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四皇子来了!”一个身穿粉红装的小丫头一边跑着一边喊着,一路朝着荷阳苑的主人的闺房而来。而阁楼内卧靠在贵妃塌上的女子竟连眼皮都没抬,脑子里还在神游着该如何逃出升天来。
看到自家小姐怏怏的情绪,丫鬟久儿很不理解。若要问当朝的宰相之女白子佩最喜欢的人是谁,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是当今的四皇子,所有闺阁女子的梦想相公啊!
可是今天听到四皇子要来看她,她怎么一点都没反应呢?这要搁以前啊,正好借着生病的由头,不知道要缠着四皇子多久呢。今儿个这么好的理由都不用啦,难道是落水落下的后遗症还没痊愈么?
久儿跑到这个塌前,看到自家小姐噘着嘴,一会摇头一会自言自语的,估计一句都没听进去吧。久儿对着她行了礼,说道:“小姐,四皇子来了,您不去看看吗?”
塌上的人一顿似是回过神来,嘴一撇,道:“有什么好看的!不就两只眼睛一个嘴巴吗?不去。也跟我爸,哦不!我爹说今天我不舒服不见客!”
久儿掏了掏耳朵才确定她没听错,小姐的确说不见四皇子?呆楞着半晌没回过神来,塌上的人儿皱着眉,说道:“久儿,愣着干嘛呢,还不去传话?”
她连连称是,然后匆忙的跑出去。回过头来看着自家小姐又是一副发呆的模样更觉甚是奇怪。她近日越发的懒惰了,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而且最奇怪的是她竟然对四皇子不感兴趣了,难道换了个人了?
塌上的人肤如凝脂,琼鼻朱唇,最摄人心魂的是她那水波流转的眼眸,透着无法掩饰的灵气,竟然让人想到了山上的灵狐。久儿摇了摇头,甩掉脑袋里不正常的想法,便匆忙前去大厅。
这厢,久儿向丞相和四皇子禀告了白子佩的意思,两人同时露出惊诧的表情,不过稍瞬即逝,毕竟都是非池中之物。
四皇子萧衍对着白沐说:“既然如此,丞相就代本王向令千金问好,本王还有要事就先告辞了。”说罢,便朝外走去。
等出了丞相府,卫峰皱着眉说:“主子,这不会是白大小姐的欲擒故纵的计谋吧?她竟还不死心。”
萧衍皱眉,竟对卫峰的话生出几分气来,语气锋利的说:“卫峰你是太闲了么,要不送你入玄机处修炼修炼?”
一听到玄机处卫峰就连连摇头,连忙跪下说道:“主子赎罪,卫峰逾越了!”笑话,玄机处是什么地方,主子培养死士的训练营,就算琅琊榜的高手前三名进去都得脱层皮,他可不要受罪。只是主子怎么忽然之间就生气了,他可是天塌下都不会皱眉的人啊。
萧衍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近侍,只是冷冷地说了句“下不为例”就转身离开,凛冽的披风划过卫峰的脖颈让他后背竟生出冷汗来,这要是换成刀他估计已经见阎王了。于是他慌忙站起身来,想起有件重要的事没跟主子禀告便疾步走到他的身边,得到允许后近耳细细述说来。
翌日,白子佩使劲浑身解数,撒娇卖萌终于征得白沐的同意可以出去玩会。于是这姑娘带足银两一路从街头买到巷尾,除了寻常的胭脂水粉还有干粮,关键是为什么还有治疗伤寒和防虫的药?看得身后的一众丫鬟小厮一愣一愣的,但是主子的事他们又不敢插嘴。
最后来到一家成衣店,这是唯一一家既卖男装又卖女装的成衣店,只不过女装在二楼,这样隔开而已。
白子佩对着身后的人说:“你们去对面茶楼喝点茶歇息会,本小姐要进去挑些衣服,时间会很久的。久儿,东西就放在掌柜那里吧,你也且去休息休息。”
他们立即高兴的谢恩,说实话小姐今日的体力可不是一般的好,可不像一个大病痊愈的人。也看不出她今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听话的谢恩正准备退下。
这时久儿感觉出了一丝的不同寻常,立马说道:“小姐,带上久儿吧,久儿也可以为你出谋划策啊,再说您一个人久儿不放心。”
白子佩说道:“有何不放心的,你们就在对面茶楼,有事我让店伙计通知你们,要不我就大喊。好了,知道你们累了去休息吧,我要逛很久的!”
说完便转身走进这家生意火爆的成衣店,转身上到两楼。看到楼下的尾巴不见了后,白子佩又下到了一楼进到男装区,挑了几套衣裳到了换装间。
出来的时候就是一个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公子哥,再加上白子佩高超的乔装打扮,应该已经蒙混大部分人了。这时她压低嗓子吼了一声:“不好了,着火了。快来人啊!”
然后整个成衣店里便人仰马翻了,还有衣服都没穿好就跑出来的男子惊慌喊叫道:“哪里着火了,哪里着火了?”
还有害怕到尖叫的女子们在四处逃窜。掌柜的一脸焦虑的指挥人:“阿虎,你去后院打水,阿旺你去找下火源在哪,阿财你去安顿好顾客们。”
自己也加入到安顿顾客的队伍中,一边嘀咕道:“完了完了,我的生意完了!”
趁着所有人都兵荒马乱的,白子佩蹑手蹑脚的把自己放在掌柜那里的寄存的东西拿过来,然后装作仓皇的逃出这家成衣店。心里高兴的呼喊着:“终于自由了,终于可以去闯荡江湖了!”
