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转转,我以为自己走了很远。
再回头看,无非还是围绕你画圆。
一个平淡无奇的单恋戏码。
一个黯淡如杂星,但可以徒手拧瓶盖捏蚊子的天生神力的我,长久以来喜欢着自己儿时的玩伴,一个娟好静秀,却不知道未来在哪里的迷茫的他。
他叫雪松,是我眼里最别致的那一粒贝壳。他是我童年的宝藏,至今熠熠生辉。
我一向勇敢,莽夫之勇,敢作敢当。唯独在他面前失掉了所有勇气,不敢追求,更不敢拥有。我谈过几次短命的恋爱,变得悲观,我开始忌惮恋爱初期的占有和嫉妒,和后期的懒心无常甚至喜新厌旧。当然我不该对爱情抱持如此的偏颇的看法,但我在恋爱里做过错事,也反过来受到过报应。与其说我对爱情没信心,不如说我对自己没信心。
所以我不愿为了自己痛快,就莽撞惊扰了雪松的生活。毕竟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并不喜欢我,或许有一点点,但终究是远远不够。这一点点的喜欢,并不能成为他快乐的来源,也不能成为他奋斗的动力,我于他而言,无非是一个知根知底、臭味相投的好友。认清了这个事实,我终于摆正心态。再不会想入非非,再不会因为他不主动联系我而沮丧和懊恼,更再不会因为赌气而和别人谈恋爱。
我重新回到他身边,并没有告诉他,这是一场预谋已经的告别。所以每一次见面我都很珍惜,因为当我亲眼见证了他的归宿,我会头也不回地转身远走。在此之前,像密友般心安理得地一起用餐,互相陪伴分担。
我们初见于6岁的暑假,那时,我们的妈妈是同事,我是个动如脱兔的小女孩。人总是被自己没有的东西吸引,于是静如处子的雪松在五岁时就以一颗小种子的形态被我埋藏在心,在而后岁月里,以陆陆续续的一起玩耍为滋养,情愫破土而出,悄然萌芽。本该是个青梅竹马的故事,妈妈单位的阿姨们都开玩笑说:什么时候喝你们的喜酒呢。只是好景不长,还不满9岁,我的妈妈和绯闻婆婆都买断了工龄,后来朝鲜族的绯闻婆婆去韩国工作,我也转了学,我们之间的联系就此中断。不得不感叹,国家政策真是和个人命运息息相关。
也好,我们失之交臂的青春期,并不是我最美好的时候,总是穿大一码的男款衣服,试图遮盖自己因为发育而暴涨15斤却没有长高太多的身体,几乎每一次去买衣服都会和妈妈吵得不可开交。没有美好的模样,也就没有美好的初恋,有的只是脂肪、青春痘、摇滚乐和由自卑引发的不安和叛逆。那几乎是我最没有意愿去回想的一段人生。
所以我自认为还是很幸运。得以在18岁时和他重逢。那时的我虽然没有耀眼的光芒,但至少摆脱了肥肉和阴郁,变成了一个正常的普通女生。至少阔别已久的他款款走来的时候,我有勇气抬起头,再一次怦然心动。那是在我的升学宴上,他和他妈妈都来了,因为我们不约而同地考入了成都的大学,席间有记性不错的阿姨,还记得我和雪松有过那么一段两小无猜的岁月,一脸八卦地问我:你们是不是商量好了?连忙摆手否认之时,我没有喝酒却已经涨红了脸。这么多年我们都没有任何联络,怎么会商量好了呢。可是这么多年我们都没有任何联络,我怎么还是心里有鬼呢。
2011年8月26日,雪松重新回到我的生命里。时隔多年,之前心里的幼苗虽然表面枯萎,核心竟始终保有生命活力,再一起破土而出,疯狂生长。
2016年9月22日,我重新回到成都。
按说我不该用“回”作谓语,显得我很忘本。因为成都不是我的家乡,只是因为你,而变得意义非凡。
5岁那年的合照,也是我们至今唯一的合照,我仍然保留着,并暗中得意,那是我们出现在彼此生命中最初的证据,也让我们18岁时的重逢,有了为人称道的理由。
有那么多迹象都明目张胆地表现出我们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