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是农历甲辰年。甲辰年,无春。所谓无春不是没有春天,而是指农历没有立春这个节气,这是历法的自然现象。甲辰年的春天依然生机盎然、依然满目繁花。
“甲辰无春年,三伏不见天”是说无春的年度,伏天难见天日,夏季特别炎热。我不熟悉历法,但我知道这个非典型性夏天不按套路出牌,太下贱,欺人太盛。有数据表明,2024年杭州的气温总体偏高,创造了多个历史记录。截至9月19日,全市平均气温20°C,较常年同期偏高1.5°C,居历史第一;夏季出现了大范围长时间酷热高温天气,主城区高温日61天,居历史第一;7月30日至8月12日连续14天超过38°C,居历史第一;40°C以上天气10天,极端高温41.9 °C,创历史极值。老祖宗的智慧得到了应验。
被老天欺凌的这个夏季蛰伏杭城静舍,以肉身经历了数个高温第一,恍恍惚惚被迫见证了历史。高温连着高温,忍无可忍,只能再忍,一直忍到中秋节前后,如果不是两个台风的连续加持,这样的高温不知还要创造多少新记录才算完。而我们的生活也随同这个伏天反复无常,虽然未能出现奇迹,但亦有不少意外。
不必和时间抢跑,秋来夏去,酷暑终有结束一天,该来的总会来,该凉快时自然会凉快。就像股市没有永远只涨不跌或只跌不涨的股票。虽然深套股市危难之中的今日,我仍坚信中国股市灿烂辉煌的明天。秋天的救赎是还你自由身,可爬山逛街,可观湖看云,可邀友喝茶,可随心所欲,再也不用开足空调循环往复制造混浊的冷气了。当然还有横空出世的上海爷叔爱在深秋,他关于中国股市的预言,让秋天的又多了一份收获的希望。我想好日子无非就是这样,充满希望且生活健康、省电省钱。
天蓝气爽,云白天高,清茶碧透,思绪袅袅,独坐居室,面壁这个“三伏不见天”的过往,再怎么讨厌委曲,过去的都是美好的,难得六十年一遇,甲辰年的伏天还是值得一记。
夏至(6月21日)
记“三伏”,当自夏至始。按传统历书:“夏至三庚便数伏”,意思是说,“从夏至日”开始往后数,数到第三个“庚日”便开始入伏了。 “伏”表示阴气受阳气所迫藏伏地下;亦指天气太热,宜伏不宜动之意。还有说法,庚属金,金畏火,所以到庚日必须避“伏”。
而梅季分置夏至两头,一入一出,一前一后,与伏天紧密相连,说夏至又不得不提梅季。梅季一般情况下少则20多天,多则一个月,虽不入节气,但在江南这是不能忽视的气候节点,无梅季不江南。
当然,年年躲不开的梅季,雨水不断,湿闷缠身是烦人,但转念一想伏天已经倒计时,惶惶不可终日的高温近在咫尺,梅季的身世还是值得怜爱。
我觉得雨水与杭州特别有缘,人们对雨中的西湖情有独钟。苏东坡的《饮湖上初晴后雨》虽然描写的是西湖春季或春末夏初的景色,但我认为更符合梅季雨奇缠绵,空蒙静谧的特点。戴望舒的《雨巷》,苏东坡的《南歌子•古岸开青葑》、《用前韵再和霍大夫》、《徐熙杏花》,陆游的《夏日》、《枕上》、《苦雨》都是发生在这个城市梅季的故事和诗歌,是得天独厚的梅雨赋予了杭州别样的诗意和情怀。多一份雨水,多一份性情,杭城就会多一些好诗,多一些好故事。
6月9日入梅,时间比常年的6月13日略早了5天。入梅初始仅下了一场雨,就没了动静。雨水不降,气温肆虐,阴气受阳气所迫,外出已不适宜,“伏”未至世间提前有了“伏”至的味道。
