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倾城(5—6)

5

次日醒来,罗毅告了假,如化石般冰冷地坐在我床边。棉绒被单上全是信楠从世界各地邮寄过来的明信片和书信,还有那张十万块的存折。我心里没有被戳穿心事后的无措与恐惧,只是平静地站起身来,若无其事地倒满一杯水,开始漱口、洗脸。窗户外白雪飘落,孩子们在打雪仗,姑娘着上新装在路旁等待情郎。

我隐隐感到身后的罗毅的低郁不安,他冷冷的声音打向我的脊梁。你以为你能瞒多久?

罗毅,关于信楠,我本就没有打算要瞒着你。你明白,在此之前,我完全可以烧了它们,不必等到你坐在我面前对我兴师问罪的这一天。我和他之间,四年没有见面,我不曾回过他一封信。这是一个存在于我世界之外的人。至于信不信,那是你的自由。

你早在十八岁就跟这个男人上床还堕过胎。唐思潮,我以为你冰清玉洁,而原来我天天睡着的人,却正是我这一辈子最觉得恶心的女人。

罗毅,你骨子里有传统、封闭、不自救的思想内核。你处女情结严重,知道此事后,定然会过不去。我迟迟没跟你坦白,不是不敢,是你从没问起过,我一直在等待你来开盖揭晓的这一天。罗毅,冰清玉洁的人,从来都只有小蝶一个,上苍如此待你,你的福分已然不薄。

罗毅听后,整个人陷入一片混沌之中。无数交错难安并被轻言放弃的人事在他脑海中拔地生长,又次第倒伏。这么些年,他辗转、压抑,很少想起千蝶,却在这一刻清醒地知晓,在那些再无法被还原的过往旧日里,自己尚且被一个不求来日的人全心全意地错爱过。千蝶的名字,就像一针镇静剂,药到病除,能瞬间把他凹凸不平的心事摆平抚顺,又能像海啸一样,凶涛骇浪。

罗毅陷入沉思,良久才转移话题,思潮,这段时间,你总是早出晚归,动不动就喝得烂醉回来,我爱你,知道你生性起伏难安,我可以忍着不说话。可是你要告诉我,这笔钱,究竟从何得来?

唐如那对珍珠耳环,应该也价值不菲吧。你能平日里送别人这么贵重的礼物,却把我生日忘得一干二净。可见在你心里,我并没有那么重要。爱或不爱,哪是那么轻言的事?

罗毅额上青筋毕露,勃然生怒,他脾性阴晴难测,再次濒临疯狂的边缘。他开始歇斯底里地朝我咆哮,我再问你一遍,这钱从哪里得来?

你还能想象得有多高尚?只要你高兴,我都答应。他对唐如的事避而不答,反而恼羞成怒,我铁下心来要让他尝尝被刺痛的滋味。

罗毅举起右手,粗大的手掌又一次重重甩在我脸上。我脸上火辣辣的生疼,觉得内牙晃动,口腔内有从牙缝里密密往外冒的血液,腥味难忍。没容我思考接下来该如何应对,他已经把我推出门外,紧接着门被“啪”的一声给紧紧关上。他从窗户里把我的鞋子扔出,对我叫嚣,要我有多远滚多远。

我穿着睡衣与拖鞋,被罗毅冷冷地赶出家门。外头狂风大作,风雪不歇,孩子们被大人呼叫着一个个如兔子般往窝里钻。罗毅打开窗户,把我的手机扔出来,然后再把窗户紧紧关上。一个孩子从我身边经过时,好心为我捡起来送到我手上,用尽善良和安慰的眼神,让我感到温暖的同时,也觉得严寒更严寒了。

