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个标题的文章,才读的书,所以读后感沿用了同样标题。
还没读过的人一起看看这本书的标签:
比尔盖茨2017年夏季书单之第三本
2016年《纽约时报》畅销书
“读懂特朗普为什么能赢”的揭秘之作
美国精英阶层争相阅读的小人物回忆录
阶级固化的美国,向上爬行的悲哀
非典型的“美国梦”
普通如我,无意探讨美国南部山区底层白人是如何在一代之间完成从民主党到共和党拥泵的转向的,也无意探寻作为一个乡下人后代从底层到精英阶层飞跃的个人坎坷奋斗之路。这本25万字的回忆录中,作者的大学和耶鲁法学院的生活只有寥寥数笔,甚至于他在海军陆战队以及在伊拉克的战地生活提及的更少。这不是一个人的回忆录,是对整个家族百年记录,对“艰难爬行”过程的心理剖析。
若不是精英阶层集体复盘特朗普的大选之路,这个小人物回忆录未必会进畅销榜。
“乡下人”是被主流社会故意忽略的一个族群,零星提及的选民心态和对政府工作质疑的段落,就成了研究选民心理的资料。这个“美国最悲观群体”嘴上谈勤奋,却深陷酒、吸毒、离婚率高的非理性生活中,命运在一代代人身上恶性循环,形成巨大的漩涡,拖拽着本就边缘的工人阶层不断沦陷,他们很难承认自己才是罪魁祸首,把责任推给社会或政府成了更容易的事。如此往复,“文化心理上的贫穷”更难摆脱,这些生命如同“异类”,永世处于乡野与底层,正是“悲”之所在。
JD万斯就是在这样一个阶层的动荡家庭中“自然”长大的孩子。从他父亲放弃抚养权开始,母亲因滥用药物导致精神崩溃的问题逐渐凸显。年幼的JD流转于母亲不同男友和丈夫的家里,面对家暴、酗酒、吸毒和沟通困难的环境,最大的希望是母亲不要被收监。直到十年级末,经常逃课的JD在祖父母家安定下来,才有了安全做家庭作业的空间,才不再害怕放学铃声,只因为“知道自己下个月会住在哪里”。在充斥着叫骂暴力传统家庭中长大的孩子,看到新搬来的邻居一家其乐融融的坐在桌子上吃晚餐会觉得奇怪,甚至在成年后去女友家里过感恩节时还会惊讶于女友一家一团和气。“乌莎的母亲没有在背后说他父亲的坏话,亲朋好友也没有满嘴谎话或背后伤人,姑嫂之间也和和睦睦”。
JD万斯以“局内人”的身份,层层解剖这种“残酷青春”带来的种种心理状态,给我们以震撼以思考。
现在很流行“原生家庭影响”的论调。当然家庭对儿童心理成长影响很大,但只是控诉原生家庭及生存环境,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成功看似遥不可及,很多底层白人不断地给自我设限,认定自己是无能且无望,捆缚双手全赖救济金度日,贫穷带来的最为致命的后果是对自身的放弃,是对生命的否定,是对向上意志的摧毁。所以大多数“乡下人”一代又一代的陷入贫困。幸运的是,JD不同。“阿嬷总是劝我摒弃这种想法”,“当我被幼年的喧嚣淹没,深陷于精神创伤的时候,我相信明天会更好,因为我生活的国家可以让我做出别人尚未做出的正确选择。”JD的祖父母并不是一直和蔼慈祥的老人,但他们真心的爱自己的外孙,对女儿产生的愧疚也都倾注在外孙JD身上。阿嬷不仅收留了JD,拿养老金供他读高中。甚至用枪要挟JD只能跟爱学习的孩子交朋友,让他读大学,希望他能做律师,
但能进入耶鲁法学院不是这么简单。
