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致给千年前的故事
过眼望去,尽是满目疮痍的废墟。
断壁残垣的街区,静静地躺在废墟的角落里,一动不动。
这是一场梦……对吧?
可身上的伤口仍旧流淌着鲜红炽热的血液,顺着胳膊潺潺流下。
大人……您赢了吗?……可为什么,这天空是灰色的呢?是我的眼眶模糊了的原因吗……
可能……我看不见大人您和贤者日后的样子了……
还真是没用呢……这样子的话,就在这倒下的话。
大人……您一定一定要听从贤者的话呀……千万不能再因为一念之差犯下不可悔改的错误了……
贤者她..对您很好的……这一点所有战士都有目共睹..
可能..我见不到这个世界以后的样子了...不过..
如果有来生的话,我真的好想再见你们啊...
即使会忘记一切,将一切随着流出的血液埋在这里...
我也,真的好想再见见你们..
这场错误的战争...早就应该终止了...
但我并不后悔,为了大人您和贤者..贝琳达大人献出我的生命..
还记得那年春天吗?在那样昏暗的小屋子里,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呢……
那时的您还那么的年轻..水晶蓝色的眼瞳闪烁着灵动的光,那么简单纯真的笑..
我们的贤者贝琳达大人也是....目光从未离开过您呢..从那时,不,大概从更早就一直在守护着您呢..
想来大人您一定感到后悔吧?……走上了如此错误的路..
所谓的皇位之争..大人您究竟是什么时候才开始如此痴迷的呢?
明明..不该的啊...仅仅是为了一个名号...又是什么时候引起的呢?无可挽回的局势...
贤者她..为了您一直在四处奔波呀……做着许多您不知道的事情呢…
看样子..这应该是最后的一句话了吧?
将此生献给我所命运的,奉为信仰的星象,从不后悔。
……
光。
I.Change
当夜的野兽贪婪地亮出它那漆黑的爪牙,残暴地撕扯着天空的幕布的时候,这世间便被寂静和恐惧所笼罩起来。对于黑暗中未知的恐惧一点一点地在人们心中萌发,滋生着影子的恶魔,随后便化为人与人之间流传着的言语,将恐惧的养料更甚一步地播到每个人的心中。人们总是相信自己所能见到的,而他们的眼睛所见不到的便是黑暗,便是恐惧,便是流言。
然而,千百年来,在那黑夜的幕布后面,些许萤火始终闪烁,点亮着迷途的归路。
那是星辰,来自于遥远的星河之外,微弱却明晰。
相比而言,在那无边的漫漫长夜之下,是逐步腐化着的世界。它被黑暗所蚕食着,不论过去,亦或现在。
西元421年,帝国皇帝康斯坦丁四世率军亲征叛军,在古城奥莉尔遭遇大败,皇帝本人战死于此次战役之中——
西元423年,夜,都城,皇宫。
“大人……这样子就可以吗?”紫发少女轻易的打倒了侧门的两个守卫,向一旁的黑发红瞳少女问道,目光全部聚焦于她,而不是一旁站立着的看起来是真正领导者的人。
“嗯~这样就好。”她微微点了点头,随后径直地牵起紫发女孩的手踏进眼前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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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应该就可以过去了吧。”暗处的身影利用魔力让脚下的大地上下起伏着,守卫的士兵错以为是地震而四处溃散。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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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姐姐好厉害!”一位少女用手中闪烁着火焰色光辉的弓箭精准的消灭掉了门口的士兵。
