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朋友,是陪你一起笑的吗(上)
(1)
时间总是不容许停留,就催促着我们上路。
三月的兰州还是寒意正浓,时不时的就会来上一场大雪。校园里一片银色,刚开始的时候感觉还挺美。
记得毛爷爷曾有诗云:银装素裹,分外妖娆。可是来了兰州以后我才发现,有些美,停留的时间久了,也就谈不上多美了。
兰州的冬天很长,从九月末到来年的三月末,几乎都会下雪。
不知不觉,已经开学一周了。
“外面雪好大啊”,李嫣边说边走进了训练室。
而此刻王漪诺和李释菻也有说有笑的走了进来。
陆枫说道,“队长,你们去院里开会,院里对我们这学期的比赛怎么安排呢?刚才我还和他们几个大概说了一下我们往年比赛的安排,今年怎样,和往年有变化吗?”
王漪诺说道,“也没有多大变化啦,那么下面我就主要把今年院里的安排给大家说一下。待会我说完了就让你们陆枫师父给你们再详细的说一下我们往年的一些情况。”
陆枫说,“行,那你先给他们说吧。”
王漪诺说道,“其实呢,说句实话,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作为一名辩手,我想你们无非就是想知道,什么时间,什么辩题,什么地方打比赛。是这样的,今年院里安排的第十一届校园大观辩论赛是在三月末开始,和往年没有多大的不同。主要吧我觉得是,三月末天气渐暖,到时候穿正装也不会太冷了。哈哈。其次呢,今天已经星期五了,不算这周的话时间貌似已经过去一周了吧,可能在下周三的时候会出来辩题以及我们的比赛对手。最后呢,比赛的地点,和你们新生杯不同的是,大观辩论赛采取的是淘汰制,而不是单纯的一场友谊赛,前期比赛呢,我们都会是在你们新生杯的时候小学术报告厅举行,最后进入决赛的两只队伍,将会在我们学校最大的学术报告厅举行,到时候院领导以及院长都会亲自作为评委嘉宾来观看比赛奥。”
陆枫说道,“好了,我接着给大家说奥。具体是怎么安排呢,根据往年以及今年的一些情况,我和队长是这么想的。首先,还和你们新生杯的时候一样,在比赛的时间安排没有出来之前,我们还是一日三次的训练,主要的训练内容呢,我们主要以看视频和模仿为主,还有就是每天一次加长版的自由辩论。其次,当下周辩论赛的安排出来以后以及在比赛开始的这一段时间呢,我们的主要任务就是:查资料,讨论辩题,打比赛,比赛中发现准备的不足之处,再查资料,就这样循环往复的训练。”
王漪诺说道,“大概简单的说就这么多吧,不过到时候临时有什么好的训练方法的话,我们再加入进来。奥,对了。还有就是关于这次比赛的参赛人选,每年其实都是一样的,新生杯的时候由我们做师父的看你们的表现做选择,大观辩论赛的时候由大三大四的师祖祖师们做决定。这也是在告诉你们,好好珍惜这次机会。我记得我们大一的时候,最终能在大一就上大观辩论赛的只有我一个人。所以怎么说呢,不是说我上了比赛就有多么的值得炫耀,因为你们陆枫师父知道,我当时在场上被对方辩友给虐的差一点输了比赛,以至于你们师祖到最后再也没有让我上场。但是,我更要说的是,没有当时的“丢人”,不会有今天的我。我可以这么说,今天财金系辩论队到我们这一届,我们依旧是王者。所以,努力去争取这次机会吧。我相信你们会在这次比赛中:有所悟,有所获。”
其实你回想一下,多年前,在我们青春少年的时候,我们的时间真的是否像传说中的挥霍那样富足。其实,多年后,我才发现青春少年的我们不是富足的只剩下时间,而是只有你真正觉得时间不足时才会有值得以后回味的青春。
青春,可以肆意挥霍,但绝不能挥霍。
还好,我的大学,在我无从入手的时候,你们拉了我一把,辩论。
(2)
在紧张的训练中,我们度过了一端魔鬼般的训练,秦墨说。
在紧张的训练中,我现在梦中辩论都是家常便饭了,王钰说。
如果说,这也算魔鬼训练的话,那么待会队长带着他俩回来的时候,就是生不如死的开始,陆枫说。
真的假的,这还不是最高强度的训练吗,安廖说。
就这样,在徒儿们的叹息中,师父的夸张吓唬下,还有徒儿的半信半疑中,我们在等待中,等待着王漪诺他们从院队的回来。当然,以及我时不时的发呆中。
“干嘛呢,讨论的这么激烈”,王漪诺站在门口说道。
秦墨迫不及待的说道,“这都不是重点啦,师父,快给我们说说辩题是啥,对手是谁,什么时间比赛,我们第几场。”
王漪诺说道,“不要这么急嘛,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们先听哪一个?”
