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今天又给我上了一课,又让我惊心动魄地近距离感受到你强大的杀伤力。”袁进取感慨地说道。
“说什么呢?我又怎么了?一切不都是挺好的么?我又哪里招你不待见了?”于青城话口也是有点不满意地说道。
“到没有招我不待见,但也说不上好,觉得挺好那是你自认为。”袁进取平静地说道。
“我觉得没啥啊,为啥每次你都能发现问题?”于青城不解地问道。
“我能发现问题是因为我认真观察认真思考过了,你没有发现说明你没有认真观察认真思考,即便你认真观察了,那说明你观察和思考得都不够透彻。”袁进取递进地说道。
“那怎样才叫透彻呢?”于青城顺着袁进取的思路问道。
“找出问题所在。”袁进取下结论似的说道。
“什么问题?”于青城机械地问道,紧接着又开口说道:“怎么感觉绕来绕去又绕回来了呢,唉,算了,有话你就直说吧。”
“那好,我问你助理打电话让我们干什么去了?”袁进取分析地问道。
“当然是送水啦。”于青城理所当然地说道。
“聪明,回答正确。”袁进取鼓励道,紧接着又问:“为啥要送水?”
“当然是口渴了。”于青城还是不假思索地说道。
“白夸你了,这次你只回答对一半。”袁进取有些遗憾地说道。
“不是口渴,还能干啥啊?”于青城理直气壮地问道。
“还能洗手,还能漱口等等,你说还能干啥啊,能干的事情多了,不是偏偏就一样口渴。”袁进取举例反驳道。
“即便是这样,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呢?”于青城有点醒过闷儿来问道。
“哎,有进步啦,总算问到点子上来啦。”袁进取兴奋地说道。
“什么点子上?”于青城眼睛发直疑惑道。
“跟我们有关系的是送水,水送到了之后,助理怎么用水跟我们就没有关系了,你能听懂不?”袁进取耐心地说道。
“怎么有点乱。”于青城费解道。
“好吧,我再问你?”袁进取很无语。
“助理和谁在一起?”
“那个女军医啊。”
“对了,那是不是助理拿到水后就应该立刻回去陪女军医呢?”
“当然啦,不然让女军医久等,这也不是咱们助理的风度啊!”
“那你干嘛还一个劲儿跟助理那献殷勤,什么你也爱吃苞米啦,什么小时候吃着可香啦,助理哪有心思和时间听你扯你小时候啊,再说时机也不对啊,要不是咱们助理脾气好,早就给你哄走了,磨磨唧唧的,说好听的是你喜欢跟助理唠嗑,说不好听的你这叫间接破坏助理和女军医交流感情,你懂不懂?”袁进取和盘托出道。
“我哪里能想这么多啊!”于青城有些无辜地说道。
“想不到下次就要注意,别该说话时不说,不该说话时瞎说。”袁进取一副教导的口吻。
“咦?听你这语气怎么跟班长说话时一样,我告诉你袁进取你说问题就说问题,别给我装这份儿,你以为你是谁?”于青城不爱听了反驳道。
“你看你怎么又冲动了呢?这不是为了咱们哥俩以后更好地在司机队伍里有更长远的发展嘛?换做别人谁会跟你这么掏心掏肺地说这些啊,你可真是狗咬吕洞宾。”袁进取一看于青城急眼,立刻转变态度说道。
“一盒……”于青城故意拉长音说道。
“玉溪。”袁进取急切地应道。
“我就知道你小子无利不起早啊,你那心眼子都是歪着长得,你要是不图点啥,你会耐心地告诉我这些?”于青城刺激道。
“怎么不会?咱们可是兄弟啊,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我这不是手头紧张没钱买烟了嘛?”袁进取解释道。
“行啊,我也懒得跟你计较。”于青城感觉自己说出了一句非常释怀的话。
“好兄弟,好兄弟嘛!”袁进取笑嘻嘻说道,心想要不是烟瘾犯了,说啥也不会低这个头啊!
袁进取和于青城就是这样,一个直来直去,说话不会拐弯抹角,一个八面玲珑,说起话来绕来绕去,俩人有时掐来掐去,互有胜算,又谁也离不开谁,还总是习惯往一起凑儿,真是一对活宝。
林场近海,因为地面沙化比较严重,所以部队选择在这里组织驾驶员进行沙地训练,目的是为了锻炼驾驶员熟练掌握野牛车型四六驱转换功能,掌握沙地驾驶的一般规律以及掌握在沙地驾驶科目中自救互救措施。
长途机动,紧张安家,大家都有些累了,都早早地睡了,即便是在大厢板里挤着睡也丝毫感觉不到不适应,周遭的鼻鼾声,声声入耳。
夜晚的林场还是比较凉快的,还要盖被子。内心有些小兴奋的钱东篱还没有睡去,还在高兴地回味今天跟朱绮在一起发生的趣事。
想起朱绮开心的样子,钱东篱心里一阵莫名的欣慰,他不认为他在扭转朱绮糟糕的心情上出了多么大的力气,他觉得这完全是朱绮自己的悟性,他只是悄悄地提了提醒而已,尽管这样也足以让钱东篱满足得无法睡去,这也许就是帮助人后收获的喜悦吧。
但是一想到明天就要正式开始训练了,钱东篱还真有些不知所措,非本专业出身,对车辆构造不了解,不懂驾驶,更加充满考验和挑战的是这群思想活跃的驾驶员,难道真的要上演赶鸭子上架的桥段么?
