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两个人有说有笑,小蚤子不停的说着自己的事迹,添油加醋,喋喋不休,而叶晨也听得津津有味,路途就显得格外生动有趣,山水树木,仿佛都也笑吟吟的,太阳刚刚下沉了一小半的时候,三个人到了凤凰城,城门口聚集了一群人在瞧热闹,叶晨也挤进去看,原来是新贴的一张告示,
“沈三爷家的珊瑚酒被盗了,谁那么大胆子!”
“艺高人胆大,这人不简单啊!”
“说的也是,不说沈庄戒备之森严,就算能神不知鬼不觉进去了,沈三爷那四大护院也不是吃干饭的啊,那可都是昔日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不对,有一个倒是不声不响的,可听说那人却是真正的厉害角色。”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大意是一个大有来头的人物,家里有一坛子酒给人偷了。
“可惜了那好酒了!”说着在布衣绸缎之中,一个穿的破破烂烂的叫花子一屁股坐在人群中间,十分惋惜的说,“我为了能闻一下那香飘三十里的酒香,厮混在这沈庄附近半年多了,茶不思饭不想,连别的酒也勾不起兴致,好不容易听说酒快熟了,顶多再过一个月,沈三爷就会开封饮用,据说过段时间就要发请帖了,谁知道,唉、、、”说完他竟呜呜的哭起来,让人觉得滑稽又可怜。
“客人,你的酒到了,”一个店小二模样的小伙,小跑着到他面前,一欠腰,把肩上的白毛巾朝后一比划,而后面是一辆独轮平板车,上面是个一抱粗细的大酒坛,一个壮汉立定了,把酒坛抱起,稳稳当当的放在了那人面前,那人才止住哭声,嘀咕着,“没有珊瑚香,那就醉死在女儿红上吧。”说着就揭开盖子,扒着酒坛口,用力往怀里一揽,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一刻不停,直到肚子胀的像个怀娃的女人才扑通一声瘫在地上,酒坛还有多半下,就倒在他身上,里面的就睡一股一股的涌出来,终于他撒开手,酒坛在青石地面是滚了半圈,酒洒了一地。
“这个人就是大酒桶,听说他为了一壶好酒可以把诺大的宅子送人,因为这个老娘气死了,女人跑了,现在光棍一条,可赚钱的本事真是厉害,在凤凰城可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为了闻一下酒香,搞成这个样子,亏他做得出来。”旁边有人指指点点的说着,
“真想不到,扮叫花子也就算了,他竟半年多没喝酒,不敢相信!”
“珊瑚酒究竟是什么东西?”叶晨在一旁问道,一瞬间鸦雀无声,大家想看怪物一样的看着她,叶晨也被盯得不自在,打量着自己身上,怎么了,自己有哪不对劲吗。
“哪里来的野丫头,连珊瑚酒都不知道!”
“我刚从山上下来,”叶晨天真无邪的答道,也不觉得生气。
“哦,”一群人好像对一个无法解释的东西终于有了一个解释一样,都松了一口气,“怪不得,”一个发福的,像是酒馆掌柜的中年大叔说,“小姑娘,珊瑚酒可以说是凤凰城的传说,那是沈三爷的镇庄之宝,据说是断肠谷谷主酿的,喝了可以顿悟,不管是什么高深武学都能有所参悟,还能延年益寿,就像更是能香飘三十里,总之是好,顶呱呱的好。”一群人在一边点头,叶晨却还是皱着眉头,听的云里雾里,看她这个样子,胖男人又说,“难不成你也不知道沈三爷,不知道断肠谷谷主?哎,对牛弹琴,对牛弹琴。”说着摇头,一脸的惋惜,人们又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叶晨,小蚤子在一旁挠着头,有点尴尬,可又十分有意思,刺猬一声不吭,脸色像平常一样,冰冷,然后小蚤子伸手拉着叶晨走出了人群,
“你真是可爱极了!”小蚤子笑着说,
“你笑的真讨厌。”叶晨绷着脸,她觉得自己被人当成傻子了。
“呵呵,你也会发脾气。”
“我还会打人呢。”说着抬手就要乔小蚤子的脑袋,可被躲过了,可叶晨却似乎更被惹怒了,一串诡异的步伐,转到小蚤子眼前,砰的给了他一个栗凿,小蚤子有点吃惊回过神了正向反击,可刺猬已经横在两人中间,一个肘击小蚤子已经跌出去几米,嘴里已经吐出血来,
“你干嘛!”叶晨推开刺猬,过去扶小蚤子,却被小蚤子推开,
“我可惹不起你。”说着甩开叶晨的手,然后恶狠狠的看着刺猬,刺猬却毫不在意,叶晨立在他面前,
“你太过分了,我当你是我朋友,他也是,”她转头看了看小蚤子,“朋友不应该这样对吗,你出手太重了,还有,你现在还没想起以前的事情吗?”叶晨看着刺猬。
“想不起来,”刺猬摇摇头,“这样挺好。”
“好吧,那梦娘呢?”叶晨试探性的问道。
“嗯?”刺猬脸上有一丝异色,不过还是什么都没想起来,应了一声像自问自答。
“你昏迷的时候在喊这个名字,而且好像很痛苦,”
“哦,”刺猬不置可否,然后看了一眼小蚤子,他的眼神似乎多了些柔软,“可以起来吗?”
