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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秀莲是父母的第一个孩子,自然上到爷爷奶奶、下到父母都比较疼她,有些娇惯,她的脾气秉性随了父亲,性子极烈,点火就着,动不动就敢顶撞父母,她有时候发起疯来,连父亲王同山都要让她三分。
大姐对付弟弟妹妹也是能动手绝不动嘴,是以王浥尘从内心对大姐是有些畏惧和排斥的,总感觉跟大姐不是很亲。
大姐不是个读书的苗子,一个字总要写上几十遍甚至上百遍才能记住。对她而言,上学自己难受,老师也不好过。二年级下半年,正赶上地里需要锄草间苗的时候,大姐骑在厨房窗户上不停地央求母亲:
“妈,我不念书了,念书没意思得很!下午我就跟着你去锄草去昂!妈,我想想就觉得锄草美得很么!”
极为重男轻女的父母,本就不太愿意供女孩子读书,听大姐如此说,正好就坡下驴答应了,也算是双方合意。大姐当天下午正式宣告辍学,欢天喜地地跟着父母下地干农活了。
大姐虽然不喜读书,但在农事方面却好像天赋异禀,任何农事技巧,她只要跟着学一遍,做起来便胜过干了几十年的老把式。除了念书不行,在家里她可是里里外外都能拿下的一把好手。甚至有些男人干不了的农活,她都不在话下。
大姐刚满十八岁就结婚了,还不到法定的结婚年龄,但她的婆家闻听了她在农活上的能干,着急娶回去添一个好帮手。王浥尘的父母也是传统的人,对于“女大不中留”的观念他们是深以为然的,况且王浥尘的奶奶和母亲甚至都是不到十八岁就结了婚的,于是便一口答应了亲家的迎娶要求。
虽然还不到法定结婚年龄,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依着农村的习俗举行婚礼。其实对于农村的人而言,按照农村的习俗举行婚礼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结婚,至于政府发的那个红本本,在他们眼里不过也就是个红本本而已。但是根据政府的要求,那个红本本似乎还非要不可,没有关系,等到了符合法定婚龄的时候再去补办一个就是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大姐去补领红本本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娃的母亲了,这种情况在当地很普遍。
大姐的婆家离王家沟并不远,大约三四里地的样子,严格来说它不是一个独立的村子,这里统共六、七户人家,都是因为分家从王家沟迁过去的。
大姐夫是个极老实巴交的人,寡言少语,与大姐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大姐发起火来训他就跟训孙子似的,这一点很让王浥尘反感!他觉得大姐把大姐夫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践踏得一干二净,设若他的女人也如大姐一般,他一定会打得她满地找牙!他有时候真不明白,反差如此大的两个人怎么能成为夫妻?!可是,大姐和大姐夫愣是把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在王浥尘看来这他娘的简直就是个奇迹嘛!或许,这就是人们说的“互补”吧。
大姐夫家有一块耕地,离家很近,位置很好,是一块难得的平川地,后面的地埂不是特别高,整整齐齐的,形如半个括弧“(”。那块地本来是一整块,农业社搞单干的时候,将其一分为二,通过抓阄,大姐夫抓到了靠里面的一块,他的邻居何正东抓到了靠外面的一块。
两块地因为相邻,大姐夫家要去自己的地里,须是经过何家那块地,经年累月,就在何家那块地的边上走出一条二尺宽的道来。
何正东曾经也是王家沟的村长,老村长何振奎的侄子。何正东担任村长的时候干了一件深得民心的事。
一九八零年,刚单干不久,县电力局派了三人工作组到这边考察通电的可行性。他们在离王家沟大约十里地毗邻邻镇的一个高点——斜梁屲处弃了车,沿着山梁一路步行下来,边走边看。先到的邻村,那时已经到了中午该吃饭的时候了。他们三人走得又累又乏,饥肠辘辘地找到邻村的村长要求给他们管一顿饭吃,那村长大概有些脑袋短路,把他们当成了骗吃骗喝的骗子,别说饭,连口水都没有给他们。无奈他们几个只好口干舌燥地赶到王家沟,找到当时的村长何正东说明情况。何正东一听二话没说,马上安排王浥尘家给这些人管了一顿饭。迫于条件,饭也算不上什么好饭,不过一顿浆水白面条外加每人捣了个罐罐茶而已,但王浥尘母亲的厨艺不错,就算是一顿浆水面条也让电力局的这几个人吃出了美味大餐的感觉,加上王同山的热情,让这几个人异常的高兴和感激,回去之后马上部署给王家沟通了电,偏就将邻村给绕了过去。邻村的人一看羡慕得要死,可是无论他们如何打报告申请,电力局就是不给他们通电,直到王浥尘参加高考那会儿才陆陆续续给他们通了电。一顿浆水面的事儿,硬是让他们晚了十多年才用上电,当时的村长被村民们骂得差点儿挂在了树上。
因为这件事,何正东当时在村里威望颇高,即使他后来从村长的位子上退下来,也是余威犹存。
也因为干过村长,何正东做人做事都很有些霸道。
但他和大姐夫家做邻居,一直以来两家井水不犯河水,相处得也算融洽。
(未完待续。。。)
所以,平凡!(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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