梅雨也有贵如油的时候,直到十天后的6月19日雨水才再次降临。也就一天时间,雨水又玩起了躲猫猫。临近夏至,雨水突然发威,憋足劲一鼓作气,再而不衰,三而不竭,雨量不断增大,连续多日越下越勇。截至6月27日,全省18天的降雨量已接近常年梅雨期30天降雨总量,超过2023年梅雨总量近一倍。于是西湖开始泄水,新安江开闸泄洪,小区被淹,街道受阻,火车停运,景区关门。温柔的“梅姑娘”成了泼妇一样的“暴力梅”,不遭人嫌弃才怪。 据天气统计,6月以来浙江省降雨量424毫米,比常年同期多48.6%,排历史同期第二。阴晴无常,雨水太盛,杭城应有的那份诗情画意就打了折扣。
困守家中,任凭风吹雨打,好处是心无旁骛,宜专心用功,终于在夏至将延误多年的游记《穿行在西北大地》改定完成。在文章开头写了一段感想,经历了雨水的洗礼,自以为比正文要好些,名曰《前言后语》:
这是一篇关于西北之行映像的文字,蜻蜓点水走马观花浮光掠影,开卷并非有益,慎入。
写这样一篇游记自己一直不在状态,所幸态度是端正的。旅行途中详细记录了行程,回来后又查找资料做了笔记,信心十足打算在短期内速成。不料行动失手,文章开了个头,便生出一万个不肯动笔的理由说服自己,写写停停,一而再,再而三,三而躺平。
但是,心中有一个写作的梦不断在白天醒来,无论是梦想照进现实,还是现实照进梦想,终究一字无成,现实还是白纸一张。进退两难的我,碰到了进退两难的问题。
初衷难违,结果是退无可退,横下一条心进而剥削压迫自己,白天黑夜两手抓,半夜鸡叫,挑灯夜战,薅毛发,拈胡须,在不断反思的精进中,又一次完成了自律的坚持,让一万个不肯动笔的理由不成其为理由,零敲碎打,白纸终成黑字。
实践证明,要实现梦想,成为一个伟大的写手,前提是必须下狠劲实现自律的自觉,置自律于不顾的白日梦俨如白纸那样苍白。
话归正题,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旅行的意义,或许就是从现实中来,走进梦里,抵达内心,再回到现实,发现自我。走出去,请进来。当然,敢于下这样的定义自己还是有些吃不准不踏实,憋屈腹胀。直到某日,看到了许知远先生的一段话令我茅塞顿开。他说:“在旅行中,你的自我应该更融入到当地的某种文化、节奏和情绪之中,你要争取发现一个未知的自己,这其实是对你自身的一个很重要的扩充。如果你只是在旅行中重复了一个确认的自我,我会觉得有点遗憾。”关于旅行的见解竟然不谋而同,一个激灵,重负释然,倍感轻松。向前一小步,梦想成真一大步。
发现未知的自己,于我而言,用文字的反刍是最佳方式。进入这样的状态,你能花小钱办大事。旅行归来,躲进小楼无需一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面对另一半自我,如此这般捣鼓些文字自慰,让寻常的旅行溢价,花一次的钱,收获双份的快感。过程痛苦,结局酸爽。这年头“狠斗私字一闪念”与自己互掐的年代早已沦为笑谈,事至今日只好写个后记放在前言是为记。
同理,《甲辰年日记三伏》是用温情的意念演绎煎熬的现实,如此这般烹制一桌“三伏”的黑料理,至于厨艺如何,另当别论。
夏至过后,太阳直射点开始从北回归线南移,阳气渐盛。尚未出梅,高温已临。杭城出梅时间是7月4日,梅期25天,比常年少了5天。梅期一入一出,时间提前,天数减少,这个梅季不寻常。
果然,一待出梅气温直冲38°C,一下超出气象学35°C高温天气的定义。气象台说这场“烤试”至少持续7天。天一放晴,早晚的彩霞异常绚丽,立即成为刷爆朋友圈的大网红。天气越热,景越美,蠢蠢欲动的高温总是以诗意的姿色悄然出没。高温梅季无缝衔接,老天爷这阵势就是要把普罗按在煎锅上炸个外焦里嫩、汁水直冒啊!
