逻辑论证上,有个著名的语言游戏叫丐词魔术。晚清的严复,在翻译《穆勒名学》时说,先为臆造界说,而后此所言,即以望文生义;此则本学所谓丐词者也。简单的来说,就是用一个无法被证明真伪的命题当作结论,然后放到整个命题中,当成答案,来让人回答此命题。因此,被提问者,无论怎么回答,都只能得出改无法被验证的结论。
通常来讲,我们举得最常见的例子,是说在法庭上,律师问被告张三,你有多久没有打过自己的老婆了。倘若张三说,昨天刚打。那么张三就定然是,打老婆的凶徒。但是如果张三回答,最近没有打老婆。那么难免,就侧面说明,张三是打过老婆的,张三还是凶徒。正反两面,张三都是凶徒。律师如果玩这样的丐词魔术,是要被正义的法官所打断的。
万幸的是,生活中,并不是每个人都遭遇到此提问,因为并非每个人都有老婆,可不幸的是,而、在生活中,几乎每个人都遭遇过盖茨魔术的语言游戏,却不是都有正义的法官来喝断居心不良的律师。
初中校园里,我是个老师痛恨的人。有个段子,说几个老师在讨论班级上他们最讨厌的那个学生汤姆,老师说汤姆这个小子,既不上课听讲,也不发言回答问题,更可恶的是,他还从不迟到。我那时候,资质驽钝,性格本分,成绩虽然污糟,可胜在老实,被老师欺负了也从不回家和父母说,简直就是案板上度的熟肉。有一次夏天,刮台风,因为我家离学校很远,我一路顶着风,骑自行车,到了学校,迟到了5分钟。那天迟到的人很多,可只有我被班主任当众问道,你有多久是没有不迟到的?我说就今天迟到了,可平时都没有迟到过。班主任恼羞成怒,你只是平时迟到没人说罢了。今天被我逮到了,你还嘴硬,别上课了。接着我就被赶出了教室。上课的时间里,被老师赶出教室,只能像孤魂野鬼一样的在学校徘徊。我坐在学校的自行车库中,被巡视的保安逮到了。保安硬要说我,有偷自行车的嫌疑,因为不上课,却在晃悠,不是想偷自行车,那还是什么。我被保安,送到了政教处。政教处,没有人,保安恐吓我,一会儿政教处主人就来,要是我现在承认偷车还来得及,否则主任过来了,我可要办理退学手续了。班主任在政教处隔壁的办公室工作,看我被保安押在政教处,居然有些欣喜地走了进来,问了缘由。保安,说我有偷自行车的嫌疑。班主任喜上眉梢,说我又没让他去车库,肯定有鬼。我那时还指望班主任能说几句实话。至少能把我从政教处带出来,听到他这话,我那时候毕竟太小,低估了那样一个猥琐教师的恶。过一会儿,班主任又玩起了,丐词魔术。他说,你有多久没有偷别人的东西了?保安似乎有些得意,因为他好像抓到了偷车的真凶。可是天地良心,我从没偷过任何东西。现在,班主任和保安,都散发着抓到了小偷一样的喜气。
最后校长出面,说我肯定不是偷车人。不是法官多正义,而我爹和校长是老交情。当然,这是后话了。
要害人的时候,不妨玩几把丐词魔术,因为这里面既有莫须有的证据还有莫须有的正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