钱东篱翻了一下身子,在这漆黑的夜晚,睁开了明亮的双眸,看着大厢篷布的顶端,他试图用那饱含力量的目光穿透篷布,仰视苍穹,他身上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头,在瞬间的恍惚过后,这股劲头又再次涌上心头,他想没有什么能够难倒他的,是的,他坚定地认为没有什么能够难倒他这样一个心中有梦的人。
既然这个岗位选择了他,他就要爱这个岗位,去努力创造属于他和岗位的共同传奇,而不是因为岗位平凡,或是因为自身能力不足等客观外因,放慢或停滞主观能动的步伐,他告诉自己他是钱东篱,钱东篱的第一个定义就是心中有梦,而钱东篱的第二个定义就是,不论前路是荆棘挑战,还是断壁残垣,所有的客观外因都不可能阻碍他前进的步伐,他始终坚信主观能动的力量,所以在他心中他深信成功等于百分之百的努力。
理清了思绪,钱东篱又找回了自信,他充满希望地感觉,明天不会错的。
第二天,钱东篱一早就起来了,他精神头十足,显得神采奕奕的,为此他还专门绕着三辆野牛牵引车走了几圈,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又像是在磨合他与车管助理岗位之间的默契,总之,他觉得他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吃过饭,钱东篱的对讲机里传来了运输科长左栋的声音,只听到,“前卫、铁血……撼山,各营车管助理马上到车前集合。”话语简洁明了,钱东篱听到后,迅速起身走了过去。
几个营的助理都到齐了,他们站成一排,面向科长,这时科长下了一声看齐的口令,整理了一下队形,开口说道:“同志们,我们今天正式开始沙地训练,之所以将沙地训练场选择在这里,一是为了增加难度,二是为了快速掌握沙地驾驶的技能,这个林场面积大,沙地松软,沙质层较厚,极易造成车辆於陷,是考验驾驶员驾驶技能的最佳场所,我们采取旅统一组织,各营分训的模式,各营训练场地已经分配好,在相应的区域都打好了标线,你们认真组织的同时,也要把握住安全,绝不允许出现任何意外和问题,下来之后各营分别请领一套防於陷的器材,留以备用,就讲这么多,各营展开。”
“是。”大家坚决地应道。
“助理,这个大铁家伙是什么东西啊?”二连的孙彬率先问道。
“这是科里为各营配发的防於陷器材。”钱东篱说道。
“这可不轻啊。”说着,孙彬走上前弯下腰试图用两只手将防於陷器材拿起来,可是它太重了,孙彬不得不放弃继续将它抬起。
这个防於陷器材,是由几根半米长的三角铁制成的,每根三角铁的两端都打了眼,然后用两根等长的钢丝串在一起连接起来,就像是由三角铁铺成的小路一般,当汽车於陷沙地中时,可以用它进行自救。
“我试试。”孙彬的举动激起了爱凑热闹的任超的好奇。“还真挺重的。”
任超是驾驶员队伍里体型比较魁梧壮实的,可是他依然没有能够将防於陷器材全部拿起。
“还有人想要掂量一下这个防於陷器材的重量么?”钱东篱询问道。
“算了吧,我班长都抬不起来,我们就算了吧。”说话的是三连的郭达。
“看来你对你班长的实力还是非常了解的,真不错,是个好兵,心里有数。”钱东篱夸奖道,紧接着他又说道:“既然没人想试试了,那么我想试试。”
“助理?你?你行不行?你别逗我们行么?”孙彬吃惊地说道。
“是啊,助理,就算你要跟我们开玩笑,也没必要这样开吧。”任超也说道。
“我说的试试呢?不是我去试一试能不能拿起它,而是我想试试看汽车从它上面轧过是什么效果。”钱东篱和盘托出地说道。
即便钱东篱能够拿起来它,又能证明什么呢?即便证明了什么,这个什么有意义么?比力气么?或许休息的时候可以放松放松,但是钱东篱不能忘记此刻已经是训练的开始了,他所说的和所做的瞄着的只有训练这一个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