她刚刚已经摸清楚了,在城东有一家卖马的,可惜自己不会骑马呀,只能租一家马车出城了。再也不要待在这个家了,说不定哪天被家族牺牲了都不知道呢。这样显赫的家世她可不敢承受,还是比较怀念21世纪自由的过度啊。
对,她就是从21世纪莫名其妙的穿越到这个历史上不存在的夏辰国,还是当朝丞相的掌上明珠、唯一外姓王爷的外孙女。虽说家世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但是她也要承担着她们家族的重担啊,说不定就要她牺牲自己的婚姻呢,还是逃出去闯江湖来的自由。从此以后没有白子佩,只有她子白。
租了一辆马车快速的出了城门,再耽搁他那个丞相爹就要发现了。出了城门她就弃马车该步行,否则太容易被发现了。
站在一个分叉路口,白子佩有点哭笑不得。这三条路通到哪里的她一点都不知晓,早知道问问刚刚的马夫呀,有严重选择恐惧症的白子佩又犯愁了。她想出了一招,还好无聊的时候顺手牵羊拿走了一个色子,丢色子吧。
最后白子佩选择了一条小路,还带有荆棘。白子佩的内心是拒绝的,明明其他两个是阳光大道啊,为啥偏偏丢了三次还是这个。她不认命的换了个数字,连扔了三次还是这条路。好吧,认命咯。
白子佩拿出从家里带出来防身的匕首,握在手里,一边艰难的朝前走,一边砍着路边挡路的荆棘,不知她走了多久竟有了一种进入深山老林的感觉。
但是空气是真心的清新啊,她张开双臂,大力的吸入一口气然后再缓缓吐出,感觉脑袋都清醒了许多。
不过是不是太清醒了,她竟然听到了刀剑的声音,空气中还有浓郁的血腥味。不是吧,这样江湖打斗的事这么快就让她碰到了?她一边纠结是逃呢还是去观望,身体却偷偷的顺着声音向现场靠近,将瘦小的身影藏在灌木丛中。
一群黑衣蒙面人在围攻一个月白长袍的男子,还有的就像电影里的忍者一样,从树上缓缓不断的飞下来加入这个打斗中。而白衣男子手持软剑,风驰电掣间见血封喉,一个个都倒在了他的面前,血都来不及飞溅出去就倒在了地上。
白子佩看着这样的场景内心都在发怵,从没见过真实的生死现场,如今看来也只剩下残忍罢了。她的心紧张的快要跳出嗓子眼了,又害怕被人发现要了她的命。她听说高手连别人微弱的呼吸都能感受得到,她也只能拼命的压制住呼吸,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显然黑衣人采取的是车轮战策,黑衣人一批又一批的加入战斗,而白衣男子就一个人,再厉害的人物也禁不起体能这么的消耗。
白衣人趁间隙放了一个烟花弹到天空,白子佩想应该是找援救的吧。对方看到他的此举后,便更加的加大攻击力度。刀光剑影间,白衣人还是手臂上负了伤,他好看的眉头一皱,反手就封住了对方的喉咙。
白子佩不知是被他的美色给迷惑了还是被那种莫名的熟悉感给蛊惑了,竟然在一个黑衣人要偷袭他背后的时候大喊一声“小心”,便飞快的跑出藏身之地,将手中唯一的一把匕首刺进了那人的背后。
匕首没入那人的身体时,她都明显听到了“噗嗤”的声音,吓得魂都没了。她可是杀人了,就这样一条生命就葬送在她的手里了。
男子显然没注意到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女子救了自己一命,看到她一脸悲伤的呆愣在原地,脸上还有几滴黑衣人的血。他的心瞬间被这个毫无美感的姑娘软化了,揽过她到怀里避过身后黑衣人的攻击,从怀里逃出秘制的迷药扔到地上,在一团烟雾中带着她遁走。
本来他是准备杀尽那些黑衣人的,他不能暴露行踪,要不然只能引起更大的麻烦。可是多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他就没把握了。而且他也受了很重的内伤,估计也逃不了多远就要撑不住了。
“噗!”他吐出一口黑血便跪在了地上,这时才反应过来的白子佩着急的问:“兄台,你怎么了?”
他摸了一把嘴角的血,讲手中剩下的迷药丸送给她,说:“姑娘,带着这个你自己走吧,不要管我了,不能再连累你了。”
白子佩立马把迷药推到他的怀里,说道:“不,我走了他们要是找到你,你就死定了。我扶着你,我们找个地方疗伤吧。”
说罢,她蹲下身后将他架在肩膀上,艰难的朝前挪动,还不停的跟他说话。她听说人在深受重伤时不能睡着,要不然就醒不来了。
男子在迷糊之间还听到女子断断续续的问话,嘴里“嗯”“呀”的回应着,心里却软的如春水般。他想这个善良的姑娘一定是上天派来的仙女,嘴角的笑意都掩盖不住。之后就失去了知觉。
等到他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在一个山洞里了。旁边的姑娘不知道在捣拾着什么,只能从微弱的火光中看到她的侧脸。她的脸已经洗干净,也换下了粘有血的衣服,此时的她已经没有再乔装打扮了。
听到声响,姑娘回过头来,惊喜的说道:“你醒了?”
但是当他看到姑娘的正脸时,心下一惊。
是她!那他的行踪岂不是要暴露了?于是他的眼神里迸出一丝的杀意,心里暗暗的告诫自己,一定不能让一切毁于一旦!可是心里撕裂的疼痛却让他无法下手,只能稍微安慰自己:“再接着观望观望,说不定她能为自己保守秘密!”
复又藏起严重的复杂情绪,抬头微笑着,温声说:“是的,我醒了!”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