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不可捉摸,甚或是自己也弄不清自己究竟要什么。再也不是那个在三楼之上,偷偷看一下午心仪的人打球,然后等他回来眉眼飞扬地炫耀自己的战绩时内心悠悠甜蜜的小姑娘;也再没有当年为了当上自由写手环球飘荡的梦想,写文到深夜两点还精神抖擞的模样。人在成长,心愈复杂,梦想很远,而人情练达。
现实的处境和内心的渴望总是相去甚远,爱情不是自己想要的浪漫样子;工作悠闲却不安定;想去世界各地漫步,却囊中羞涩;不甘不愿,又不敢改变,生活在苟且中延续,而我居然梦见了你。毕竟惯于做梦的我,已经一年没有梦见你了,甚至在我看着你的照片,向别人讲述我的初恋故事时,我面带微笑并且没有梦见你。
画面模糊不清,土地泥泞,乡间的小道上,你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某个地方,然后在穿越一条河时,桥梁轰然倒塌,我们从一堆砾石上爬过去,河的对面,居然有一个草棚,草棚里黑暗处,有一个衣衫褴褛,背部裸露在外,看似已经穷死的老人。我们内心惊恐,不知是人是鬼,你说,我去看看吧,万一是个病人呢?然后你慢慢靠近,用手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他缓缓转过头来,眼睛大的出奇。然后他用那双青灰的眼睛盯了我们一会说,我只是在睡觉,没事的,你们走吧。
于是我们继续赶路,走过一片银杏树林时,看见许多绵羊之类的小动物,青草铺满地,我充满了欢喜,一路上紧紧拉着你的手,转头看着你,蹦跳着说,我每半小时亲你一下,你记得提醒我。你看着我的眼睛,满眼宠溺,想亲随时就亲,干嘛还数时间。然后低头亲过来,我们拥抱着差点没看见后面飞奔的老虎,冲到了猎物前。我们迅速爬上周围低矮的银杏树,在树上咯咯笑,看着大自然的原始生存之道,血脉喷张,无比刺激。这时我们都没有奇怪,为什么这么低矮的银杏树,老虎没有试着扑上来。
后来,我们走了很多路,沿途看见渔船停在滑腻的岸边,满船草鱼扑腾,然后我转过去踮起脚吻上你的唇,说,半小时到了。我并不知道终点在哪,却清晰地记得,一路上欢声笑语,亲吻有时,充满激情与活力。这是我第二次见你,这时的你重新爱上了我,满目柔情,不舍分离。
其实就像布恩迪亚家族的命运早已被预知,在梦里,我也有预知未来的能力。我知道那个衣衫褴褛的老人是个预言家,是龙的传人,因为我们关心了他,所以在他的预言里,我们逃过了老虎的追击。我还知道如果选择第三次见你,那么你只会记得初次见面时,我纠缠的样子,那是你深深反感的。可我依然想再见你一面,努力抱回你当年欠我的拥抱,听一次你唱过的歌。
闹铃响起,挣扎了许久醒来,梦里痴情的样子令我惊慌不已,原来我以为早已淡忘的感情,还可以这么肆无忌惮,让我依旧没脸没皮地去努力靠近你。这是为什么?我在寻找答案。寻找靠近自己内心的答案,可心里太多纵横芜杂的脉络让我找不到源头。感情为纵,现实为横,掺杂着年岁渐长与外界的各路言语掩盖了真实的自己。
是不是长大了,在现实的暴击下,连感情都无能为力?还是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还是少年时的我,为爱倾囊以付,所以现在失去了爱别人的能力?否则为什么我会对现在的平静安稳的爱情不满意。多么想像丽贝卡一样永远骄傲热情、激情四溢,然后在爱情离去时孤独终老。而现实的自己,没有少年时的付出,却有更多的索求;没有少年时的勇敢,却依然心有波澜,多么讽刺。
原来,成长的过程中,自己都无能为力;原来,想要的东西,只敢在梦中索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