,臀部和大腿根部,几乎全部麻木了。后来做了一次手术,才稍稍有所缓解,但仍然难以彻底根治,还是时常疼痛难忍。
父亲是个闲不下住的人。即使他现在,腰间椎盘时常疼痛难忍,但他,还是在我们老家的一个单位里,干花草养护的活。也仍然每天早上上工之前,先在自家的菜地侍弄一番,傍晚下工回来后,还要去给菜地浇粪、施肥。
父亲患腰间椎盘突出的这十来年间,吃的药,抹的药,敷的药,各种药交替使用,几乎从未间断过。即使在他痛得下不了床的那段时间,他也从未发过牢骚,抱怨过,一直都是自己默默忍受着。
父亲从不会讲大道理,因他嘴巴很笨,他也讲不出大道理,他就是一个实实在在,纯朴勤劳的庄稼人。很多时候,他宁愿自己吃亏,也不愿亏待别人。
虽然他不会讲大道理,但他用这种任劳任怨的实干精神,告诉我们,要踏踏实实做人,勤勤恳恳做事。
很多人歌颂母爱,其实父爱同母爱一样无私,一样伟大,一样不求回报,父爱是一种默默无闻,寓于无形中的一种感情。这种感情,只有用心体会,才能感受得到。
齐帆齐第2期28天写作营(26)字数:16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