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姑姑,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或许是爸爸那一辈都比较胖的缘故,她也是一身的赘肉。总是双手插在口袋里,走路一晃一晃的,毫无美感可言。她很喜欢打麻将,有时候一坐就是一天,而且姑父也毫无办法。就这样,这个爱好变成了习惯,只要兜里有钱,麻将桌上必有他的影子。有一个词叫滥赌,我觉得挺适合她。
说她是我姑姑,其实我们一起吃饭的次数不超过10次,有5次以上都是大姑姑回来的时候她才会到我家来,每一次过年我都没有收到过他的压岁钱,其实不说过年了,应该说从小时候到现在没有得到过一分钱,出了名的吝啬。
我不知道我对于她是一种什么感情,恨谈不上,只能说冷眼对待吧,那时,奶奶还在世的时候,应该是读4年级,我家就搬来和奶奶住一起了,爷爷很早就因为车祸去世了,所以奶奶一直就带着我表哥一起生活,后来表哥上了高中开始住校了就没有跟着奶奶了,那时候想想觉得自己超级搞笑,每次妈妈打我我就往奶奶身后躲,奶奶一见着妈妈打我就会念叨“打不得,打不得,万一打坏了咋整,你不要打他了”然后使劲把我护着,奶奶也会偷偷的给我零花钱,也会在我冬天上课回家后给我捂冻得通红的小手。听妈妈说我小时候晚上睡觉特闹腾,一直哭一直哭就是不睡,妈妈又是那种急性子,我一哭她就心烦,大多数都是奶奶哄着我睡。可惜这种日子太短了,短到我的记忆只有那么一点点。
那一年,奶奶生病住进了医院。妈妈没日没夜照顾着奶奶,生病的那段日子,妈妈总是家里医院两头跑,爸爸又要上班,我又要上学,每次妈妈都要赶在我放学之前弄好饭菜,然后再赶着去医院。姑姑和我们家生活在同一个地方,生病的那段日子,很少见着她去看望奶奶,更别提去照顾了,后来,当大姑姑从远处来看奶奶的时候,她屁颠屁颠的跟着来,大姑姑算是爸爸兄弟姐妹中家境最好的,于是姑姑对她还算蛮尊敬的。
“老三啊,没事你就多来照顾一下妈吧,你也知道我离这儿也挺远的,很多时候都不能及时照料到。”姑姑是家里的老三,然后家里人就这样叫了。“好的,好的,我一定每天来照顾妈,放心吧,这些事情本来就是我的事,不说我也知道”这是当时她的承诺,后来大姑姑走后,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还是像以前一样,人影都看不到一个。
后来奶奶病重了,坚持要回家,全家人都拗不过她,然后就给奶奶办了出院手续,回到家后,依然不见姑姑来几次,每次来也是待上十几二十分钟就走了。最终,奶奶还是离开了,我清楚的记得,那是个早晨,我是被我妈叫醒的,当我慌忙的穿上衣服去到奶奶的卧室时,房间已经挤满了人,那时候根本不懂去世是什么意思,直到后来吃饭的人数从四个变为三个的时候。我就知道那种消失是永久的,而且永远不会回来。
就在那天早晨,妈妈要忙着去叫其他人处理后事的时候,那时候电话也没那么方便,所以需要到家里去通知,路过姑姑店的时候,姑姑一看到我妈来了,扭头就走了进去,假装没看到,妈妈当时本来就急也就想回来的时候在通知他,可是后来姑姑的说辞却变为妈妈没告诉他这件事,我不知道姑姑当时是什么心态,当时所以人都忙着处理奶奶的后事,妈妈也就没有和她争论。
当时还不像现在这样需要火化,在下葬的那天,姑姑哭的挺伤心。
因为需要将生前的衣服全部烧掉,妈妈就和其他一些人找了几个大的口袋把衣服装起来,就是当时烧毁衣服的时候,姑姑说了一句我现在都记忆犹新的话“你们收衣服的时候有没有检查一下口袋,看看里面有没有钱啊”对于这句话,我也只能呵呵了。
奶奶去世没多久,姑姑便开始直接间接各个方面提奶奶生前居住的房子的事情,要求分财产,爸爸实在看不下去了,然后就将家里人都聚拢在一起把房子的事情处理清楚了。至于姑姑分到的那笔钱,听说后来打麻将给输光了。
我以一种很平淡的语气叙述了整个过程,我不知道对于奶奶来说,这些意味着什么,所谓的亲人又是怎样一种关系,也许,就只有那一点点血缘牵扯着,其他的,什么也没有,因为,我们并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