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刚下过雨,空气湿湿的。路灯黄色的光仿佛套在一层薄薄的纱罩里。灯光下还是有人乘凉,虽然短袖的T恤已经挡不住淡淡的轻秋钻进腋窝,有点湿,有点凉,有点冷。
有一点风,积蓄在树梢上的雨水偶尔落下来,吧嗒一声,大大一滴打在脸上清凉得促不及防。车流已经稀了,远远过来一辆,车灯和路灯一起闪着星芒,擦身而过闻不到一星汽油味儿。
这冷意混合着路边草丛里的秋虫鸣叫,很容易就想起来自己长大的那个乡村。在斑驳的时光里,该是收玉米的季节了。没有这么明亮宽阔的马路,但是凭声音知道到处都是人。二爷坐在门口端着碗吃晚饭,三爷的烟袋锅在不远处一明一灭。远远近近的孩子嘻闹声里,必然夹杂着几声犬吠和大人的呵斥。一缕一缕的炊烟在这潮湿的空气里是吹不散的,那柴草燃烧后的清烟味道比汽油味好闻得多。
偶尔也会有机动车经过,是农忙晚归开着拖拉机的叔伯或者骑着摩托车在县城打零工的邻家二哥。据说二哥也早已经换成小轿车了吧,那么这场景也只能在儿时的记忆里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