我绝望地看着他在我面前淋漓尽致的演绎——爱恨丰沛,悲喜消磨,对人决绝不容。他这种身在泥淖之中却固执地要求他人一尘不染的天真可笑,让我失去最后一丝挽救的信心。


被罗毅赶出来之后,我原本该无处可去。可是这世间的事就是这么奇妙,总能在穷山恶水的尽头看到柳暗花明的景致。

我不但没有流落街头,还住着顶级的酒店,清晨在最优雅的餐厅用早茶,对面坐着一个赏心悦目的男子。

思潮,和罗毅这般纠葛,必然让你心力交瘁。你已仁至义尽,即便他不能体会。你需要尽早离开他,否则只会毁了你自己。有什么需要我的,你应该直言。

我与春泽甚少见面,但他算是我此刻在沙城唯一的朋友。和罗毅之间的一笔一划,他都了然。故而这场看似有着重重阻隔的对话,不过是家长里短,顺山顺水。

春泽,你知道的。离开我,他会死。

在罗毅日夜不歇的折腾与打磨中不曾感到这么悲伤的我,面对春泽泄气的劝说,我蓦然惊觉,有些人,总是在不经意间变得不完整,有些路,在你踏出第一步的时候,或许就已经达到尽头。

直到现在你依然没有小蝶的消息?我转开话题。

悄然问他。

现在所有人都对我和无痕的关系比较感兴趣,你是距离真相最近的人,却唯独你不问。

春泽打趣。

春泽,我的精力原本就不多,大部分都给了罗毅。再没心思去关注我不打算了解的人了。

你这性子,骄傲、冷淡、孤心,跟小蝶如出一辙。春泽叹息道,当年在坦桑,我能信心百倍的把她找回、不费周折地捕获。可是这次她离开沙城,一年半的时间,我感到无比沮丧,束手无策。她的行走,一次密不透风的逃离,彻底把我们隔绝,所有陈年的情分,在她的国里守口如瓶,怎么样也给不出交代。

你恨她么?

思潮,我知道你不信。但我和无痕的恋情,并非传闻。但这,未尝不是小蝶所愿。我和小蝶之间,又岂是爱恨两个字。

再淡然的心,听到这个消息,心里也会翻江倒海。

当初小蝶决意行走,断绝一切退路,想必这样的发生也是意料之中的。只是,果真发生了,她可否能风平浪静的接受?

我问春泽,你爱无痕么?

思潮,等到了某个阶段,你就会知道,爱,原本是件奢侈的事。

我何尝不曾领会。

与春泽四目相对的那一瞬,我们各自温暖,各自珍重。亦满头大汗追逐一些愈来愈远的身影。生活和感情,各自领会出一份颠簸的快乐,在崎岖的路上!

今日听到春泽对往日深情如此悲观,直言放弃,我莫名地感到忧伤,几次忍住要流泪。过后顿悟,自己的苦心经营又哪里不是旦夕之间?

我的整个心身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和春泽告辞,回房休息。

春泽临走前默默给我留下一套御寒的衣服、还有合脚的高跟鞋,他要我这边安定地过度,住多久都行,一切费用都记在他的名下。

他的体贴与照顾,让我忍不住泪眼模糊。


回到房间,我看到手机上有无数个未接电话,接听过后,才知道是唐如打来的,她话语急切,语无伦次,我知道是罗毅出事了。

赶到医院的时候,罗毅已经被送进抢救室,唐如靠着墙蹲在医院的过道里,神色忧伤。看到我后,她不由分说抱着我痛哭。

我问到底怎么回事。

她说,今日凌晨,罗毅给我打了一通电话,他说你不相信他,并怀疑他和我关系暧昧不明,这让他寝食难安。他深爱你,没有你,他宁可死去。

他的声音悲伤、无助、无望。我不放心,赶到你们的住处的时候,他已经服用了大量药剂。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

唐如说着从包包里掏出一个精美的盒子,里面是那对珍珠耳环,她轻轻交到我手里,说,你还记得上个月罗毅争取到了去北京学习的机会么?他以为那是我爸安排的,他不想欠我,才送了这个给我。其实,他在科里表现优秀,去北京交流学习,那是他原本该得的。我现在把这个珍珠耳环交给你,算是和罗毅两不相欠。他是个好男人,天底下不是所有女人都有你这样的福分,你要好好珍惜。

此刻术室的门打开,罗毅躺在手术台上轻轻呼唤我的名字。我上前紧紧握住那只连续甩过我两次的大手掌,喜忧参半。

只有在你意志模糊的时候,你才愿意在我面前展现你最柔软的部分,罗毅,我们一路挣扎着走到现在,你在愿意为我而丢下性命的同时,又恨不能带着我一起灭亡。

你的爱,为何这般炙热、贞烈,非得以死相偿?

