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来什么都不说

你说是什么那就是什么吧

没有啊,就这样啊

我也不知道啊

别管我啊管好你自己

……

这是你说的最多的话,最敷衍的话,也是最令人担心的话。


你我兄妹,最多的联系就是在家里。

你上了大学,我上了高中,你在外,我从没打电话问过你的近况,我还小,你也没有打过电话问过我是否还适应。你是哥哥,我的高中三年满是阴影也从未给你打电话倾诉,我是妹妹,你在外生活心情好坏生活安否也不曾跟我提及。只有假期,你回来,我也回去,共处一室下的打闹显得家里多了许多生气和温暖,只有这时候,我在你身边,可是,只是陪伴,你不会说你的难过开心经历,而我也不曾提起我那时的无奈绝望黑暗。你和我,谁都不说,什么都不说。

后来,我上了大学,慢慢地你也工作了。我在大学里生活丰富多彩,每天忙来忙去,数不清的课业忙不来的社团活动,过个星期天,偶尔做个兼职。还像以前,你和我,谁都不联系谁。

有一次,在大学,我生病,校医院极力推荐我去大医院。舍友陪我去了最近的医院,我记得,我很难受,我想到的就是见到医生,请求他用最有效快速的办法解决我的疼痛,医生告诉我,可能需要住院做个小手术,我怕了,以前从来没有进过医院,感冒都是很少。我给妈妈打电话,那时候疼痛绕身的我绝望,我想医生立刻给我动手术,我需要钱。妈妈问医生详尽的情况,找离我最近的朋友,询问认识的医生朋友我动手术的利弊……手机一直有电话响起,也有你的,你能干什么,无非问我怎么样了,我没接电话,告诉舍友,挂了不用接。挂了两次电话,微信收到了转账,你的转账,数额不大但我知道是你所能。妈妈的电话里告诉我,你去坐车了,要来找我,陪我住院,我一个人身处异乡,你可能觉得应该有个人来陪我。还好后来虚惊一场,换了一家医院,医生建议我暂时不要手术,先药物治疗。你的钱用完了,你来了还问我,还需要钱吗,我说,不用了,我问爸爸妈妈要吧,你会告诉我,你别告诉他们我给你这么多钱,让他们给你点零花钱。我在心里笑。

那时候,你的第一份工作泡汤了,你是个无收入的闲人。


我做过一份问卷调查拉访的兼职,有时候收获颇丰,可有时候,一无所获。无所获,就代表着我在外边游荡的这一整天没有收入,天色渐晚,我一个人坐在街边,心情失落,吹着凉风,看街上车水马龙。

妈妈常跟我说,除了我和你爸爸,你和哥哥最亲了,一定要常联系,常联系。

今天是周六,在宿舍无聊了一整天,给爷爷打完电话,就想着,那也给你打个电话吧。这是第一次,没有任何事情,就朋友一样唠家常的给你打电话。

电话打过去,你问我,有什么事吗,我说,没有,就是给你打个电话。以前我打过电话说完我要说的事情,你回个哦就挂了电话。这次,你没有。你陪我聊天,我能听见你那边的风声,车声,你在外边走着,我想,你刚下班正往家赶。你最近工作并不如意,你没有挂我的电话,听着我说乱七八糟,我问你工作的事情生活的事情,你也没有说,你别管我你管好你自己就好,你也没有催着我说没有什么事我就挂了啊。你笑着应接我的每句话。

电话煲终于是结束了,挂了电话,我眼前浮现的是,你一个人走在路边,看着身边匆匆而过的人,看着街上飞驰的车子,脑子里想着工作的不如意,内心迷茫和失落,就像我那次兼职一样,可能比我更失落。

感觉你比以前更温柔了,也可能,你需要一个人安慰你,我刚刚打过去的电话给了你温暖,你终于是不舍得挂我的电话了,你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可我能感受到你心里不太如意。

也知道为什么妈妈最近跟我打电话,总是跟我说提起你跟你哥哥最亲,常联系。她一定知道,工作有多不容易,你不跟爸爸妈妈说,可能会跟我说,可能需要我的安慰。

哥哥,希望你过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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