小暑(7月6日)
小暑表示季夏时节的正式开始。今日晴,最高气温38°C。高温已至,但未极致。
非必要不外出成了生活常态。乘伏前气温小有下降,受不了困守居室的煎熬,前往西湖透透气。不去不知道,挤满了游人的西湖景区,颠覆了我的认知和判断,这些必要的外出人,毫不理会古人“宜伏不宜动”的常理,不畏酷暑打造出了西湖另一道人文景观,在我眼里他们哪是常人啊。
不外出不等于无事,各种来路不明的电话、短信不断上门敲打你的手机,次数比往常多了许多,这难道也与天气有关?他们蛰伏暑中,身藏暗处,不厌其烦,烦了还要烦,让你烦不胜烦。来电来信的套路大同小异,贷款介绍、股票推荐、楼盘推销等等等等。但也有别出新意的,一条是“名医良方”发来的短信,称穴位按摩已经发你,不点自动取消。如同大人命令小孩,一幅不耐烦的样子。一条是“轻松保”发来的,麻烦您把手头的事放放,请抓紧处理,后面跟着一个链接,要我点击立即确认。口气如同熟人朋友。这些信息在暗示什么呢还是在暗示什么,点还是不点,是个问题。
年初在住处附近的一家私立幼儿园为外孙女报了一个早教班,每个星期由大人陪同去一次或两次,每次45分钟。听故事、玩游戏、培养能力、认知事物,孩子学习兴趣高涨。加上幼儿园设施、各种玩具可无限享受,更赢得了孩子的喜爱,有事无事就去幼儿园打卡。天热了园里空调开足,成了纳凉的好去处,孩子上午去,下午去,甚至晚上也不忘前往打卡。进去后园方不厌其烦暗示我们孩子转为托班的好处,一来二去,彼此成了多年不见的熟人朋友,事不过三,我们两肋插刀答应下来。
预防万一,我们留了后手,费用按月付,而不是园方提出的一次就买半年的课时。外孙女上午送进去,下午接回家,园方笑脸相迎,笑脸相送。一星期后孩子适应了幼儿园生活,不再哭闹,我们也有了更多的休整时间。始料未及,暗示的背后是幼儿园悄悄挖好了坑,我们无知无畏就往里跳,待底牌一亮,我们如梦初醒,会买的不如会卖的,防这些个“熟人朋友”不知比防骚扰电话短信难了多少。
伏天故事还没开始伏笔已经埋下。
初伏(7月15日)
“三伏”头伏头天。“三伏”与“三暑”是孪生姐妹,形影不离,均代表高温极端天气,暑天来,伏天到,伏天消,暑将尽。古人之所以将一年中的极热天称“暑”,同时又找出了一个“伏”与之搭伴,除了文化含义外,另一重要目的是出于养生的考虑。
在我的认知里伏天没啥好养生的,如果有,似乎就是伏前、初伏、中伏到中医院(馆)贴“三伏”贴,如果意犹未尽就再来一幅加强版,把伏天贴穿。在我看来,“三伏”天没有比凉快之处更养生了,伏贴在身还是其次。恶劣的生活环境,让人性的欲望变得单纯起来。就像在沙漠中,人们最需要的是满足基本生存的水和食品,其他复杂欲望都是扯淡。因此伏天的生活就应该化繁为简,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
无论是7月14日特朗普竞选集会上遭遇枪击事件,还是7月15日的欧州杯决赛一阵伏风刮走了,远不及人们对空调对天气的关注。7月20日又是一个满天朝霞,气温30.2°C,老天一早露脸就来了个下马威,刷新年内最低气温的最高纪录,让大众在睡眼惺松中体验了热气腾腾地养生。到了中午气温以39.1°C的成绩排名全国第七。
大暑(7月22日)
有了前面的铺垫,大暑日的高温也就顺理成章。杭城发布了今年首个高温红色预警,气温一路攀升,不出所料,下午2点最高气温突破40°C,达到40.4°C。出所料的是美国总统拜登,高涨的竞选热情毫无征兆一下降到冰点,老人家宣布退选不玩了。