“嘘,小声点。”她微笑着拍了拍旁边那人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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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您不必亲自动手,让我来就好。”一位身着精致儒雅的学者装的少女走到那女孩前面。
“你们就暂时安睡一会吧……”那少女闭上眼,嘴唇上下开合,轻声念着复杂的咒语。
“走吧,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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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座上坐着的并非一个威严的君主,而是一个几岁大的孩童,正酣睡于此。很显然的是,她只是一个傀儡。
“嗯?为什么感觉有人在过来……?而且是…从四个方向?”王座边的男子察觉到异样,正准备起身察看的时候。
“这是什么……”一片头晕目眩之感向他袭来,他只感觉眼前不再是堂皇的宫廷,而是清风悠然的一片自然草地。
“你可不要和我抢功劳。”恍惚间的一声仿如惊雷打破了这簌簌的幻想,他的目光再次颤颤巍巍回到现实,眼前的人显然不只一个,可他从刚才的发言者那却是尤其感觉到非同寻常的压迫感。
“过分了呐~巨蟹、狮子~你们两个这样子要我怎么办嘛~”仿如姗姗来迟一般,踩着风一般灵动的步伐的女孩和身后跟着的一个学者服的少女。她不急不慢地绕到这威迫的来源者身后,伸出手装作要袭击一样。
“服了你了…我撤掉还不行吗……”无奈地摊手说着。
“嗯~这才乖~”如同奖励小孩子一样摸了摸她的头,完全无视了她的威严。
“贝琳达~展示给她们看我们的力量吧?”随后侧身对着身后的那个人命令着。
“是,大人。”一阵急促的风在这殿堂里逐渐形成着,摇晃起宫廷里的灯饰,产生的巨大的冲击力也将那男子狠狠的贴在墙壁上,毫无反抗之力。
“娱乐结束了吧?那我来杀了他吧。”从黑暗中传出低沉的声音,没等众人回应,霎时间地上崩裂出了一道缝隙,也干扰了之前形成的气流,致使那男子从高空摔下来。
那男子已经完全被折腾傻了。他信奉一生的物理剑术在这些人,不,怪物面前一无是处。
“留他一条命吧。”
在这个世界上,人们崇拜又畏惧拥有魔力的这些人。而为了团结群众,历任君王接二连三地颁布了对这些拥有魔力之人的通缉令。
他们一忍再忍,生存空间被一再压缩,也没有办法找新的潜在的同伴,无奈之下,她们选择结盟一起去改变。
而由于皇帝对群众多年的仇恨教育和群众内心的畏惧,他们没有办法杀掉皇帝取而代之。
于是,经过长时间的谈判,他们推出了四位明面上的贵族作为代表,将帝国领土分治为四个所谓的自治区交给这些人去管理,并在原帝国首都斯塔的星宫内签署了《斯塔协定》,从法理上承认共同属于斯塔斯特帝国,四位贵族所掌握或实际掌握的区域从法理上实行自治,帝国皇帝为公认的星皇,有权发号施令但无权干涉内政。四个自治区域成为了事实上的王国,火象称“墨樱”,风象称“风岚”,水象称“木犀”,土象称“萤夜”。
“可以回去了~终于可以不用担心开会被抓了~”少女打了个哈欠,脸上露出惬意轻松的表情。
“大人,还没有离开宫廷,您还是应当庄重一点的好……”
II.The Fool
在大街小巷里,星象的组织依旧只是个类似于阴谋论的传闻。
没有人知道谁加入了这里,或是谁被选为了宫主,又或是死在了哪里。
这些,从一开始便绝对保密。
即使在街坊巷尾会有类似的传闻,在强大的力量配合下也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渐渐的,这个组织似乎就淡出了人们的视野。人们甚至于在茶余饭后开始谈论起它是否存在过。
然而,真正的世界,永远只属于少数人。
………………
(风)
利波尔城,郊外。
夜幕已经降临。几个身影徘徊在荒废的一间屋子跟前。
“这里……安静的有些吓人呢。”一个女生的声音伴随着一些颤抖。
“是啊……可是,像是被……不过说到底我为什么要来这啊……”
“嘘……!那…那个门!”