JD虽然尽力在测验中获得好成绩,但在收到州立大学的通知书后还十分犹豫,他和外婆不知道怎么填写申请表格不知背负债务上大学是不是一项明智的投资。所以在亲戚的建议下,JD选择了参军。那时”9.11恐怖袭击”刚过去一年,美国海军陆战队大部分士兵都会被派驻阿富汗。服役经历中,JD提及更多的与亲人通信及祖母去世的的感受。四年后JD回到州立大学上课,用了一年零十一个月。以最优异成绩获得双学位毕业。其中学习生活也大都一笔带过,更多的是描述经济困境时打工的经历。
JD没敢想能进耶鲁,他只是想随便申请一个法学院,获得一份体面稳定的工作。但或许是因为参军的经历,或许是因为在阿富汗驻扎时9个月的“东海岸最大基地之一的媒体联络官”经历,或许是因为他来自俄亥俄州山地贫民区的特别身份,最终耶鲁法学院录取了他。成了学院里“唯一一个操着南方口音的海军陆战队大兵”。
向上流动到新的阶层后,“当我意识到我和我耶鲁的同学有多么不一样,我渐渐了解我和我老家的人有多么相似”。“社会流动不只是财富多寡等经济问题,还关乎生活方式的变化。和穷人相比,有钱有权的人除了有钱和权,还有一套完全不同的生活准则”。海军陆战队交给JD如何像一个成年人一样生活,耶鲁法学院让JD更深入的思考自己的身份,他不相信顿悟,因为转变所需要的不仅是一个时刻。他见过太多真诚渴望改变的人,但当他们意识到改变有多么困难后就丧失了勇气。好在JD保留这份勇气,最终放弃了怨恨:对这个世界的怨恨,对父母的怨恨,对只能乘公交车穿廉价衣服的怨恨,对外公去世的怨恨。对住小房子的怨恨。这些怨恨不是一瞬间消失不见的,而是一个持续不断的过程,他“开始不再对自己的过去感到羞耻:父母的过失不是我的错,所以我没必要遮遮掩掩的”。他停止指责母亲并报以同情。理解祖父母长期争吵和酗酒肯定给他母亲带来负面影响,理解她不像其他兄弟姐妹那样会处理这种关系,她听从了太多脑海中错误的声音,但无论如何母亲都该承担起大部分责任。虽然对母亲自作自受落得如此下场感到气愤,现在他终于可以从害怕“失去母亲”的不安全感中找到救赎:尝试帮助再次陷入滥用药物的母亲戒毒,倾注更多的耐心和时间帮她制定理财计划,当他“物质上比较宽裕,情感上心有余力的时候”,虽能力有限,但尽力满足她的需要。
没有一项神奇的公共政策或者一个创新的政府计划,不存在一般意义上的解决方案,“这个问题最好的方式也许是承认你可能无法解决这些难题,问题总会存在,但可以从点滴做起,帮助这些边缘人群。”从他自己的经历看来,周围人的帮助、家庭的稳定都是必不可少的。
JD强调自己比高中时代的伙伴更幸运,“实现这个梦想要靠许多人,在我生命的每个阶段、每个环境中,我都能看到我的家人导师和一生的朋友在支持我帮助我。”诸多变量一环扣一环的为他创造着机遇,特别是他坚强的后盾的“疯狂”祖父母、保护他的姐姐、虽然有错但始终教他保持对教育和学习热爱的母亲以及收留他的远方亲戚。有了这些人才使得JD最终有可能完成人生逆旅。也正是这个原因JD在结婚妻子改姓时,决定两人同时更改成“万斯”,即祖父的姓氏,也是在这之后JD万斯才终于结束了不停更改名字和姓氏的生活。
作为从一个群体来到另一个群体的文化移民,他看到两者之间存在的巨大差异本质上是价值观的差异,抱怨与抨击都没有用,扪心自问,强调“只有我们自己才能解决问题”,创造条件让现在的年轻人获得机遇改善环境才是应有的态度。
纪实文学不是故事,没有绝对的结尾,没有解决的问题才是现实生活。而读着遥远美国人的故事,却始终觉得我们都不是局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