大暑一过,老天仁慈,来了一次降温。令人爱恨交加的台风,既是救星,又是疯魔,怕它不来,怕它乱来。在40°C温度中众生思想达到高度统一,望穿双眼祈盼着,让风来得更快达成为共识,但用力不要太猛,只需台风富态身体在外围轻轻一扫即可。台风“格美”如同它的名字一样,格外美丽,爱意满满,久违的风雨带走了酷暑,晚上不开空调也能幸福地歇息了。
足不出户,看似单调无聊的日子也不是一无是处。当不再与手机为伍,我什么也不干,就独自发呆,脉动和节奏带来的愉悦令人放松。科技日新月异,手机改变了我们的生活方式,同时也极度压缩了与自己独处的空间,更多地忽视淡忘了与自己对话,似乎只有手机才是自己存在的依靠。在这个伏日,我有意识用发呆对抗手机的诱惑,最显著的效果是话费大大减少了。
足不出户的副作用显现,我的瘦身计划宣告失败。上称一称,身上多出了2公斤肉肉,长此以往,体重将犹如这场高温一样,不断创出新的历史。
中伏(7月25日)
第四个庚日进入中伏,期间的气温往往达到一年中的最高点。
台风过后老天变脸,天气报复性升温,苦逼的日子继续。七月下旬多日40°C以上高温不减,进入8月越演越烈,8月3日出现了极端高温41.9°C。真是罪过。
事出反常必有妖,仅过一天,8月4日下午黑云压城,电闪雷鸣,风雨交加,杭城气温从41.2°C直降12°C到29.4°C。在前往观看张学友演唱会的路上我们还遇到了冰雹,冰雹们在挡风玻璃前四溅,砸得我们心惊肉跳。一顿操作猛如虎,这么任性的老天我还是第一次遇到。
张学友60+巡回演唱会在奥体博览中心举行。甲辰年个人演唱会频频上演火爆杭城,你方唱罢我登场,犹如这个无春年的高温一样,没有更热只有最热。家人多次失手,终于抢到张学友的这场演出票。演出现场座无虚席,气氛热烈,简直就是一场狂欢盛宴。演唱会没有主持人,学友不客气上来就唱,与观众的互动也是言简意赅,没有套话。已经63岁的学友状态满满,连歌带舞,像今天的天气一样,近30首经典歌曲跌宕起伏,余音绕梁。临近尾声学友动情讲道:“我会用生命去歌唱,唱到70岁、80岁。”掌声、欢呼声、闪烁的霓虹灯棒把演唱会推向高潮,向这位不老歌神致敬。岁月难消心未改,时光不老爷青回。学友单站连唱9场(原定12场,因身体不适取消了3场),创下了在杭州演出史上的新纪录,我相信他还将创造属于他的历史。
中伏时间长达20天,是三伏中最长的一伏。中伏湿热交蒸,热量充足,湿邪极易侵犯身体。同事到南京游玩,回来后出现了流鼻涕、打喷嚏的症状,体温37.5°C。原以为得了空调病,自测核酸是阳性,慌张赶到医院,医生谈定说现在十个感冒九个阳。自己身体时常也会出现莫名其妙的病症。我的鼻子好像拧不紧的水龙头,鼻涕从早流到晚,原以为是普通感冒扛一扛就过去了,拖了很长时间跑冒滴漏现象愈演愈烈,同事一席话吓得我不敢去医院,更不敢测阴阳,独善其身,听天由命。
立秋(8月7日)
“秋老虎”的加盟让40°C的高温更加难以减退。
朋友说,你最近在朋友圈露脸越来越少了,我说是的,在家中手机度日,空调续命,不敢越家门一步。如今游走在社会的边缘,平时与朋友联系就少,高温日大多在朋友圈发发消息,分享分享图片,刷刷存在感,好像自己很“社牛”的样子,其实就是一个人的游戏,用来消遣高温下的孤独,愉悦自己而已。