秦墨说道,“好消息!”
王漪诺说道,“好消息就是,我们比赛安排在第三场,相对于四场比赛来说,顺位是最好的,可以参照前面几组的来衡量自己准备的,也没有最后一组那么有压力。”
安廖说道,“那坏消息呢?”
王诺漪说道,“坏消息就是,我们的对手是法学系辩论队。”
好吧,当时瞬间大家都炸了。
而我也相信,法学系在知道自己的首轮就遇到我们财金系,现在肯定也是炸开了锅。
记得曾经祖师爷们曾经说过,在我们学校,财金系辩论队和会计系辩论队称霸了辩论界。但是,有一个怪圈就是,如果法学系赢了财金系,那么今年的冠军一定是法学系的。如果法学系输给了财金或者会计系,那么今年的决赛一定就是这两个系的较量。
其实,怎么说呢。自从新生杯以后,各个系的辩论队什么样子的风格我们其实都是有了一定的了解,各个系的强弱也是有了初步的格局,不出意外的依旧是财金系和会计系两强争霸。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对手是法学系,我们依旧会紧张。
而真正的缓解紧张,无非就是不留时间让你去瞎想。就这样,从知道结果的那一刻,我们就开始了紧张的备战。
“好了好了,大家不要讨论了。结果已经放在这里了,再怎么讨论也不会有所改变,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两个字,准备”,王漪诺说道。
我弱弱的说道,“师父,你还没有告诉我们辩题是什么呢?”
王漪诺说道,“唉,看你们把我给影响的连辩题都忘了说,是这样子的,我们的辩题是:外来文化对我国民族文化的发展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我们是反方,弊大于利。”
李嫣说道,“刚才我们回来的路上还在说呢,对手不可怕,可怕的是,丫的我们的立场这不是明摆着反人类吗?太不好打了。”
大家一片赞成。
陆枫说道,“好了好了,赶紧去吃饭吧,我们一点准时回来训练,从今天开始,我们的带队就暂时由你们的师祖和祖师带队,我们八个以后就是队友了,我和队长会加入到你们中间。另外,一点你们师祖和祖师遵时到,还不赶紧的。”
瞬间,教室只剩下了我和王漪诺。
“你们俩不去吃饭吗”,陆枫站在门口问道。
王漪诺说道,“因为我们俩下午没有课啊!”
陆枫说道,“好幸福啊,算了不说了,我要去吃饭了。”
王漪诺说道,“赶紧去吧,对了,回来给我俩带点喝的奥。”
陆枫说道,“好的。”
就这样,训练室瞬间安静了下来。
在我和王漪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中,我们的两位祖师爷马跃和屈敬来到了训练室。
王漪诺开心的说道,“师祖啊,大神啊,江湖救济啊。”
屈敬说道,“咋滴啦,把我们的队长愁成这样子。”
王漪诺说道,“我们第一场对手是法学系。”
马跃说道,“恭喜啊!”
