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觉睡醒,望着天花板,心里突然生出一丝悲戚。
考研结束已经一周了。
也许我应该写点什么,哪怕结果未出,哪怕经验浅薄,意义甚少。
但至少,我记录过。
阴间vs.阳间
全面放开,考研不延期,网上为此吵得不可开交。选择顺从而不是反抗,因为我太清楚,那不是意见采集,而是通知。
我阳了,就在阳性考生登记截止那天,12月21日。
比想象中难受,却也比周围人症状轻微,所以也不知是该喜还是悲。
我阳了,阳在考前疯狂背书的时候,周围朋友都忍不住惋惜道:“老天都不想让你上岸啊。”
我的考场从阴间调整到了阳间。我爸知道后笑得咳了好一阵子,对,他也阳了。
考点设置了阳性考生通道,以及阴性考生通道。阴性考生排了三列,每列的队伍都特别长,长到我都开始怀疑,也许这病毒传播力被高估了,被误传了。
监考员都穿着防护服,衣服很大,他们走起路来会发出风吹落叶的声音。考场里咳嗽声、擤鼻涕声此起彼伏,大家虽然处在阳的不同阶段,但表现形式却那么统一。
我们考场坐了48个人,我是第47个,坐在最后一排。中途从“阴性考场”送来一个男生,他很安静,看不出任何异常。监考员说考试过程中会不断送人过来,大家习惯就好。
实际上并没有。
考完政治后,那个男生就没再来了,也没有其他人被送来,我们就这样一直维持着48个人咳咳嗽嗽的样子。
餐车、休息的教室,这些也都是和“阳性考生”分开的。
坐在教室里闭眼休息,听着熟悉的咳嗽声,我的心里居然有一丝安定。
后来听“阴性考场”的朋友说,他们的考场一样地咳嗽声不断,他捏紧口罩鼻夹,心却没有因此放松,好像也同时被捏紧了,连呼吸也痛。朋友说,很多人不诚实,阳了没登记。我说,可能他们没撒谎,只是应对措施赶不上实施。
一位朋友在登记截止后阳了,体温登记表有他低烧、高烧的记录,他却能在阴性考场坐了一天,咳了一天。
我开玩笑说考试时我们“阴阳相隔”,考试后我们“殊途同归”。
酒店 and 饭店
酒店的灯很暗,隔壁说话的声音很清晰,我依然看不进去书。
这家酒店距离考点将近4公里,却是我能订到的价格合理,且有窗户的最近的酒店了。
第一次打车,上车后师傅没有确认我的手机号,从始至终没有和我说一句话,从他压抑咳嗽声的表现来看,他阳了。
也许我也应该咳一下,给予他一些有声的支持。
但是我没有,而是和他一样,压了下来。至今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忍那一下子,明明我们是同类。
第二次打车,遇到一个话痨师傅。他一路都在感慨年轻人真不容易,考试压力好大,竞争好大。
“早点上岸,以后这些考试会越来越难的。”师傅的烟嗓里都是真诚。
“我尽力。”我的烟嗓里是能力有限的自知之明。
去饭店吃饭,我点了不辣的套餐。老板笑笑,说现在的人都不怎么能吃辣。
不能吃辣的原因,想想也知道是什么。但我没回应,嗓子难受,能少说话就少说话。
阻碍我们交流的,不是人祸,而是天灾。
考完试那天,我躺床上追剧,享受着这短暂的愉悦。
之所以说是短暂,是因为只有这个时刻的放松是最没有负担的。考完后几天如果依旧维持这样的状态,我就会有负罪感,以及空虚感。
我们都要承受来自年龄的压力。
写在最后
考研只是人生的一段故事,哪怕是二战、三战,也只是一段故事拼接另一段故事。
这个故事,付出和收获成正比,这个故事,没有上岸就啥都不是。
我们当然可以歌颂努力,歌颂过程的美丽,但行进在路上的人们知道,我们负重前行,是为了结局的美好,而不是为了失败后自我安慰。
23考研已经结束,可以回顾但不能深陷其中。它很难,但是很多人都走了过来。
它是不一样的旅程,每位乘客都有备而来。
24考研的你,该上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