众人随着这样的声音望向那件屋子。起风了,风刮的特别的猛的那个晚上,那木门从刚才就一直被吹动的吱呀吱呀响,而现在竟就这么被吹开了。
“进来吧,我亲爱的宾客们。”低沉的,不知道来源的声音漂了出来。
“谁……究竟是谁…”众人在这无边的夜内面面相觑着,最终只得将目光投向那屋子。
要进去么……这样的心理盘旋在每个人心中,挥之不去。
外边的风始终地盘旋着,怒吼着。
“切。”
随着这一声不屑的语气过后,一个身影在众人的注视下走进了屋子,手臂上闪烁着发着光的是两条波浪线。
“不错嘛~剩下的呢?”在这样的夜里,这样的女孩的笑声总能让人联想到故事中的吸血鬼伯爵一样,令人恐惧。
“踏进这扇门即为地狱,走出去也并非天堂。”低沉的吟诵。
这声音如同古老教堂的咏叹语一般,在空气中,在狂风中,在黑夜之下回荡着,久久地回荡。
它如此的朴实,以至于让人忘掉来这里的初衷。
它如此的轻灵,以至于让人流连忘返轻易信服。
它如此的多变,以至于让人忘却了怒吼的寒风。
一个,又一个,这些被选中的人选择踏进了这黯淡的地狱之门,而最终,那少数人则留在原地。
人之所以会选择沉默,有的,是因为怯懦;有的,是因为不屑。
不知何时,屋子的门被一阵强风关上,随着预设好的类似于煤油灯的水晶将屋子点亮。
“诸位。”
众人被一瞬间亮起的强烈光芒刺激到,待缓缓睁开眼才发现,这哪里是荒废的小木屋,分明是一间精致的宫殿!
不同于皇宫的是,殿内并没有富丽堂皇的灯表或雕饰,取而代之的是微微闪着荧光的类似宝石的晶体。
在宝石镶嵌的中间是一张圆桌,再往上是长长的台阶。台阶之上,是一个类似于王座的位置。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焦在了那里——一位少女,俏丽的面容,亭亭的身材配上华丽的缀着花纹的服饰,一眼就能看出她的不凡身份,那便是新任的宫主。而在她身边站立着的,则是传闻中才会出现的人,精巧的黑发,一身黑色礼服,双手相交叉自然的垂在身前;眼神深邃而动人,嘴角微微勾起,浑身上下透着儒雅的气质,仿佛能看穿一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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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
费尔城市中心,酒馆内。
“干杯!为我们的胜利祝贺!”
“干杯!”
“同时,也请各位为自己成为我们的新战士而祝贺!”
酒馆内一片喧哗,也只有当那一个人开口时,一切才会归于寂静。
微微暴露的着装丝毫不减她的风度,反而给这朵玫瑰更增添了一抹妖媚。
就像,野兽之王一样,高贵,开朗,大胆,无上的威严,无限的豪放与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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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
沃特尔城,圣湖
“从今夜往后,我们的会议地点就会在这个湖底。”带头的人用平缓而温和的声音一字一句地娓娓陈述着。“届时,你们每个人都不用担心被淹死了哦~”平静的面容中夹了一丝轻俏的笑容。
而此时,那红瞳少女就站在她的座位旁,一双眼睛像盯着猎物一样紧紧的盯住她。
月光映在湖面上,漾起的阵阵水纹般柔和而澄澈。
希望,命运也是这样呢,柔和而澄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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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
塞利城,沙漠金字塔
“今天就到这了。各位请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等待下次的通知。”
宝座上,严实的服装将那人裹得紧紧的,低沉,对下边的人说着。
一片寂静荒凉的沙漠,千年矗立的金字塔,在今夜却罕见的飞窜着一些人影。
与其说飞窜,倒不如说踏步,像一只,又一只骆驼一般,稳重的前行着。
在这看不见尽头的大漠里面,追寻着自己的宿命。
III.The Magician(上)
这样繁重的琐事,何时是个头呢……
“嘻~姐姐大人~”一个女孩忽地窜过来,将软软的脸颊轻轻贴在少女的胳膊上蹭着。“在想什么呢?”
少女微微抬起头,对着眼前的女孩微微笑了笑。俏丽的面容,亭亭的身材配上华丽的缀着花纹的服饰,一眼就能看出她的不凡身份。
“没什么的啦……不过你,该上学了吧?”少女牵起女孩的手,将她宠溺地抱起到自己的怀里,伸出纤细的手指调皮地在她的腋下打着转。
“咿嘻嘻嘻嘻……姐姐大人…嘻嘻…真坏呐嘻…”女孩在少女的怀中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随即便娇笑个不停。
“好啦好啦,收拾一下,送你去上学吧。”少女恋恋不舍地松开手臂,温柔的摸了摸女孩的头发,顺势起身,整了整衣衫,
“嗯~!”
少女名叫叶雨晨,那女孩自然而然的是她的妹妹,取名为叶雨曦。
少女正准备带着她的妹妹出门了,风吹进窗,无意间吹开少女桌上的本子。
“前天看见了小兔子,昨天是小鹿,今天是你。”
!?
