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恶无绝对，世上没有不折不扣的坏人和完完全全的好人，活在这世上本就不易。
白孝文，从小就被教得循规蹈矩，满口仁义，人前是饱读圣贤书的教书先生，人后处处挤兑黑娃和鹿兆鹏，看不起鹿三，自视高人一等。赵柱媳妇被凌辱时也只敢躲在祠堂里屋，捂住娃娃们的眼睛放任不管；白灵给了小娥一个馍，他拿起只顾自己吃也不管小娥和她肚里的娃。这些都是他的恶，假仁假义，懦弱自私，却也不是全部的他。他也会帮助妹妹白灵逃脱岳维山的抓补，关心妹妹的身体；还没有染上大烟的时候，他也会因为小娥而拒绝母亲仙草给的那袋粮食。这些是他的善。
说到底他也是被封建礼教的条条框框束缚的可怜人，没遇到田小娥之前都不能按自己的意愿去过生活。他也曾渴望上新式学堂，却只能被白嘉轩摁在家中。对于孝武种地是最好的选择，他喜欢侍弄庄稼，本就是个脚踏实地的庄稼汉。可孝文心气高，并不安于一方小天地，一直被压迫，迟早会有反抗，田小娥一事便是导火索。
鹿兆鹏，为革命四处奔走的热血青年，有一颗天下为公的心，同情百姓疾苦，有坚定的信仰和抱负。这些是他的善。不愿意接受封建包办婚姻，也不想毁了秋月的一生，这也是他的善。可他对秋月却未免太过狠心，冷先生倾家荡产救了他一命，却只换来了他一句“我能豁出命，但我背不起救命的债！”连朱先生都说他心窄而量小。他只顾了自己的自由，却没能看重那个早已生活封建思想环境中的妻子。给冷秋月一个娃，在当时能挽回两家的面子，也能让冷秋月好好过活，他终究还是不情愿。
鹿三，白鹿原上最好的长工，对主家尽心尽力，任劳任怨，善良宽厚，这都是他的善。却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媳妇，一个无辜的女子，这是他作的恶。在田小娥死后的日子里，他也日日被心魔所困，最后心力交瘁而死。
黑娃，为救鹿兆鹏也能豁出自己的命，这是他的仗义；为了和田小娥在一起也能不顾鹿三的反对和小娥一起搬进破窑。这都是他的善。可他上山当了土匪，吃香喝辣，却不接小娥上山，让她一个人在破窑里受苦，只因自己的私心，只会让小娥等待的黑娃最后也让小娥灰了心。
进步青年也好，迂腐的教书先生也罢，都是这纷繁人世的一员，都有着他们各自的善和恶，也有着各自的不易和私心。
世上没有绝对的善恶，只愿我们能不忘来时路，好好做人，不求尽善尽美，只求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