荷花的花期似乎推迟了,立秋才陆续进入盛开期。在葛巷找到一片荷塘,品种多,花型好,人也不多,是拍片的好去处。连续几天独自乘第一班地铁前往拍照。阳光猛烈,户外一般也就坚持30至40分钟,热气由下而上直冲头顶,头脑一发热,极易灵魂出窍。速战速决,立即返回。
投稿参加《都市快报》的荷赛,竟然还入了选,兴冲冲领回两张硕大的西湖荷叶和两只乖巧的莲蓬头奖品,家中一放满屋清香的西湖,真心欢喜。
到对面的水果店买西瓜,发现前天6.6元/斤的西瓜涨到了7.3元/斤,涨幅10%。去菜场买菜不敢细算,一算就下不了手,回家只能做有米之炊了。买了两根丝瓜、一块生姜、一斤四季豆、一根苦瓜、一只土豆、二只小蕃茄、一斤茄子、一颗大白菜、二斤带壳花生,全是蔬菜,共101元。这个价钱懂的都懂。后来发现这样的涨幅还算小巫。
气象台安抚众生:8月11日的41.7°C可能就是今年杭州最后一个40°C+酷暑日。8月12日杭城最高气温39.1°C。按理立秋后天气就凉下来了,可现在老天给出的降温诚意是2.6°C,令人失望。连续炸烤生煎众生已焦无可焦,对降温这样的消息已经全麻,只要能低于40°C,便是烧了高香。
末伏(8月14日)
立秋后的第一个庚日进入末伏。
末伏到,又遇小雨,想不到气温降到了35.2°C,虽然仍属高温,但早晚的体感明显不同了,这是近20天以来最凉快的一天。阿弥陀佛!
晚上正在收拾外孙女第二天上幼儿园的东西,接到了幼儿园客服群里的短信:因为园区内部人员调整变动,明后两天暂时停课。我有种不祥的感觉。家人安慰说,每天去接孩子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啊。我不放心,上网一查吓一跳!网上对此事有了反应,说是该幼儿园已经半年没发工资了,估计老板跑路了。我们一算,幼儿园里还有4000多元没用,虽然留有后手,最终还是被算计,这可怎么办?之前埋下的伏笔终于在末伏揭晓了。
被跑路之事折腾得一晚上没休息好。第二天一早去到幼儿园打探消息。幼儿园大门被铁链紧锁,门外有位帽子叔叔和一位女士正在交谈。女士报了警,她刚向幼儿园充值了四万元。看着欲哭无泪情绪激动的女士,帽子叔叔似乎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有耐心地倾听女士诉说。女士走了,我向帽子蜀黍诉说我的不幸。帽子叔叔声色俱厉:你们怎么会充那么多钱!?我无言以对,难道是我们无能吗?
第二天,家长们自己组建了维权群,要讨回自己的钱。区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发出责令改正通知书,行政处罚事先告知书,给予罚款一万元的处罚。幼儿园没人出面,委托了所谓第三方出来解释。又过了几天,通知家长们到幼儿园领取小朋友的生活用品。高温下被欺辱的家长们终于找到了发泄口,进入现场,各取所需,把幼儿园剩下的财产搬运回家,搬多少算多少,以解心头之恨。原来孩子们的游乐天地,成了乱哄哄的抄家现场。有路人也乘机而入,搬一样算一样,不拿白不拿。
市电视台《1818黄金眼》在现场报道了跑路事件。一些实事渐渐明了,幼儿园法定代表人早在1月份就进行变更,已经欠了员工3至8个月的工资,房屋的租金也付不出。园还在,老板没了。所幸的是政府出面与周边的幼儿园联系,解决入托问题,最大限度减少家长们的损失。善哉善哉!