为什么自己的本子上会有其他人的字迹啊……真是搞不懂。
顾及到身旁的妹妹,尽力掩饰住自己的惊讶,她召来管家。
“贝琳达,帮我弄清楚发生了什么。”
……
夜。十二时。
那郊外,荒废的屋子。
“参见宫主大人。”偌大的圆桌却只坐了少女一人,其余人皆围在一旁站立行礼。
“诶呀你们干什么……快坐啊,不然我可生气了。”少女有些不知所措,慌忙起身,佯装生气地说着。
“您……”
“我只是双子座的守护者…即使是宫主…本质上也和你们没什么区别的,快坐吧。”
点燃了屋内的水晶灯,众人揉了揉眼,才开始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认识风象的宫主。
即使是这样的夜也能看得出她姣好的面容,从容的神态,亭亭而窈窕的身材,纤细的手指如正思考一般软绵绵地搭在脸颊上。分明只是一个年纪相仿的少女啊…
“嘛。今天之后大家就彼此认识了。我叫叶雨晨,你们可以叫我晨……嗯…………”少女组织着自己的语言。“这一周的时间,我希望大家能好好互相认识一下。”少女用词十分委婉,眼神中洋溢的是期望而不是要求。“我身边的这位是风象的“贤者”贝琳达,我不在的时候可以代替行使我的所有权力。”依旧是,无比的儒雅高尚。
“然后就是……我们好像现在可以统辖这个国度对吧?”少女这般说着,像是反问。“嗯……早就该改变一点什么了。”
分明才是一个碧玉少女啊…却已经拥有了这么大的权利。
“好了……各位都先回去吧?毕竟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
目送着在互相简短的寒暄后纷纷离去的众人,少女微微舒了口气。
“啊~…好~累~啊~”如同普通女孩般抱怨的伸了个懒腰。
“诶?贝琳达……?”少女这才反应过来身旁的贤者还在陪着自己呢。
“大人~”她微笑着凑过去抱住叶雨晨,让她的身子倚在自己怀里。
“诶?…嗯呜~…”少女毫无戒备的躺在了她的怀里。
“大人您的内心…刚才似乎在想些不好的事情哦…”贝琳达温柔的抚着她的发梢,轻声。
“诶呀…你真讨厌…不就仗着能读人家的内心嘛……”少女也没作什么反抗,依旧闭着眼娇嗔着,似乎与刚才完全不是一个人一样。
“大人您要是想做那种事情的话~在下随时可以效劳呢~”完全没有流露出一丝邪意,只是这样子的说着,手指顺带不安分的在怀中少女的身子上滑了滑。
“嘻嘻…别闹啦贝琳达~会痒的~”少女没有躲避,而是娇笑一声以后将身子贴的更紧。
……
又是清晨。
太阳尚未升起……
叶雨晨打了个哈欠,整了整衣衫,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的发丝有些许凌乱,身姿娇美如百合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她的脚掌说不上宽大,37码的脚码,从某种意义上更可称为匀称。白里透红的脚底上的纹路微薄却又明晰,犹如黎明时透进的光线,更似水晶上映出的浅浅线条,脚趾调皮地并拢在一起,宛如生机勃勃的小精灵。
这样剔透的一双脚丫,想不敏感是不可能的。它要是落到了别人手上……
自己就只能不停的惨笑了吧。……不对,自己的脚底还没有被人碰过呢。
即使是贝琳达,也每次都是只碰到上半身就因为我在那求饶个不停而真的停手了呢……
好温柔…呢……
所以……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啊……
她也不知出于何故,伸出纤细的手指在自己的脚底轻挑了几下。“也不是很痒嘛嘻……呼…什么嘛……”
回想起昨晚在她怀里如同醉酒了一般的沉浸感觉,叶雨晨再次将脸埋进了被子里。
“啊什么啊什么啊!真是的!”
