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二月,燕都蓟城。天空飘起细朦朦的小雨,把繁扰的街道,小巷,洗的干干净净像被酥油刷过一般。酒楼旁几株柳树也抽出来嫩绿的芽儿,给古老的街道和繁闹的集市带来一丝的新鲜感。路过的行人和来来往往叫卖的小商贩都不禁会多看上几眼,这是来春的喜悦。
酒楼上来了一位古怪的客人。那人天生笑面,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但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衣着虽然褴褛,却出手阔绰,看到一对讨饭父女,便甩出一袋银两高歌而去。等父女俩缓过神来,人已经消失无踪只留高昂逍遥的歌声。此人不进酒楼,只爱倚躺在门外的栏杆上,喝酒吃肉,酒量是常人数倍,醉即枕杆而睡或高声唱歌,引无数人异观。
东市一人漫步而来,那人满头长发飘逸秀美,一身白衣,手携古琴。静坐酒楼之下,只要一壶好酒,便开始抚琴奏乐。西市,一屠夫匆忙敢来,此人身高九尺,虎背熊腰,身后别两把锃亮硕大的杀猪刀。到时便高喊,“好酒好肉给爷伺候着。”然后转身到门外席地而坐。
栏杆上那人,眯了眯双眼看着这两人,笑了笑便跟着曲子高唱起来,唱到高兴处便开怀大笑,伤心处便嚎啕大哭,丝毫不在乎他人眼光。大饮一口坛中酒,大吃一块盘中肉。一曲终了,但余音却缭绕不散。
屠夫先开了口“我们这样,吃饭喝酒好不快活,何必要做那丧命的活呢?”
栏杆上那人,笑了笑摇了摇头“我是快活,可天下百姓皆在水火之中,我怎能视而不见。”
屠夫叹了口气,不忿的说“天下百姓与我何干,我自在逍遥。”
栏杆上那人还是一笑没有说话,也没有怪他,因为大家都各自了解。天下百姓和他无关,但我如若受天下人欺,怕那两把杀猪刀也会杀向天下人。
沉默了好久,大家只是一坛坛的喝酒。最终酒尽了,白衣男子缓缓起身问“为知己?还是为百姓?”
栏杆男子不说话只是喝酒,捡起扔在地上满是泥泞的剑。
“你能杀了他吗,怕你见他都很难,别傻了,荆轲,你只是普通人救不了黎民百姓。”
栏杆上男子也起身,大大的舒了个懒腰。他,就是荆轲。只见他头也不回地向城外大步走去“看你们一眼就安心了,记得每年要给我多烧点纸钱,外加一坛好酒。”城外扬起一阵悲凉的歌声。
见此,高渐离叹了口气坐下又抚上一曲,狗屠流泪高唱“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曲终弦断,离人尽散。狗屠跌跌撞撞的往回走去,嘴中呢喃着“诛暴秦,天下平。”走到河边,看到那几株嫩绿,嘴角扬起笑意。高渐离摔琴而去,浸满泪水的长发在风中飘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