“还死不了,”小蚤子听的稀里糊涂,“一对怪胎,我不管你俩是怎么回事,反正我们还是保持点距离,”
“你走你的,我们走我们的。”刺猬说。
“可、、、”叶晨有点不甘心,也许小蚤子是她下山的第一个朋友,她觉得这个人也很有意思,所以脸上露着沮丧的神情,
“我们跟着就好了,”刺猬淡淡的说,像对叶晨,又像是对小蚤子,
“你一把年纪了,怎么耍无赖,”小蚤子本身也是一句气话,可听到对方这么的无赖,他似乎受到了挑衅,有一种被小瞧了的感觉。
“这路总不是你家的吧,”叶晨笑了,耍无赖一向是她的拿手本事,而这种把戏竟是刺猬使出来,好像一下子一个冷冰冰的石像突然耍起杂技来,一下子接了地气,甚至还很可爱了,小蚤子看着两个人竟还笑了起来,更赌气起来,
“追的上就跟着,”说话间撒开脚丫子跑开了,从南城到北城,两旁的房屋飞速的后退,拥挤的人群,渐渐冷清的街道,高高的院墙,路边栽种着的树木,沿街酒馆食坊,小蚤子这边钻进去,那边钻出来,风吹动他破烂的衣襟,两个时辰,他几乎饶了大半个凤凰城,夜色也飞速的落了下来,可三个人影确实总保持着一两丈的距离,然后小蚤子停在一颗高高的杨树上,后面的两个人也立在枝桠上,叶晨嘴角绽放了笑意,
“你怎么不走了,”
“我饿了。”小蚤子有些喘息,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一脸无奈。
“那我请你吃东西。”叶晨随口说道。
“嘘、、”刺猬做了一个手势,两个人一脸疑惑,可并没再说什么,这里又是城郊,在一片树林里,夜色笼罩着静谧,过了一会儿,两个人影一闪,然后停在他们下面,
一个身材瘦长,一身白衣,袖子格外的长,头发也长长的,看上去像鬼一样,另一个却矮矮胖胖,一撮小胡子看上去很滑稽,
“想不到偷鸡摸狗的贼竟能长成这样,。”白衣人说,
“一个男人,没什么比偷鸡更过瘾的了,至于我这样,那也是稳重的很,嘿嘿,可你,谁又能想的到当年的铁塔神拳赵如意,竟然变得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矮胖子调笑起来。
“你竟能认出我来?”白衣人有一丝惊讶。
“我本来也不确定,武功招式,甚至连样子都变了,铁塔神拳也早已经消失多年,可是,”矮胖子手里拿出一个玄铁的玲珑塔,“这个或许能说明点什么。”
“或许是我杀了他,得到的一个战利品呢。”
“或许,可惜不是,算了我也没兴趣,你为什么找我,因为珊瑚酒?”
“是。”白衣人应道。
“那你找错人了。”矮胖子皱一下眉头,右手食指在捋了一下半条胡须。
“那你运气不太好了。”
“怎么?”矮胖子有些好奇。
“我最近有些不顺,想杀人。”
“那你要选好对象,不然只能更不顺。”
“那就试试看。”说着白衣人甩出了长袖,犹如一条赤练蛇,迅疾狠辣,同时又格外阴柔,两个人相距两丈余,打得却激烈不可开交,矮胖子对着来去自如的袖子也应付自如,每一个攻击都巧妙的化解掉,真令人惊讶他那圆滚滚的身体竟那么灵活,可是一瞬间,袖子变成漫天的白绫,铺天盖地的朝他扑过来,他就地一滚,刚要立稳身形就感到一股刚猛的拳风,他腾空一跳,却感到肚子被人软绵绵的打了一拳,接触了一会他才向外面飞出去,袖子追过来一霎那把他严严实实的裹了起来,就在这时小蚤子却动了手,一个半月形的暗器射了出去,割开了袖子,矮胖子砰地一声摔在地上,
“师傅,真的是你?”小蚤子满脸惊喜。
“你是?”矮胖子一头雾水。
“十年前,无名山下,”矮胖子显然没什么印象,这个时候白衣人已经又甩过来一击,小蚤子向后一跳,可怎么也躲不开,他眼睛一转,朝着刺猬的方向跑过去,
“帮个忙,你打我的一掌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刺猬没说话,推开小蚤子,竟一把抓住那只袖子,一卷迎上去,和白衣人对了一掌,两人各退了几步,
“楚秋,”白衣人愣了一下心里暗叫一声,然后惊慌失措的跑了。
“他是谁?”叶晨下来问。
“我不知道。”
“他好像认识你”
“嗯?”刺猬也在想什么,而这时小蚤子已经缠住了矮胖子,一口一个师傅,可矮胖子却一脸的为难,他着实想不起什么时候收了这么个徒弟,“别人认识你,可你不一定就认识他,”说着眼睛却看着那两个人身上,叶晨像明白了什么,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