确实有那么一霎,她的脑中闪过一些羞耻的念头。
“大人,您怎么了?”贝琳达听到声响过后,隔着门问着。
“贝琳达你别进来!!”仿佛是羞耻心作祟一般尖叫着。
……
——TBC
III.The Magician(下)
夜。
沃特尔城,圣湖
“参见宫主大人。”
水象的宫殿建在被人们称作“圣湖”的沃特尔湖湖底。
相比于风象,它的外观上显然更像一座宫殿。
波光粼粼的湖水中,坐落着这么一座亚特兰蒂斯般的宏伟建筑。
它的每一根柱子,每一座门楼,都透过着不可思议的光,澄澈透明的犹如果冻,走上前去触碰又好像晶莹的水晶。
殿堂前两步台阶,走进去即是正殿。
海蓝色为主基调的正殿内,两侧各留一扇窗,其余部分都用这种水晶果冻来铺设。每根柱子旁都缀有适量的珊瑚与水草,再精心配以浮雕刻画。
正中央的王座前一样是两个台阶,王座一侧的两个墙角各放置着一只贝壳,里面俨然藏着照明的珍珠。
而在那条中轴路两旁,也设有许多的水晶之座——当然,是水晶果冻。
“不用多礼啦……大家都是初次见面~好好认识一下彼此就行~我的话……叫林泷的说~”
王座上一个清秀的少女,一头淡银色的长发,一身淡蓝色的衣物,一双浅蓝色的眸子里带着清冷的眼神,皮肤在折射光的照耀下依然显得十分白皙。
“林泷。”一个少女抬起头。“招收进的新的星象能力者如何安排。”
众人的目光都投向这位少女。
黑色及腰姬发,眼瞳中是高傲而不屑的红,妖娆而诱惑的身材,透露着成熟而孤傲的气质。右眼侧下方一颗泪痣更锦上添花一般增添了这种孤傲美人的气质。
“喂等等…这是……”坐在前面的人回过头去,凝望着她的脸有些出神,而后边随即有人站起来,想制止这种不敬之举。
“嗯?”少女侧眼瞥了一眼站起来的人。
“我……!…………”仿佛是被这种强大的气场压倒,又似乎被少女的容颜所惊艳,那人支支吾吾起来,似是忘掉了要说什么。
“坐下。”少女如同命令般的语气。
“嗯…嗯?”那人失了神一般的听话地坐了下来,反应过来时却已然哑口无言,从心底为之折服了。
“这个嘛……我会……嗯……处理的。”林泷这般的回答道。
“切。交给我处理的话要不了三天。”
少女不屑的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走出去。
“天蝎座,莉露。有不服的或是想挑战我的,可以来找我。”
丢下这么一句话后,她在门口留下几块通讯自己用的宝石。
莉露早早地离开后,寻找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她的身后展开了一双黑色的翅膀,向远方飞去。羽翼上纹着一些复杂的纹路,连同她胸口的天蝎印记,闪烁着光。
那是,最高贵的地狱恶魔才配享有的,恶魔之翼。
「来自地狱的高贵恶魔」——天蝎·莉露
“大人,您这样不会给大家留下好印象的……”不知何时出现的紫发少女附在她身边,轻声说着。
“随便他们怎么看我……有你就足够了。”难以想象这样的话竟是由她说出,一双绯红的原本布满杀气的眼瞳如今只剩下宠溺和炽热。
IV.The high Priestress(上)
广袤的平原上,樱兰正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她的弓。
如同她的名字一般,兰花一样精致的脸庞,同时身着一套以粉樱色为主的衣服,光滑的肚脐处裸露在外边更是增添了一抹性感。
在火象召开过一次会议,不,应该说是在王宫初次见识到之后,她就已经清楚的认识到宫主狮子的实力。
她显然没有挑战这地位的能力,至少现在她没有。
闪着光的火红的弓并不仅仅是一把普通的弓,更是她最重要的事物——是她能力的契约对象。
似乎是为了练习什么,她张开弓,对着高空上的一只飞鸟射去。
“……怎么会。”她眼睁睁地望着那只附了追踪魔力的箭矢向不见底的远方径直飞去,只是擦过那只生物。
「炽烈而绮丽的弓」——射手·樱兰
“我今天偏要……”似乎是不服输一般再度射出一只箭矢。
一只,两只,三只……
箭矢却逐渐偏离了原本应有的方向,飞向不远处的丛林。
火,燃烧。
一声惊叫。
“救命……”
糟了,那片树林里该不会有人吧!?可这片林明明有魔法结界啊……没有魔法的人类是进不了的才对……
来不及管这些了!她飞奔着跑过去。
“救救我……”一个年纪相仿的女孩子,被火包围着,倚着一棵随时可能断裂的古树。
“……”她不敢直视那女孩子的眼神,低下头。“我……”
她深知以自己的属性,只要迈出步伐就会加剧这火光。届时,不仅救不回她,恐怕连自己也……
“求求你了……姐姐……咳咳……”烟雾呛的她的声音愈来愈弱。“我……咳咳咳...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只要能活着....”透过烟雾,那女孩的眼眶闪烁着晶莹的泪。
……
她闭上眼不忍再看,心里飞快地作着抉择。
最终,她选择将自己最重要的弓放在竹林外的土地上,而自己踏步走了进去。
火光愈来愈明亮,愈来愈灼热,烧伤着她的躯体。她咬咬牙,通过消耗体内的魔力来暂时抵御这高温与缺氧。
每一步都愈发沉重,每一步都愈发艰难。
她还是倒下了,就那么,倒在了那女孩的身边。“啊啊……真没用呢...对不起...”