罗毅在我的安抚中静静睡去,醒来时已经是下午四点。他清醒后第一件事是紧紧拥抱我,并在我看不到的背后,开始隐声啜泣,我感到他滚烫的眼泪一滴滴落入我的脖颈。

思潮,在头脑空白的那一刻,我想到的是,原来生死也不过如此,那一声哑叫让我尝到生命就此戛然而止的畅快。

如若绚烂年华果真敌挡不住风霜雨露,终将会回到初始时了无痕迹的冰原,那么,再信以为真的悲欢,亦不过云烟过眼了!我唯一觉得孤独的是,那一刻举目四望,身边竟没有陪伴我的人。

仔细想想,我做了太多错事。我心里住了一个魔,欲罢不能。我对你的亏欠,在睡梦中、在濒临死亡的时候,异常清晰。但现实生活中被千丝万缕层层包裹、挤压过后的罗毅,无力将你温暖的怀抱。

恰恰是这样的苍白地带,让我陷入一次又一次的绝望之中。思潮,多少次,我恨不能死。你可知道?

我想起自己当年四面楚歌、决意赴死的时候,不过十八岁。我和罗毅,都曾单刀走上生命沼泽里最危险的中心,相继与死神擦肩而过。我只盼,这样以后,他能多记认一份森寒,能懂得人与人温和相待的不可多得,从而放下对我的尖锐。

最重要的是,放过他自己。

罗毅,你可还在意信楠的存在?

为了你我尚能赴死,还有什么坎,是不能跨越的。

那好,从今往后,我们好好过。前提是,你不能再做傻事。

我决心再次接纳这个男子。

好!我答应你,思潮,我什么都答应你。

我把那对珍珠耳环放在他手里。罗毅,帮我一个忙,帮我把这对耳环,重新送给唐如。这次,是我谢谢她,谢谢她及时救了你。


6

我决意离开沙城彻底结束和罗毅的这段关系,是从又一个被他的鲁莽多疑撕得粉碎的下午开始。

我原以为我们之间已经雨过天晴。可是后来我才明白,之所以会有晴的假象,仅仅只是因为暴风雨未到。

那个午后,在江边上的一个茶楼,罗毅如一头失控的猛兽,准确找到我所在的卡座,当着我的面,把坐在我对面的约翰打了个头破血流。

为了跟踪我,他特意请了一周的假。他发现我和约翰每天这个时候都会在这家茶楼见面。暴怒之时,差点把约翰的手给折断。

回到家,他又一次陷入无尽的挣扎之中。他说,思潮,你想把我折磨死。你偷偷辞掉自己的工作,每天约见不同男人,和他们推杯换盏、把酒言欢。弄些来历不明的钱,你这让我发疯。今天那个外国佬又是什么来头?为何你每天都去茶楼见他?

我异常疲倦,躺在床上紧闭着眼睛。我说,罗毅,我不知道你会跟踪我。

你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罗毅开始抓狂。

罗毅,你先睡觉。一觉醒来之后,你我就解脱了,相信我。

我起身,试探着去拥抱他因情绪暴涨而变得滚烫颤抖的身体,我恳求地望着他。在我的轻轻安抚之下,他略微有些平复,然后甩开我独自上床,背过脸去,再不让我察觉他的喜怒。最后就那样和衣睡去。

趁着他睡去,一种莫名的指引,使我不受自控的再次去打开那个装着银行卡的首饰盒,里头依然空无一物,只存在无数无形的我的失望和落寞。

他从始至终都不信人,在他心里,我的日夜相守最终不及一张银行卡能带给他的安全感。我们之间薄弱轻脆,难敌金钱的趁胜追击。我心如死灰,往后,不论好与坏,再不愿和这个男人有丝丝关联。


次日,罗毅在晨光中醒来,和往常唯一的区别是,他再也看不到那个让他安心的女子。他找遍整个房间没有她的踪迹。当罗毅发现信楠的那一大把信件也都不见后,开始剧烈不安。

他祈祷她只是出去买个早餐,很快就会回来。就在这时,有人来敲门。罗毅喜出望外,打开门后,看到手绑着绷带的约翰。

罗毅,你好。我是约翰,是一名心理医生。我们在茶楼有过一面之缘。有一封信,唐小姐要我亲手交给你。约翰用流利的中文和罗毅交谈。


罗毅:

