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音讯,人间蒸发。原本已经有的抑郁加厚一层。我是在无法忍受,拨通了他的手机,原来你只是感情的玩弄者,你得不到,就异常的冷漠。反方向的列车,距离滋生可怕。
拭歆,喜欢的,绿色衣服,我,目标。
你不过是一个把我当做目标和事件来完成的人,然后在我的身后打一个鲜红的钩。你发现的上一个目标只有你的投入而没有任何回馈,渐渐发现我也是如此,于是开始了下一个目标的寻找。
是深切的失落,习惯了他的追逐,就认定我一呼唤他就会即刻出现,给我我要的感觉,但是我已经把他拒之门外,没有理由要求他无时不刻就在门外等候,他也要避雨,躲着阳光的直射,他走远了我没有资格阻拦。但是他走了,我还是会失落。
可是我已经在崩溃的边缘,嵇宜每天像浓密的雾霾一样,逼迫我吸入她肆无忌惮的颗粒,束手无措,我急迫需要一个靠近我身边的人去依赖,我,没有自净、自我整合的能力。我需要有人听我倾诉,需要有人站在我面前,在浓密的雾霾天气里为我看清脚下的石阶,抵挡四面八方射来的不怀好意的箭。
铃音叫喊起来,是拭歆打来的。
按掉,按掉,尽管我很想对他说点什么。
我忽然间想接受他,他可以暂时疗我伤痛,我不会想的很远,也不给什么承诺。苭苭不能在我身旁,我爱过的萸已经不再是我的,还有在远方的你,沧赋,如果那年的圣诞节我们见到了,一切也许都不同了。太相似了,也会彼此伤害。我不应该让我自己决绝的孤独。
他再一次打来。
拭歆,你可不可以让我依靠。
他没有我想像中的惊喜和诧异,仿佛它已经预料到了,我必然会和他在一起。
好啊,茆茆。
他的追逐就这样过了似乎很久,之后我深深地望着他说,你真的很执着。
我提出的依靠太过匆忙,很多事情并没有解释,也没有解释清楚。不过也不必要,我和拭歆的交集就是在诺大的校园里相互陪伴。
这个时空那么大,可也那么封闭,我可以看到外面的一切却走不出去,被丢进透明的鱼缸里一样,被关在飞往数百年后才能到达的另一个时空的飞船一样,哪都去不了,没有选择的权利,除了你,我还有谁呢。
有他的庇护,我似乎从容了许多,不能否定他是温暖的。
我忙碌起来,充实着不再去琢磨如嵇宜一般的污浊。
时间就这样左顾右盼地徒步走着,很艰辛。
时间又那般肆无忌惮地直行,很盲目。
那天,嵇宜突然毫无预兆的跑了出去,好像外面出现了什么奇异的天象一样,留下了循环播放着我不喜欢的歌的笔记本。
过了好一会,嵇宜也没有回来,我回头看了她打开的窗口,还有闪烁的头像,应该就是驲和了,饥渴的好奇心就瞬间将我扑到按住了。
对话框里赤裸的语言,我都已经习以为常,只是我看着对话的内容,称呼,事件,似乎有什么不对劲。
我俯下身去,不想碰她的桌椅,在闪烁的对话框里对他说:
嵇宜呢,她刚跑出去了,很久没回来了。你知道她在哪吗?
什么?你在说什么呢。
驲和的头像还在闪。
你是茆茆吧。
嗯,你是驲和吧。
我从未和他说过话,因此尴尬的介绍。
驲和?
你不是驲和吗?
不好意思,我不是,你认错人了吧。
我快速删除了相关的聊天记录,有些一头雾水,嵇宜和我说的称呼代号,驲和,却分饰两角,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可是更疑惑的是,嵇宜去哪里了?
我竟然开始担心起嵇宜,也不管那个不是驲和的人等下会怎样质问她,她会不会对我恶语相向。
她到底去哪了?
嵇宜是一个很谨慎的人。
她每天总是担心着是不是会迟到,会不会被责骂,不敢说话,一字一字认真记下。担心会不会下雨,有没有太过强烈的阳光,害怕被子会发霉,身上会散发难闻的气体。不仅是心里记挂,还要不停的说在嘴上。
驲和不是驲和。
嵇宜起初总是在炫耀她有多少只男性围拢在她身边旋转,我只有听而不做任何评论,并无法控制地流露出厌恶,但还是笑着对她说,挺好啊,你有很多选择。她渐渐地不再罗列每个人,我听到的就只有一个名字,驲和。
我依旧能感觉出来,她似乎可以被分割为很多份,还是同时和很多人做着交易。
没过多久出现了那鲜血淋漓的一幕,没有谁能预料到的,还以为他们是真的爱了,然后苦苦的分离。只有我明白。
一饮而尽极酸的化学液体,一大把白色的药片,都是她自己杀害自己的方式,连自己都可以随意杀害,那么她死去的几个孩子,也一定不会被恻隐。
我把这些告诉了苭苭。
他们好像啊。
嵇宜和荒芜吗?
嵇宜和荒芜。
你看,都是稀疏的头发,浑浊的眼神,还有不可理解的行为,最重要的,他们都对性有无休止的渴望。
苭苭狂笑着,眼泪都流了出来,可我有点心酸,她也许很久没那么畅快的大笑了吧,也只有在我这里可以撕开一切伪装,我也是的,厚重的伪装让我走的太累了,可是没有它又会百孔千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