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亲爱的小孩

嗨,我最亲爱的,今天你是世界的主角,我的世界,你的世界,以及很多人的世界。

我必须承认我对你很坏,想来时似有若无的内疚,像阵炊烟轻盈地飘过,坏到如此坦然自若也是真的任性。但我也必须承认,我的世界乏善可陈,那些玄妙而空洞的想法,那些飘忽而虚无的思索,会提升我也会贬抑我,而你那么可爱那么灵动那么贴心那么温情,总能让我在最深的绝望里看见最美的风景。

想来,我们已经认识许多年了,大约是2011年的十月,我第一次见到了你。彼时,我和你姐一起去无锡去北京去杭州,在这之前在黄梅的烟铺见到了你。忘记那是上午还是下午,房间里面点亮了白炽灯,你带着朋友从外面回来,嘻嘻哈哈打打闹闹的笑着,见到我像见到一个久未谋面的朋友,亲切热络。而我,却很是不习惯这份突如其来的热情,偷偷向你姐埋怨,说你手劲太大弄疼了我。其实,来之前我是很期待见到你的,因为你姐说你是一个文科生的缘故,但是你揉碎了这一份期待,却又揉进了满满的可爱。

2012年的暑假,我们一起过了一个月吵吵闹闹的生活,有结伴玩耍的欢乐,也有相互怨怼的不快。我也真是任性,在你的地盘都可以和你闹腾,全然不顾你还只是一个小屁孩。很多事情都已经忘却了,只记得离开时我们俩谁都不理谁,那也是一只梨引起的血案呢,现在想起来兀自觉得好笑,好生幼稚。

忘了是怎样打破僵局的,好像流逝的光阴自有它神奇的魔力,潺潺的细流默默掩埋了嫌隙的条缝。只记得约莫是2014年的国庆节前夕,你姐在闲谈时和我说,你要离开大湖北去广西投奔朋友。听到消息后我有点生气,觉得你对自己太不负责任,在我的印象中广西是传销的窝点,真担心你一去不复返。彼时,我们冷战后还没有同你讲过话,只是让你姐代为转达,你可以来上海投奔我。

终于,你还是去了广西,在那边玩了一通。也是终于,你结束了在外浪荡的日子,来上海投奔于我。可是,你并没有待多久,短到我不记得有多少时日,只知道那是我来沪以后相当快意的日子,却不知道那也是你来沪之后最为落寞的时光。我自是能忽略陌生人带来的种种不快,却无法设身处地的想想你有寄人篱下之感,那些小小的纠纷和摩擦被我若无其事的带过,我很惭愧自己没有做好我应有的协调和关心。

略约记得那是一个周三的下午,一个大的版本正处于紧张的冒烟阶段,诸事烦身之际我收到了你的告别短信。字字诛心。只记得自己当时脑袋嗡的一声,压抑不住的愤怒和委屈,明明中午还一起烧菜吃饭闲谈,你却早已预谋好要在下午离开。但是你说的明白,你已经在前往深圳的列车上,且已经关机。给你姐打电话,她自是失望生气和无奈,却也有一如既往的淡然,宽慰我。度过了烦闷焦虑的一晚,真想从此以后再不理你,但第二天一早到了公司,还是定了凌晨去深圳的机票。我也真是年轻,周三加班,周四通宵,连假寐的时间都没有就打车去了机场。一群朋友调侃是真爱,可我知道那是愤怒和责任,如果是真爱,我一定带一把杀猪刀。

我投奔了在深圳的朋友,稍作休息,就和你说明要去找你。你应当是讶异和震惊的,可是允你不辞而别,便也允我不宣而至,有一种报复的快感。我是真的担心,你被骗进传销误入歧途,碧海青天夜夜心,我无法承受这样的后果。你从我这里走开,我需要去看一眼,才能对自己有所交代;我也需要亲口告诉你,你还可以再回来。

后来,记不得过了多长时间,你还是回来了,我们又一次聚在了大上海。哈哈哈,真是不要脸。

一段时间的奔波,你找到了合适的工作;又过了一段时间,我和你以及飞飞一起搬到了上海南站一起住。一年的日子,吵吵闹闹烟火气十足,我甚至都记不清我们到底红过几次脸,拌过几次嘴,吵过几次架。再后来,你姐来了上海,南站实在太远,我们仨一起搬到了现在的窝点。

来沪三年,来来往往多少人,停停走走多少路口,兜兜转转多少地方,最终留下的还是我们仨。

这段时间,我的灵魂离我很远。那天,家里来人,一起吃饭聊天喝酒看剧,你却在公司加班。傍晚的时候,有点晕,和大家一起从超市回来,留在楼下不想上去。我只是想吹吹风,理理纷繁的思绪,然后默默上楼。迷离的眼神却看到你向我走了过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满腹的委屈与心酸,抱着你就哭了起来。你应当是吓坏了,车子跑了五公里,那里有草坪有水有树有月亮,还能感受到阵阵来风。我问你会离开我吗,你斩钉截铁的说不会,我心下稍安,看着远方朦胧的夜色,渐渐平静了下来。

你应该不知道,距离我上次这样不顾周围人异样的眼光,在一个人面前完全释放情绪,已经至少过了十年。我也很诧异,但真的感谢你陪我,感谢你不问,感谢你让我觉得如此安心。你知道曾经的我,你了解现在的我,我何其有幸认识你,大概是祖坟上冒了青烟吧。

以后,我可能还是会对你很差,不懂得体贴和照顾,好在我知道你并不需要。因为有一次,我问你要我何用,你说用来和你吵架,你也说了一件我可以做到的事。

在人生的道路上,我会忍到春暖花开,走到灯火通明,你一定也会。

亲爱的,生日快乐,今天的世界和我,都最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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