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鼬
意迟迟,意迟迟,风休住,人儿归,原停蹄了时间,没了白发生,没了离别去――引
零星的雨点咂咂落地,持续了约三分钟,伴着天边闷雷作响,落入西边的暖阳破了云层,洒向这山外山最后一抹余晖。
山腰中存在着一户人家,那里有成片成片的玉米林,有“苟活”一生的悲哀的老人还有翻了又翻,搭建了无数回的土屋。土坡上坐着一位少年,少年坐在石凳上抒发着惆怅,看着风卷黄石,看着野草遍地开,看着笼罩着的薄雾和隐隐若现已逝的魂魄。此时这荒芜的世界大概如同眼前这数不清的山这般大小吧?
还记得很小的时候,很小很小……那时的屋檐便是天,那时微微凸起的小山丘也不会独自一人下,那时老人双鬓还未曾有华发,那时砖瓦怎会如此亮白,还有那时的我会有现在如此重的尘火气息?……
那时的我很小,十年前吧,记忆却如此深。我想寄思,寄托给十年前的自己。十年前嗷嗷待哺的肥羊,还有十年前都还活着的人。
山头上的吼声震弯了稻田,老人为了驱赶成精的山鸡也算是练就了盖世神功,在稻草人无声的伫立下,山鸡看笑话般早已不以为然。思绪的牵引越来越深,只带愁苦没了思绪……
我回来了,又一次回来了,只是少了些特有的“人情味”。至少没有了狗吠的叫嚣,没了黑猫伶俐并不失气场的眼神,没了结满果实的树儿。嗯……不过……的确增添了不少,笔直的油漆路,洁白的瓷砖屋,尤其显得突兀的土红低矮的围墙……对对对,花了不少钱。
我问苍老的婆婆驴儿呢?
卖了,不用它了,不用它再到山沟沟里驼水了,我们有水管了。几十年任劳任怨的驴儿没了。
那羊儿,鸡儿呢?
卖了,我老了,喂不动了,咱不需要了。农村本该有的生机没了。
那咋们的庄稼为何没其他人种的高,种的好?
人家可是施了肥的天天照看,人老了,等它自然成吧……
我大了,她老了,没了雄厚的吼叫声,没了牲畜特有的味道,没了满山的庄稼,只剩半山黄土和因干旱而比平常小一倍的瓜果,当然搪塞的借口却让我无法呼吸……我想寄愁苦,寄托给现在的自己,寄托给残忍的大自然。希望凛冽的风能够将我的愁苦倾听,诉说。
好在燕儿这十余年来都会筑巢在房檐上,估计只有它看尽了无数的变化,看尽了这满目疮痍充满荒芜的世界。或许年少时就能悟到这天的来临,或许当时的所见所闻只不过片面。那时的天也会突然变暗紧接着暴雨突袭,那时的风也会迅速狂暴不留一丝情面……
或许早已荒芜在十年前,我并不知道而已,我还小。我想寄托给年少时的荒芜。“我可以跟在你身后,像影子追着光梦游”。
年少时的我们常常期盼这夏夜的萤火,期盼着手机游戏,期盼着快点长大。当这些统统都实现的时候才想到自己已经大不相同。亲人离开的离开,老去的老去,是否时光可以倒带,再回到年少时那个纯真,没有荒芜的年代,害怕再去想,只想好好活在当下。
繁华和辉煌,悲欢和离合。终有一天,尘归尘,土归土。
余晖遮山头,可否载我归家,独守旧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