在俩祖师的调侃中,大家都三三两两的回到了训练室。
屈敬说道,“刚才呢也听队长给我们说了一下你们这次比赛的情况,但是我和马跃觉得,我们财金系连会计系都不怕,还怕什么怪圈吗?再说了,说不定现在法学系还在想,这次比赛就当是给他们财金系陪练了,反正赢的可能几乎为零。”
是的,经过屈敬这么一说,我们反到都轻松了许多。
马跃看着放松后的我们说道,“总的来说,你们已经都是打了半年或者是一年半的辩手了,怎样去打一场在外人看来你们很牛逼的比赛,你们应该稍微准备一下,就没问题了。可是,今天我要说的是,如果你们觉得辩论就是一场表演,那你们就大错特错了,因为辩手不是演员。如果说演员是为了艺术而献身,那么我们没有那么高尚,我们就是想要在辩论中有所收获,有所成长。而当你真的觉得有所成为长了,也就无所谓结果了。”
屈敬接着说道,“是的,说句实话,我们现在所做的如果就是为了快乐,那我觉得每次来看你们的时候你们已经很快乐了。今天我要给你们说的是,在辩论队不光可以给你快乐,还可以给你所需要的,可能你现在不知道的以后的需要。所以,不管怎样只是希望你们,开心成长。”
马跃说道,“今天呢,是你们辩题出来的第一天。根据我和屈敬的想法,我们觉得想用这一中午的时间,给你们简单的介绍一下法学系辩论队,因为毕竟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
屈敬说道,“怎么说呢,辩论有很多不同的风格,想必大家最熟悉的就是第一届国际大专辩论赛蒋昌建的雄辩抒情风格,还有2001年胡渐彪的逻辑范。当然怎么说呢,我不能说他俩谁比较厉害,但是我不得不说这代表了一个趋势,从蒋昌建到胡渐彪,从抒情到逻辑。说白了很简单,这是一种趋势。但是,我不得不说的是,身处西北的我们,依旧停留在二十年前的抒情。虽然说,当初我们财金系就是靠雄辩起家的,但是我相信,你们在经历了这么长的辩论后,尤其是王漪诺和陆枫,你们应该深有感触,当听到最后四辩那种“啊,海燕呐”的风格出现后,我相信没有人愿意听四辩稿了,是吧。”
王漪诺说,“就是,我们从来都不听四辩稿子。”
马跃说道,“王大队长,你这样子,有没有考虑过你小四辩的感受啊?”
瞬间大家哈哈大笑。
马跃接着说道,“前面呢,你们屈敬祖师爷已经给你们铺垫很多了,下面呢我就着重给大家简单说一下我们学校的辩论现状,不知道为什么,在我们学校老牌的会计系是以抒情为主,而这也是我们学校的现状。其次呢是以我们财金系的雄辩风格为后起之秀。怎么说呢,我们学校总的来说风格还停留在上世纪九十年代。但是,唯独有一个系最特立独行,那就是法学系。本来不想说的,但是只有熟悉了对手,才能战胜对手。之所以说不想说,是因为法学系走的偏偏不是我们学校的现有路线,而是走了所有系都讨厌的一条路,诡辩。怎么说呢,这种风格可能你们在法学系新生杯的时候也或多或少有所接触了,但是那只是皮毛。我相信上一年的大观辩论赛,王漪诺和陆枫应该是印象深刻,那炉火纯青的诡辩论差一点把我们财金系给搞死在半决赛。那么我问一下吧,陆枫,你觉得当时你的感觉是怎样的呢?”
陆枫说道,“首先,我就觉得我方问得问题,他方回答的和没有回答一样。其次,在当时作为观众,总感觉他们说的不对,但是就是不知道哪里不合适。”
“对,这就是诡辩给我们最直接的感觉”,马跃接着说道,“其实,所谓的诡辩就是说,有意的去曲解真理,把真理说成是错误的一种狡辩。通俗来讲就是,颠倒是非,混淆黑白。之所以诡辩这几年能让法学系的辩论队迅速的强大,尤其是在新生杯中法学系更是从未输过。但是真正的辩论,尤其是到了大观辩论赛,当对手准备的足够充分的话,依旧是会计系这种传统的和财金系这种新贵更占优势。因为,辩论不光要的是能言善辩,还要的是尊重事实,有理有据。只有这样才能让评委以及观众心服口服。”
屈敬说道,“虽然你们队长之前给我们说,让我们在大观辩论赛的时候多来帮帮你们,为你们多出谋划策。但是毕竟上场比赛的终究是你们,而你们才是主角。所以,怎么说呢,我们不会说一天三次跟着你们,给你们训练。我们和大三也商量好了,我们现在会每天晚上十点以后给你们加练一个小时,白天的训练还是要靠你们自己。然后到最后一周的时候,我们会做你们的陪练。我们在比赛中发现问题,解决问题,完善问题。”
就这样,该来的终究来了,而我们终究还是要面对。
就像青春,没有所谓的准备好了再面对,我们都是在仓促面对,这也就是为什么,青春的我们,终究逃不过遗憾了。
你曾经因为一件事儿而耿耿于怀过吗?
你如今还会因为一个人遗憾无法释怀吗?
