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的时光(六)
文/阿巧
当爱已成往事,我只想说,我是喜欢过数学的。但是那是在很小的时候,我曾为自己在梦中解出一道趣味题而骄傲。我本质上是一个自负的小孩,凭着偶尔过得去的数学成绩,我至死没有放弃对高分的追求。因为我消失的梦想就是当一个华尔街的投资顾问,这个听起来像是无稽之谈,事实证明也确实如此。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长期的拉锯战开始了,我逃脱于各个分数段,我和数学成了一对感情破裂的夫妻。由于历史原因、政治原因、财产分割的原因而不能离婚,我不可能和数学抓破脸,离他而去?那走后会怎样?不是堕落,就是回来,何必?
数学借助数学老师之口来还魂。我总是从他的形象代言人L老(我高三补习班的老师)脸上读出我对科学的亵渎。
“知道极限的答案是什么?”严厉地。 我很痛苦地说:“1/2。”
“过程?”
思维早被下一道解析几何占据,下下之策:“猜的。”
L老的眼睛躲在茶色玻璃镜片后面,使我很难琢磨,可我摆好了冲上去急救的姿势。
“喜欢文学的同学都很感性,但是不能蛮不讲理嘛……那么下一道呢?
“arctg3。”我确定自己憋红了脸,我和数学之间的勾心斗角,介入者总认为是我的错。
“错了。这样简单的题,不用打草稿也能做出来。用五分钟的时间去做别人三分钟就能做出来的题,高考怎么办?坐下!也不知道这么简单的题怎么也会错。”
“因为没打草稿。”我嘀咕了一声坐下。
L老脱下眼镜,朝我看看又戴上,“文科毕竟还是要考数学的嘛。”不要以为你们是艺体生就不要求成绩啊!
不知道为什么拣了一个阴霾的天去社会实践。1月3日,元旦放假刚回来,冷风吹进车厢,盖住一切的笑。收音机里,流浪歌手的声音成为最后一丝奢侈。
L老似笑非笑:“知道数学月考不及格吗?”
“知道。”心里极空,整个人像往下坠,面皮却一厚,嘴角一扬,“你现在是准备假装晕倒?”
“那还这样高兴。”他对我是彻底绝望了(其实并没有,他总是装作很很凶恶的样子)。幸而他早就离开了公立学校教书,要不然万一因为我评不是高级职称“职丧我手”,我会内疚一辈子的。
“我是自己掐自己人中醒的。”语气认真,表情严肃,他觉得我完了。
透过变形的窗玻璃,蓝的天空,奇怪的高。我伸手去抓,冰凉的一片,这时我看见大学的门海市蜃楼般投影在空中,“他仿佛要离开人间而去,使人仰面不再看见。”
这不由得让我想起我小的时候,爸爸、妈妈不顾我的反对强迫要我补数学,小学的奥数,美其名曰不补就考不上初中,初中的数学老师补习,还有让人充满阴霾的一对一家教。不知经历了几番辗转,我的数学依旧要好不好的。其实我一直觉得:如果我是一个很笨的小孩的话,补了也白补;如果还不算太笨,那么不补也没问题。
可是老爸和我争起来,他觉得我是世界上最不好学,最不体谅人的孩子。老妈、老爸总是假装自私,告诉我找老师是为了对得起我,怕我考坏了怪他们。
所以我还是妥协了,妥协是我的绝招,表明我也是在尽力的学习,不要落个:“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的把柄。于是,我把自己卖给数学,忍辱负重,但求早日脱身。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