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唤你的名字,你又可会想起我?
昨天晚上我又梦见了东京,它躺在干净的天空下,安静地呼吸。它有脉搏,有心跳,它像是来自远古洪荒的一头巨兽,在无数的繁华下栖息着,你看见它,看见樱花一下子落满在它的背上,然后,在夜里,它的眼睛沉寂在海里,变成了月亮。
那就是我记忆里的东京,喧嚣,拥挤,却又无比的秩序井然,以致出现了一些难以名状的隔阂,归分为一段属于安静的距离。
对夜晚最深沉的感受,是来自东京塔上的眺望。六点的天空是仍有余热的,我站在比黄昏还高的地方,透过巨大的玻璃窗,望着那些低矮的平房,像是要垂暮成一位垂暮的君王,发出了垂暮一般却又略带欣慰的低低的叹息。
地平线是略带暖黄的颜色,遥远到近乎天色。
直到夜幕降临,东京变成了一座突然被魔法师点亮的奇幻之都,我才发现,那种站立在高处指点江山的情怀烟消云散了,留下的是头顶星空脚踩繁华的刺人的孤寂。是与渺小并肩的孤寂。
那时,我在想,旅行的意义是什么?
旅行的意义是一个人背着背包,在另一个国家或城市的一个不太著名的景点,站在一个小小的公交车站里,从自动贩货机里买一瓶那个地方的矿泉水,安静地等待着一辆你也不太清楚会几点驶来的公共汽车,但你清楚它从不晚点。周围有云,有山,有鸟的叫声。对面的人家刚把晾干的衣服收回,白鸽在干净的青石街道上慢悠悠地踱步,旁边有两个外国人,他们背着大大的登山包,在站台旁的树下,低着头安静的听着歌。
那就是旅行的意义,不停地走,不停地遇见新的人,新的事,不停地邂逅每个市井里巷的小小传奇。
我很喜欢坐火车的感觉,带上耳机,放着自己最喜欢的那首歌,坐在靠窗的那个位子上,在明媚的阳光里微眯着眼,看流云投在群山之上稀薄的剪影,看大海撞击礁石留下泡沫的料峭,看大片又大片的绿色麦田,看山脚下白色屋顶的田舍,田舍间有蜿蜒的阡陌,阡陌里有一个穿着水手服的女孩,她背着书包,一个人走着。起风了,吹乱了她的头发。
还有看穿越黑夜后的万家灯火,街头聚集着年轻人,他们的脸上有着最最明亮的笑容。
直到你下车,发现自己终究是个过客。
那个时候总会有一种类似于伤春悲秋的情感,它会让你想起你的过去,你的曾经,想起一些微微发昏的午后,摇摇欲坠成斜阳里和风吹过芦苇的模样。
我想起你曾告诉过我你最想去的地方是北海道,而正当我去了,站在那片你曾去过的土地上,走你走过的路,看你看过的风景,遇见或许你遇见过的人。抱歉没看到下雪,而你早就已经离去。
“那里,天国清浅就如
此刻海洋深邃,
并且你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