(3)
怎么说呢,人生终归是一场比赛,这是我们无法逃脱的宿命。但是,在宿命里我们又是自由的。比如,我们可以选择在意的东西。比如,结果。比如,陪伴。
刘畅说道,“其实我觉得今天说出这个决定,就意味这有些人可能无缘大观辩论赛的赛场,我觉得这个宣布真的很难,因为通过这么长时间大家在一起朝夕相处的训练,你们每个人都很优秀。但是,我想说的是,当我说出参赛名单的时候,你们依旧还要继续努力。因为,毕竟比赛不是六个人的事情,而是我们辩论队的事情,我们谁都离不开。”
马志华笑着说道,“其实吧,我觉得没参加比赛的你们也不用觉得有什么。因为当年我们大二的时候,我们的师父,也就是你们的祖师爷们给我们说过,上比赛就如同上刑场。所以,我们应该去祝福他们,不要在刑场上那么痛苦。有时候,我们不要总是看到别人光鲜亮丽的一面。其实,如果说是观众们有这种偏见,我觉得无所谓,一笑而过就好,因为他们没有经历过。但是,如果你们也有这种想法,那我觉得,你们对不起你们的一起经历。有些时候,确实你会在某个时刻特别的去在意某件事,某个东西,但是,我希望的是,你们要知道,自己真正在意的是什么。我觉得,是人,是风雨同舟的队友。”
杨凯说道,“虽然你们马志华师祖说的是一句调侃话,我也知道这是想让你们有一个轻松愉快的心情去面对比赛。但是我想给你们说的有两点。对于上比赛的,你不要觉得自己有多么牛逼,因为没有那些背后默默付出的队友,不会有今天的你。就像阳光总在风雨后,说句自己的感觉其实就是,一个人的风雨注定只能是阴暗,你之所以能见到彩虹,是因为有一群与你风雨同舟的人。对于没上比赛的人,安慰的话我就不说了,我只想说,即使没有上比赛你依旧是参赛的一份子,因为就像你们刘畅师祖说的,这不是六个人的比赛,而是我们财金系辩论队的比赛,所以不要觉得没你们的事了。要知道,上比赛的队友们是为了你们,为了财金系而战。因为,赢了,奖杯上写的是财金系辩论队;输了,只会嘲笑他们六个。所以,希望你们要一如既往,善始善终。”
刘畅接着说道,“下面我宣布一下上场选手的名字。
一辩:王钰;秦墨。二辩:李嫣;三辩:王漪诺;四辩:陆枫,刘翔宇。”
就这样,决定了以后,我们开始了最后疯狂的训练。每天几次的比赛,不断的补充不足,不断的改稿,不断的练稿。
虽然说,中间有一个小插曲,但是一切的一切,依旧按照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
小插曲:
“师父,为什么最后的名单里没有李释菻”,我问道。
“那你觉得为什么要有李释菻呢”,王漪诺说道。
“很简单啊,因为他应该是我们大一中最强的啊”,我说道。
“小朋友,有些时候不是说强就是非选的理由”,王漪诺说道。
“可是,你们不是之前给我们说过,在我们财金系辩论队,就是能者上。我们没有学生会那么勾心斗角的复杂啊”,我说道。
“对,我们是给你们说过。但是今天我要告诉你的是,一个人如果有能力,那是他可以去做一件事情的基础,但是绝对不是别人非选不可的理由。李释菻太过在意比赛的胜负,甚至超过了队友之间的感情。而你也知道,我们财金系辩论队,从一开始就告诉了你们,我们是一个家。说句实话,我们宁可输掉比赛,也不输掉感情。”王漪诺说道。
“师父,我知道了。以后我要是带队了,我也给我的小徒弟这么说”,我说道。
“你是不是想的有点远了,好好准备比赛,不要有太多负担,你就想着反正输了有师父扛着呢,是吧”,王漪诺笑着说道。
我知道,王漪诺师父是想让我知道,不要再有新生杯时候的感觉自己是被内定的想法。是的,比赛靠的是能力,但是也不是就是无情无义,再说我的能力也足以让我进入这六个人的名单中。
曾经有人问我,大学还是一片净土吗?我说我不知道。
如果说社会上那种为了利益可以不择手段的人生活的环境不算净土,那么我觉得大学就更不配算一片净土了,因为在这里光靠虚荣就可以出卖情感的人我真不知道到了社会上会有多么可怕。
但是,一切的根源都是人不是吗?
问问自己,你想成为怎样的人,你在成为怎样的人,你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了吗?
我们还是孩子,别去学大人在熙熙攘攘的社会里的,做自己孩子时期的,即使很傻,但不会泪流满面,心如刀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