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冒了,开空调感觉冷,关空调感觉热。做事的时候觉得自己累得要死,睡到床上又清醒得睡不着。
现在房间开着空调,人裹着被子睡在床上。
睡不着就容易胡思乱想……
想起来我从小就是个苦命的人。
年轻时不信命,到老了,偏偏对“宿命”这个词理解深刻。
作为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里的第二个女孩,出生时肯定受了许多的白眼,被家中长辈各种嫌弃,可能被商量着送人,也可能被选择溺死,连带着母亲脸上也无光,被人嘲笑生不出儿子,可能补身体的鸡汤,催奶的鲫鱼汤都喝不到一口,更不用说奢望婆婆在月子里能帮忙带孩子。
第二个女儿让母亲受苦受累又讨不到好,所以,从小到大,母亲一直对我很漠视。她骑着自行车接送弟弟上学放学,她看不到我也在路上走,
她逢年过节给弟弟做新衣服,她看不到我身上的衣服也短了一大截,
我看着他们从上海给弟弟带回来的新皮鞋,然后看一眼自己脚上姐姐穿小了的已经露出脚趾头的旧球鞋,
冬天,弟弟穿新买的棉鞋,我穿单布鞋,手上脚上都是冻疮,还是照常洗碗扫地,
她隔三差五给弟弟带好吃的回来,她看不到我站在一边羡慕得流口水,
暑假,他们带着弟弟去旅游,我和姐姐两人在家里也不知道吃的什么弄饱肚子,
他们见人就夸弟弟聪明,我也很想告诉他们我在班上一直都是第一名。并不是考了第一就能证明你聪明啊,弟弟上天入地到处捣乱在他们眼里才是聪明的模样。
我作为这个家庭的第二个女儿,能给口饭吃让我活下来就应该对他们感恩戴德了,我还要提男女平等的要求,简直就是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死活好歹。所以,我经常被家里绝对权威的脾气暴躁父亲拳打脚踢,打到十五岁,手法才轻一点,用打耳光和揪耳朵代替。
很小的时候,我的愿望就是离开家,离得越远越好。可是我离开了家,并没有离得很远。逢年过节的我都要回去,回去给她们送节礼,给弟弟的儿子包红包。送的礼物不厚重,包的红包不大,都会被他们嫌弃挖苦,说我小气。
给弟弟儿子的红包也是天经地义,弟弟也从来没想过给我的孩子包个红包,哪怕是在超市买点吃的给我的娃。
他们有个头疼脑热,我更是要马上回去嘘寒问暖。不然就会被他们说丫头都是白养,养了个白眼狼。我很想说:房子,存款,你们所有的财产都是儿子的,为什么尽孝时就只有女儿的份。
他们肯定会说,老子养了你几十年,生病你都不来看一下,怪不得女儿都是赔钱货。
说上这些,是因为姐姐打电话来,父亲感冒了,我怎么没回去看一看。可是我也感冒了,浑身无力的躺在床上。我感冒了,没去看感冒的父亲,我好像就成了一个忘恩负义的逆子。真是太惭愧了。这就是命。命中注定儿子就是父母的心头宝,从小父母好吃好喝的供养着,姐姐们在家里烧饭洗衣做卫生兼替他做的坏事背锅。长大了,姐姐们再替代父母的位置,搞定一切他不愿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