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个下午的时间,断断续续地看完了《岁月的童话》。为何是“断断续续”,是因为这部动画有时实在是沉闷到令人想要放弃。可是离开电脑,倒上一杯水,重新坐回椅子上,看着那画面,却还是鬼使神差地点开了。而现在再回味,只觉温暖时时刻刻萦绕于心头。
主人公冈岛妙子在东京工作,一日向公司请假,坐上列车,开始了她的乡村十日之旅。至此,现实与回忆交织相错。妙子总会回忆起小学五年级时的她,五年级时的妙子似乎仍与她一同远行。妙子在乡村里度过了十天,最后她没有选择回到都市中,而是选择同当地的一位年轻有志的农夫敏雄在一起。
影片从妙子的回忆开始徐徐展开。
1
五年级的妙子碰到了她第一个初恋对象——隔壁班的广田秀二,一个棒球打得很好的男生。妙子不敢和广田说话,她只会趴在窗台上,看着楼下的广田打着球,听着旁边同学的议论,偷偷脸红。
空无一人的街道,只有妙子一个人走着。不远处传来了吧嗒吧嗒的脚步声,妙子抬起头,看见了广田。远方的夕阳,晚霞倒映着街道两旁的房屋、树木半红,半在阴影中。广田就衬映在那样的景色之下。妙子低下头,缓缓走过广田身旁。
“等,等一下好吗?可,可,以,可以和你说一句话吗?
那个······雨天!阴天或晴天,你最喜欢哪一种天气?”
广田问妙子,羞涩地低下头,等待着她的回答。
妙子低声地说道:“······阴天。”
“我也是诶!”广田开心地笑了起来。他向另外一个街道跑去,将棒球扔向天空,然后又接住。妙子也笑了起来。她想象着自己畅游在蓝天白云中,那份快乐直至二十年后的今天,妙子品味着这份快乐仍会在床上笑得掉下去。
可是影片至此再未出现广田与妙子的片段,也曾疑惑过。但转念一想,为什么一定要在一起呢?不如让这份快乐藏于心中,多年后拿来回忆,仍会想起当年那个黄昏,那两个腼腆的孩子,还没有被人情世故所污染,是那么单纯认真。
2
妙子的爸爸出差时买了一个凤梨回家,全家人都对这个新鲜事物感到好奇。妙子拿着凤梨切下来的梗,高兴地跑了一圈又一圈,喊道“真香啊!”但是大姐和二姐尝过之后说凤梨不甜又硬,不如香蕉。只有妙子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桌边,慢慢吃着那些硬硬的凤梨,竭尽全力地将它们咽下。这样的妙子让我想起了自己。
想起幼时吃巧克力即使吃不下也绝不扔掉,硬撑下去,结果上吐下泻。可是现在想起来这件糗事,我仍然觉得很快乐。越长大,越没有当年的那份珍贵的傻劲儿,那般坚持。我们都变成了三分钟热度的人,都变成了投机主义者。即使懂得的知识道理越来越多,但其实孩童时代的我们反而更值得尊敬。
3
还有妙子的同桌——阿信君。一个穿着邋遢,行为粗鄙的男生。每次见到妙子,他总会变得行为 粗野,迈着八字步,佝偻着背,不时地吐痰。阿信君转学的那一天,老师叫他跟班里每一个人握手道别。当阿信君来到妙子面前的时候,他说“我不会跟你握手的。”
长大后的妙子跟敏雄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敏雄抽着烟,看着窗外时断时下的雨,过了许久,说道:
“阿信君是喜欢你吧。我小时候喜欢一个女生,也会在她面前欺负她,对她很凶,这样我就能获得她的注意了。阿信君说不跟你握手,也许他明白自己不受班里人的喜欢,没有人想跟他握手。而他只有在你面前说出了他的真心话。”
阿信君走后,妙子模仿着她的一切,可是没有办法,妙子说“我已经讨厌阿信君了。”
所谓童言无忌,又不知在成长过程中,那些单纯幼稚的话语刺痛了多少人的心?
4
长大后的妙子一直纠结五年级时她的分数除法只考了25分的事实。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三分之二的苹果能用四分之一来分。”大人们看来无比简单的事情,只用把除数倒一倒的简单除法,在孩子眼中却是难以理解的。
我从来没有像妙子一样钻牛角尖过,老师讲什么,我就接受什么。我很怕钻牛角尖,结果就出不来了。于是我学会克制,不去问为什么,只是照老师的想法按部就班地做下去。可我有时候多么羡慕妙子啊,将自己的想法表达出来,而不是选择扼杀。
5
影片的最后,妙子登上了回到东京的列车。寂静的列车上,只有她和老伯两个人。她望着窗外东京所没有的景色。就在这时,五年级的妙子和她的同学们突然出现,小妙子拉着大妙子的手。这个时候一只发着光的蝴蝶飞进车厢。妙子曾经说过,她不想经过蛹期,她想直接变成一只美丽的蝴蝶。那只蝴蝶向着与列车相反的方向飞去。
孩子们簇拥着妙子下了列车,又登上了去往乡村的列车。敏雄来接了妙子,妙子登上车。而五年级的妙子和她的同学待在小路上,安静地望着那辆车直至看不见踪影。
这一刻,妙子再不与她的回忆同行,她将与敏雄一同开创新的未来。而那善良敏感的小妙子和她的同学们,就让他们停留在最美好的童年中,停留在岁月的童话里,将那份美好沉淀在心底。
6
妙子说“如果我还是五年级时的自己,五年级的妙子会帮我找到自我。”
在漫山遍野的红花里,在淳朴浓厚的乡村人情中,在回归自然的田间作业里,
我想妙子终于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