看到了央视网早期发表《把闭店做成产业链,背后的操盘手是……》的文章。文章里说,这一行当已经出现了专为闭店操盘的第三方群体,被称为“职业闭店人”。幼儿园的一系列操作,就是按照这个套路来的。原来跑路的背后还有大故事,我们花了大价钱买了个明白,可惜为时晚矣。
8月20日是《黑神话:悟空》上线日,火爆全球。这个出生于杭州本地的游戏,之所以选择这天全球同步上线,因为这一天是农历七月十七,是齐天大圣的生日。甲辰年夏天大圣归来,七七四十九天的高温下,炼出了“黑悟空”,为这个夏季再添一把大火,成为玩家们一次文化与技术的双重盛宴。托大圣归来的福,我们有幸被幼儿园黑了一把。
处暑(8月22日)
马上要出伏了,气温还维持在35°C以上高温区,和前期相比,现在的蔬菜价格才算得上是大巫。有权威数据:黄瓜每斤7.5元—7.99元,较上一个月上涨了1倍多;小青菜每斤5.5元,较上一个月上涨约80%;丝瓜每斤7元,较上一个月上涨了50%。天公当然脱不了干系,它能让你出汗,也会让你“出血”。
稀疏干草般的头发,在高温里为我守护了二月之久,还在坚持最后的倔强。孩子入托之事有了着落,就想到了头顶大事,晚饭后冒着高温去打理头发。家门口这段约八百多米的马路,沿路有几十家门店,最多的是美容美发店,细数有九家之多,大约一百米就有一家。隔着窗门,就能看到装修精致店里的理发师、服务生比顾客还多。我舍近求远,到距一站路之远的超市找托尼老师。现在大一点的超市,都有一家门店不大,一个或两个理发师的快剪店。这些小店只剪不洗,清静不办卡,省时省钱。我去的这家收费15元。
托尼小哥刚和上一位顾客因头发长短产生误会,双方讲话难免都有些不客气。轮到我时,我主动和小哥聊天安抚他,不能因为他的情绪,影响了我的头势。
“今朝生意勿错啊。进门就看到有人排队。”
“好什么,你看看你刚取的小票,编号10,你是我今天的第十位客人。”
“是啊是啊,现在各行各业的生意都不好啊。”
“现在大家手里的钱捂得更紧了,过去很少来的年青人最近也来我们这些便宜的地方消费了。”
店铺小生意窥见经济大气候。天都暗下来了才有10个人光顾,靠“流量”吃饭的托尼小哥日子艰难啊,有点脾气情有可原。一路不易,反复无常,都已熬到处暑、出伏了,小哥的流量该触底反弹了吧?我们的菜价也该见顶了吧?幼儿园问题有了结果,这个高温也该结束了吧?头势一清爽,我就不着边际想入非非,都说节气一变运势也会跟着变,接下来的日子该变了吧?
截至8月23日,杭城以“三伏”高温37天位居耐力榜第一。万家灯火,生活依旧,回家吹空调仍是刚需。
出伏(8月24日)
8月24日浙江正式出伏。从7月15日入伏到8月24日出伏,2024年“三伏”天日数长达40天,这也是2015年以来连续第10年超长“三伏”天。出伏不等于出暑,一等再等,天气仍在高温统治之下,降温还得再等。
放眼世界,2024年的高温是全球的高温。欧盟气候监测机构哥白尼气候变化服务局发布报告说,刚刚过去的8月与2023年8月并列成为该机构自1940年有记录以来最热的8月。哥白尼气候变化服务局副局长萨曼莎•伯吉斯表示,在过去的3个月中,地球经历了有记录以来最热的6月和8月、最热的一天以及最热的北半球夏季。这一系列创纪录高温,增加了2024年成为有记录以来最热年份的可能性。看来2024年高温并非厚此薄彼,“甲辰无春年,三伏不见天”也好,现代科学监测也罢,古今中外已经盖棺定论,彼此彼此心理平衡了,全球性的问题也就无须抱怨了。
时间来到9月,伏天已过,亦超出历法关于“三伏”的范畴。按理有关“三伏”的日记就此打住,是非得失,爱恨恩怨,全面作一总结回顾即是。还是不料,9月第一天杭州主城区最高气温38.8°C,打破了9月历史最高纪录,高温似乎还有再续新季历史的意愿。全球性趋势已经明了,区域性高温尚无定论,性质不清,口子不收,至少本文在结构的起承转合上不够严谨缺少环节,有狗尾续貂之嫌。暑天只要留有尾巴,伏日就能任其摆烂。文章要曲终奏雅,路只有一条,还是等待,静观其变。
等来了9月13日杭城的最高气温36°C, 甲辰年61天的高温日,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