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财红山《菁菁校园》供稿
在我出生的时候,就发现世界远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美丽。看到父母满脸的伤疤,我是感到又惊悚又亲切。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也已经成人,看到手臂上大大小小的疤痕。我也清楚了这个世界残酷的规则:只要说谎,就会有伤疤,谎言越大,伤疤越大。
我其实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野孩子,父母为了生计日夜奔波。每当他们给我说“没事,我不累”的时候,我分明看到在他手臂的一个不起眼的地方长出了一道新疤。那深红色的沟壑刺痛着我的眼。我曾暗暗发誓,我要努力学习去改变这种现状。但无济于事。
又是一天清晨,由于昨天的连绵小雨,窗外氤氲,加上老师的喋喋不休。一念之下,我便翘了课。在这样的早晨,行人也是格外的少,大概是在这种鬼天气下谁也不想外出吧。我坐在河边无聊的打着水漂。忽然发现对面树下依稀躺着一个人,“兴许又是哪个酒鬼昨天买醉后睡在了这里。说不定还能从他身上捞上一笔”,我心里暗想并加快了步伐。临近后我才发现这是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老人满脸的褶皱但没有疤痕。我不禁感叹造化弄人,竟使老实人流离失所。看到老人粗糙布满老茧的手,我想到了我的父亲,顿时心头一软,仿佛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心里堵得慌。于是我摇醒了老人,他睁开眼直勾勾的看着我,表情十分平静,似乎认为这是理所当然。发现他身上湿漉漉的衣服,我提议让他跟我回家,洗个热水澡,再吃点东西。他没有反对并一路沉默的到了家。当他脱下衣服的时候我惊住了,一条触目惊心的疤痕从后脑蔓延至脚跟。这在我心里激起了巨大的波澜:究竟要撒下多么大的谎言,才会受到如此的惩罚。坐在火炉旁,炉火在他沧桑的脸前有韵律地跳动着。他的脸色也因喝了点酒而红润起来。渐渐的他的眼神开始迷离起来,也开始自言自语的讲着他的故事。
他年轻的时候也辉煌过,那个时候的他意气风发是个有为青年,家庭条件也很优越。这样的他定然会受到许多女孩的注意。他俩也是在那种环境下,相遇,相识。相知的。她不多言,只喜欢笑。她的笑容似乎有种特别的魔力,他一看到她的笑,所有世俗杂心都平静下来了。最后,他俩也理所应当的走在了一起。他们简直就是郎才女貌,天作一对,羡煞了旁人。他俩也惺惺相惜互相珍爱彼此。说到此处,老人凝视着窗外的河,目光呆滞。缓了一会后,他接着讲,可能是天妒英才,认为他人生太顺利还没经历过大风浪,便狠心的让河神把她从他的手上夺走。那天他哭的撕心裂肺,像个孩子。之后的几个星期,他也是以一种病怏怏的状态做事。此时的他已经到了不惑之年,上有老下有小,即便他心如死灰,却每天不得不强颜欢笑的努力生活。期间不断有人来说媒,但都被拒,因为他的心里只有她。
老人的目光收回到了火炉上,“咝”的一声,一缕白烟从我眼前升腾。我才发现老人脸上挂满了浑浊的泪滴。我从未想象过这种年纪哭成泪人的模样,只有泪水没有声音,可能是哭累了吧。老人站起来颤巍巍的说:“在她去世的时候我就已经绝望,只因不想让父母担心,让孩子无依无靠,才坚持到现在。而现在的我父母早已不在,孩子也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我煎熬的生活也要走到尽头。小伙子,谢谢你让我走的时候也这么体面。”说完他对我深深的鞠了一躬并转身离开。听完这番话,我心里一惊,看着他推开门向河边走去。我伸出了手,却停滞在空中,是啊,他确实撒下了一个弥天大谎,他对所有的人撒谎说他没有死,其实他的心早和她一起坠入湖底了,而他活的越长,这份罪孽就会越大,谎言也就越大,疤痕越大。他的内心或许早已千疮百孔了。他也不过是行尸走肉罢了,我不知道他是如何挺过这绝望的几十年。我不应该拦下他,这样只会让他的罪孽更深重。那就随他吧,
、 水面上的动静很快就平息了,但我内心依旧难以平复。想把今天的经历记录下来,泡好了茶,拿起了笔,却不知道该如何下笔。只好有在脑海中看完了他的一生,回过神来发现眼角有些湿润,这是茶熏得吧,嗯,一定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