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心起蔓想

等待被一场雨淋湿的自己,总是会无法控制得掉进回忆里。

2017年7月1日    周六夜  天气:下午有风哗哗,乌云弥弥。以为雨来了,整个下午呆坐在院落里,可直到深夜雨才姗姗来迟。

一直在等一场雨,却总是等不来。南边邻舍旁的树林长得很高盛,在院子里可以看到树叶葳蕤,翻滚于流动的乌云之中,风很凉,树叶哗哗声很是郁快。我以为雨要来了,但终是没有来。其实也是,也才刚到七月初,盼八月的雨还太早。

为什么这么期盼八月的大雨滂沱?或许又是回忆来捣乱了。或许也有最近老是梦到雨,梦到以前的雨的原故。记忆总是模糊的,混乱的,分不清时间点,场景却记得很深。现在想来似乎只有两场雨后记得最真切,也最常想起。一场是艳阳下的雨后:那场雨很大,倏忽而至又倏忽而去,然后太阳就开始没命得蒸腾着雨水。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水坑,没有风,水面折射着阳光很刺眼。马路边的房子前挤着大大小小的野草群,高矮不一,垒地不一。我想那时应该正中午,路上不见人影,我就一个人闯进了一片野草群中,去摘一种过腰高的野草的花——说花也不是花,其骨朵像个立着的用绿棉膜紧裹的陀螺,剥开膜是多片木质瓣,其里搁着黄蕊——小孩间都说黄蕊可当耳环。那时不知那野草的名字,如今亦不知。只记得野草露珠拥扰打湿小腿的感觉——溽热——兢喜。另一场是阴天下的雨后:多是早晨醒来,那时夏天多是在堂屋打地铺,醒来时堂门大敞开着,风总是灌进来,身下枕边零乱压着扑克牌,有的甚至沾在脸上或胳膊上。那时还是瓦房,大门外撑着几棵茂盛大树——瓦上的青苔颜色更加潮深,还躺着多根带叶树枝;门外,树叶树枝边地,潮湿狼狈——小时候的思想很搞笑,总是认为,那是龙卷风后的惨模样,龙卷风心眼倒还不坏,没有卷跑我家的瓦片。

然后呢?然后就是在雨后操场逮的大蚂蚱被我压在了书包底下,一起扔在了破篮球架下;乌云翻滚之际,狂风乱刮,刮乱了我手中的《城南旧事》,我记得我看到夏夜雨中秀贞带着妞儿赶往火车站,英子被拉在了后面;外面雨很大,我坐在板凳上看着院子里一地煮熟的水泡;雨势滂薄,我听到狗吠声,这时有桂花香从雨中赶来;雨还朦着,炊烟升起,傍晚蝉声也变得湿润起来……

瞧,先前还淅淅沥沥,这时就磅磅咚咚了,雨势越发大了,我在深夜里等来了一场期盼已久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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