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呀河之恋六十五,鹿圈子

六十五,鹿圈子

      矿山的生活设施初见完善。新建的食堂带餐厅连着招待所,老的招待所改成了独身宿舍。因为来了魏丽,宿妮没有随招待所搬迁,而是留在了原房间里,隔壁住着魏丽。

        这几天宿舍分外的热闹,陆陆续续住进来报到的新职工。有魏丽牵线,宿妮与他们很快就熟悉了。有李晓玲、明秀英、王莉、还有小刘,小郭和小徐…。都是青年人,又都有过知青的经历,共同的语言多,说话很投机。大家在工作之余都喜欢到宿妮这坐坐,新朋友聚在一起,谈天说地,唠东扯西,倒是打破了以往夜晚的萧寂。宿妮的报导稿件和素材,也只能在深夜或白天来写作整理。

      一晃几天过去了,宿妮早上晨练回来,知青大队的早操刚刚结束,操场边上同彭老师不期而遇。彭老师热情的招呼她:“宿姐,怎么好几天没见你,忙什么呢?”“厂里来了很多新职工,工余时间同他们聊聊。另外还有一篇报告文学要出稿,正在整理。”彭老师:“听小妹说你对马鹿沟很感兴趣,我以为你还会去看看呢”宿妮:“是,今天打算同你们一起去。”彭老师说:“马鹿沟的渣石基本清底了,今天我们转场去鹿圈子,指挥部在那开辟了新的沙石埸地。”宿妮:“是马鹿沟外的那个自然村吗?”“对!是村外的河滩地。”宿妮:“新的场地,更应该去看看,上工时我去找你们。”

      载重汽车在颠簸中驶出烟囱崖的峽谷。前行不远,路分两岔,往左去往马鹿沟,前行就是鹿圈子村,沙场就在村外的河滩上。

        汽车驶向山坡,距高临下远远望去,鹿圈子村不大,三四十户人家,朝鲜族民居同汉族草房错落其间。村后背紧靠青山沟壑,村边是铁路线,村前百多米处是旧河道沙石滩,嘎呀河在村对面的山脚下流过。沿着铁路边是层层叠叠的水稻田地,一条曲曲弯弯的乡村土路前出后进,通向远方。

        宿妮同驾驶员张师傅很熟悉,张师傅热情爱说,坐他的车不会寂寞。看到宿妮打量着远处的鹿圈子村,便逗笑的说:“宿记者,别睁大眼睛向前看!”宿妮:“为什么?”张师傅:“你的大眼睛盯着前方瞅,我的车上下颠簸,一不小心,眼珠子掉出来怎么办?呵呵…。”一句话把宿妮逗得咯咯大笑,她问张师傅:“你去过鹿圈子村吗?”张师傅:“经常去呀!支农,买农产品,办事有时也路过。”宿妮:“鹿圈子村有鹿吗?”张师傅:“有牛有马,有猪有羊,鸡鸭鹅狗都挺全,就是没有鹿。”“那为啥叫鹿圈子?”张师傅说:“听他们这里的队长说,鹿圈子这个地方是出了峽谷后最宽阔的地方,四面环山形成一个小盆地。盆地里荆棘柳树丛生,植物茂盛,加之马鹿沟流出来的暖泉水冬季不冻, 苔藓遍地,所以鹿群就常徘徊此地,寻偶,繁育。一年四季都能听到鹿鸣声。以后陆续有人来居住,就形式了自然村,人们就把这个村叫鹿圈子。”宿妮:“真是个美丽的传说,人们常说鹿是最有灵性的动物,它们居住的地方一定是风水宝地。”张师傅说:“是不是风水宝地不敢说,但是这个村很富裕。村里住着滿族、汉族,还有朝鲜族。山坡上有参场,平坡是水稻,大田种烤烟,家家有果树,村民团结,民风淳朴,你要是进村看看,一目了然。”说到水稻田,汽车已经驶到田地边,宿妮看见水稻田依山坡而建,层次分明,此时正是插秧前的季节,田间水已经灌满,远看像一片琉璃倒映着青山,近瞧田水映着白云蓝天。又见水稻田中有社员牵牛扶犁在耕耘,几群鸭鹅在田埂上摇摇摆摆的跑着,不时的张开翅膀拍打着,欢快的叫声回荡在山野之间。不由想起陆游的诗句(春农耕罢负犁去,村社祭余怀肉归。黄犊自依残照卧,白鸥争傍小滩飞)。小村真的很美。

      宿妮看到这些,又联想起前几天同小妹看过的马鹿沟,如果说那里的地貌宛如陶渊明笔下〈桃花源〉中的山水,那鹿圈子村岂不就是文章里的村庄,田园和村人。若没有铁路线从村边经过,这里堪比诗人描绘的〈世外桃源〉。

        车行至鹿圈子村外的河滩上,空旷的旧河道一览无余,推土机已经推出几十个诺大的沙石堆。宿妮看见队长在中间的大沙石堆上树起来一面红旗,微风轻拂,旗上“知青大队”四个金字格外醒目。其它的沙石堆上彩旗飘飘,浑然成一道靓丽的风景。

        知青们从车上下来,抬着筛网,拿起工具奔向沙堆。沙石滩倾刻间热闹起来,欢声笑语洒满了原野,人群去处惊起了十数只飞鸟,如燕似雀,直上云霄,高悬在半空中煽动着翅膀,不停的鸣叫,声音如笛,引起宿妮的好奇。她问身边的张师傅:“这是什么鸟,怎么停在了半空里?”张师傅:“老百姓把这种鸟叶窝鸾,也就是书上说的云雀,在河畔荆棘中做窝,飞在空中不走,是告诉人们侵犯了它的领地,叫声尖历是在警告入侵者,赶快离开。”宿妮笑着说:“张师傅你可真历害了,连鸟的话儿都能听明白。”张师傅:“我们这些土生土长的人,从小就在山边河畔玩,大的世面没见过,山里的小动物却如数家珍呀!这有什么奇怪的,呵呵…。”

        沙石场上你追我赶,空旷原野人声鼎沸。时正半晌,红日高照,炙热的阳光照在沙石场地。青年们各个大汗淋漓,汗水浸透了衬衣,擦汗的毛巾如同水洗。举目四望,沙石场数百米内无遮无挡,就连一棵树也没有,就连休息都没有场地。好在是河边旁,田埂下,有无数清泉,泉水清凉甘甜,涓涓细流漂洗的毛巾,能带走大家身上的燥热。

        拉沙石的车又回来了,驾驶室里急匆匆的跳下来位姑娘,只见她双手合喇叭状,高声的呼叫着:“宿姐!你在哪里?…”宿妮正同女知青们筛着沙石,耳畔都是扬沙过筛网的声音,没有听见有人喊她。身边的女知青叫她:“宿姐,有人在找你。”宿妮直起腰来,定晴观瞧,是魏丽。她急忙迎了上去。不等她说话,魏丽跑过来拉住她的手,眼含泪花急切的说:“宿姐,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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