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后记忆馆(七)——门市部

门市部是童年时代农村的“超市”,虽然现在都叫做超市,但“门市部”的称呼始终包含着一种情怀,承载着童年的记忆。

小时候,跟身边的大孩子学了一段做游戏的儿歌“三岁的娃娃去上学,老师说他年龄小,背着书包往家跑——跑,跑不了,——了,了不起——起,起不来——来,来上学——学,学文化——化,画地图——图,图书馆——管,管理员——原,原子弹——弹,弹上天——天,天安门——门,门市部——不,不许动,谁要动,就打谁腚”。就这样,门市部成为这段儿歌中进入我脑海的唯一可以见证的实物。

门市部类似于乡镇上的供销社,是村子里的采购中心,是购买生活用品和副食品的小商店,与乡镇上的商店和供销社不同,缺少了高大的玻璃门和铁制的推拉门,甚至连招牌都没有。纵然如此,门市部仍然是孩子们喜爱的地方,好吃的糖果,有趣的玩具,铅笔刀、作业本、墨水和橡皮,家里吃的酱油、醋、盐,生活用的雪花膏、风油精、烟和酒都能买的到。对于童年的我们,门市部是琳琅满目的世界。

在村子,距离我家不远,就有一个。两间小房,泥胚做的墙,硬土夯实的地面,柜台用两块巨大的白色条石铺成,有一种天然的温凉,一把老旧的算盘摆在上面,时常被拨的劈里啪啦响,一杆老式的杆秤,是用来称量红糖和瓜子的,两口大缸,盛满了酱油和醋。门市部虽然简陋,位置却好,人很多,也很热闹。一进屋,就闻得见扑鼻而来的酱油香和醋香,混合着地面的土气,更有一种独特的味道。我常买来写字的“田字格”和“演草本”也都沉浸在这样地气味里。白天的时候,总稀稀拉拉聚着些闲聊的人,吃过晚饭,就更加成了好去处,大人说笑,小孩打闹,还会用闪烁白花的黑白电视机播放连续剧,《霍元甲》和《上海滩》看的最多。

夏天的时候,里面有着太多的诱惑。在还没有冰箱的年代,五分钱一袋的水蜜桃就让小孩子胆大包天,会偷偷拿家里的啤酒瓶换掉买上两袋细细品尝,即使换来一顿打骂,也仍然乐此不疲。两毛钱一瓶的汽水,似乎还是孩子们的奢侈品,要攒足够的零花钱。那时还不知“可乐”是何物,以至于多年后仍然可乐和汽水傻傻分不清,惹来同学一阵笑话。

冬天的时候,各种玩具枪、炮仗、小玩具充斥满门市部,似乎都是围绕着浓浓的过年准备的。门市部周围也总聚集着成群的孩子,炫耀着自己的各种玩具。玩过的玩具都被认真地收藏在自己的盒子里,成为最心爱的宝贝。

现在,再没有那样的门市部了,也闻不到那种独特的味道了。农村连锁超市或加盟店已经占领乡村。现代化的设施,丰富的商品,都能扫码支付,发达的配送体系可以保证每天吃上最新鲜的蔬菜,也可以收发快递。只是,再没有了那份热闹,每个人都很忙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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