写下这封信的时候,我想,我们已经是陌路上的人了。

我知道很多事情你不能接受,但这一刻我必须诚恳地告知你,在我开始怀疑你有心理疾病的时候,是你第一次动手打我的时候。我的这个猜想,最终得到了约翰大师的确认,约翰是最优秀的心理医生,曾在斯福坦大学精修八年。他答应治愈你,但需要收取十万元费用。

其实为了减轻你经济上的压力,早在半年前我就开始偷偷兼职。在网上找文案策划的案子,先从小的做起,没想到刚开始进入就顺风顺水,几乎每周都有新的案子接手,客户都是给予相当好的评价。我得到的酬劳也越来越多。那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在这方面是有超强天赋的。一个月以前,我手头上的事情过多,实在忙不过来,只能辞掉工作。

不多久,一个地产业的老板找到我,想和我成立一个策划公司。资金、运营他都有专业的团队来操控,我只需要做好我的策划,对方将给与我10%的股份,预计第一年内回本,第二年就可以分红。我表明自己不想要股份,我只希望立即取得十万元的现金,并将用一年的工作协议作为交换。

签订协议的那一天,对方如约付给我十万,说我真傻。我的要求是,不能固定我工作的时间和地点。对方也都一口答应。

而你从始至终,都没有发现,我身上的这些蜕变。

策划公司正式成立那天,你要加班,没有陪我,我去参加原本已经推掉的启动会,我们庆祝狂欢。我那天高兴,最后喝得不省人事,我打电话给你,你和唐如去接我。那天,我生日。

这些过去的事情,已无关紧要。我原本不是要对你展开责难和讨伐。现在医院那边的假期我请唐如帮你安排好了,这段时间你就安心治疗,必要的时候,她会过来陪你。

医药费我已经全部付给了约翰。

罗毅,真正离开你的原因,不是我不能接纳你的尖锐和暴怒,也不是我不愿意陪着你接受治疗、摆脱疾病,直到找回曾经那个阳光、磊落的罗毅。我不是容易放弃的人。

只是,你的内心已经对我存在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抗拒,你始终在乎我十八岁第一个遇到的男人,不是你。这样抗拒,导致你知道信楠的存在后,再也没有碰过我的身体。

罗毅,这不怪你。

我不知道你为何把自己逼上这样的境地,但对于你身受到的矛盾、抗争、恐惧、痛苦,为此我每一天都感到悲伤自责。

这段时间,我常与乌黑的空间相互对峙,然后连续做着同一个噩梦,深夜被吓哭,打开房间所有的灯光来驱逐黑暗,甚至不惜喝烈酒来麻痹自己,只求一个睡得安稳的夜晚。

我一直要求自己做一个不动声色的人,因为我遇到带着创伤和找不到出路的感情。每次醒来看着你熟睡的脸,我不知道这世界上有没有一个人和我一样,莫名地清醒,却发不出声音。

我们脱离不知天高地厚的学校,处在身不由己的社会构造中,身受局限。这是一次断裂,一个缺口,而我们关系的纽带,偏又不够柔韧,绵长,所以缝缝补补后难逃一刀两断的宿命。

这个时代犹如一座巨大、沉长、延绵千万里的山脉,站在山脚临望,我们不过是被时光的强大推进给无情扔在荒蛮一角的细微乱石。

罗毅,转眼,我们相交四年多,这其间踏过的山山水水、悲欢离合,都已稀言沉默,像是遗失童真的孩子在来来去去的巨大人潮涌动后落落寡欢。

我心里充满了悼念。

你一直问我是爱信楠多一点,还是爱你多一点。每次我都避而不答,这不是对你不诚恳。

你们不是生长在同一片土地上的两棵白杨,所以高低难较。他是一场来自西伯利亚的海啸,到来之际,轰轰烈烈,席卷全城,迅速退潮之后,留给我满目苍夷。你是沙城的一年四季,风雨雷电、冷暖交替,只要我停留在这片土地,便将贯穿我的一生。

只是,我此刻要离开沙城,离开你。

罗毅,我决意如此。你不要再找我。我唯一的请求是,等你病情好转之后,记得帮我多去城郊看望叶蓉阿姨,那是我答应小蝶的事,而我终难做得美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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