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
我坐在座位上,人们在那里不知讨论着什么,我隐约听到了“投票”之类的话,但并没有细想,就静静地坐在那儿。
“哒哒哒...”幽静的屋子里回荡着记票员的脚步声,台下的我们抬头望向她,表情庄严又肃穆,她停顿一会儿阴沉着说:“现在有8个名额,想要申请贫困补助的人交申请书,然后投票。”
我们悄悄地等待着,然后站出了一群人走上台,这样壮观的场景连记票员也震惊了,很快她用那双如鹰隼一般的双眼初扫视着那些人,在与几人对视时,点了点头,然后说:“你们先开始陈述理由,然后投票。”
第一个人站了出来,站在台上的他和他那双球鞋一样闪亮的眼眶装着泪水说:“我的父母都是种地的,这一到了冬天,收入来源就没有了,我的爸爸还得了病,吃药也得要很多钱,所以我真的需要贫困补助。”紧接着一个女生站了出来,流着泪说:“我的父母也是种地的,今年收成也不好,冬天还没收入······”坐在台下,我陷入沉思:那个女生家里不是也很富有吗,为什么要说她父母是种地的?
想到这儿,我笑了笑,而这时我那个朋友刚要发言,她红着脸说:“我爸爸.....去年在外地打工的时候摔断了腿,妈妈也吃着药,家里入不敷出······”
听完所有人的理由后,大家开始投票,我没有立刻投出,而是扫视着众人,有的人立刻就写完了,有的人在与台上的人对视一眼后才开始动笔。
我突然明白了一切,低头,动笔。
记票员缓步走上台,而就在她刚要记票时,又突然发觉漏掉一个人,众人觉得其实这无关紧要,即使她平常所表现出来的样子是贫困的。
眼见也不一定为实。不是吗?
不过他们还是赞成重新投票,为了公平。
经历过一次投票,大部分人很快就写完了,只有少部分人思索一阵后动起了笔。写完了的人开始聊了起来,屋子里一时流淌着欢。,忽然一阵风吹过,众人都慌忙地用手去盖住投票用的纸。风停了,屋子里陷入一片寂静,过一会儿,记票员统计完票数,第一个发言的那个票数第一,也难怪,一开始众人围绕的不就是他吗。
记票员在台上斜睨着眼睛看向我们,说:“你们这票怎么投的,第一次投的和第二次投的怎么差了那么多?大家都知道,有3个没选上。”我们中那份庄严消失不见,屋子里又一次陷入了沉寂。计票员走出去,她走以后,票数第一那个打篮球去了,票数第三那个拿着零食吃了起来,脸上的油汗一齐流了下来,票数第六那个带着几千块的表向众人炫耀,而我的那个朋友则趴在桌子上哭,周围空无一人,我仔细打量着他们,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我想:令鬼死亡的并非是阳光,而是对阳光的恐惧。阳光即使驱散了黑暗,但躲在外套下也会制造出阴影,只要不暴露在阳光之下,他们仍可狂欢。披着生存的外衣,他们肆无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