这是她昏迷前嘀咕的最后一句话。
IV.The high Priestress(下)
死了……吗?
到头来还是把自己搭进去了吗……
这里是哪?地狱吗?
可是为什么感觉软软的呢……
有点头疼……尝试着去挪动身子。
诶……居然还能控制?
“哇啊……”忽的一下,樱兰就感觉自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痛……”她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勺,缓缓睁开眼。
眼前是一个女孩,微笑着凝望着自己,当然,笑的有些不自然。
是那个……自己想救的女孩子。
……
“大姐姐~你别动啦,伤的很严重的,我在给你疗伤。”她轻声着,对樱兰伸出手,手心闪烁着暗白的光。樱兰握住她的手,一把坐了起来。
“所以说……你救了我?”在确定这是自己家之后,樱兰又问了许多问题。
“嗯。我是处女座守护者华莎~”她眯上眼睛,点点头。
“……那你为什么还要我救啊?”樱兰有些搞不懂了。
“因为…能力的缘故啊……”她露出严肃的神情慢慢地解释。
“这样啊……那你一个人待着的时候岂不是很危险嘛……”樱兰若有所思的说着。
“恩…所以一定要你来救才能出去啊……”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之前答应说什么都给你来着……那……”
“不用了哦……本来就是我应该的嘛……”樱兰也低下头,声音越来越低。
……
“那,樱兰姐姐~饿了吧……我就去外边捉点动物回来?”打破了莫名的沉默,那女孩子提议着。“别担心……野兽我还是能对付的了的~”说着就正要走出门,樱兰叫住她。
“你……有没有见到我的弓啊?”
“唔……你是说树林外边那个?我捡起来放在你家储物柜了~”她对着樱兰眨眨眼。“那么,我去了哦。”
“嗯……”
……………………
不知道那孩子什么时候回来呢……也不早了吧...
“樱兰姐姐!”门外传来一声惊叫。
“怎么了!?”樱兰从床上跳起来,身躯仍隐隐作痛,艰难地支撑着身子向门口走着。
待她走出去过后,那女孩已经无力的躺在了地上。她的衣衫被破坏的很严重,一只手的手背上不断的流出着暗红的血液。看上去像是中了严重的毒。
“樱兰姐姐……快,把手给我……”她转过身,尽可能微笑的对着樱兰说着。
“你别动!我……我去给你找解药……!”樱兰完全不知道如何应对了,她没有相关的知识,不知道该去找什么。
“……没用的。樱兰姐姐…手给我,乖……相信我吧…”她用最真切的眼神凝望着樱兰。
“…………嗯……”樱兰蹲下身子,伸出手。
仿佛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她用另一只没有伤口的手握住,十指相扣。
“樱兰姐姐……对不起,辛苦你了……”樱兰感受到她的魔力正逐渐涌入自己。那是自己未曾接触过的魔力,是处女座的魔力。
“这是……处女座最后的能力…‘缔结’……可以共享对方的能力……姐姐,你明白吗……”
“……!……不要……你……”樱兰试图挣开她的手指,却无法撼动这魔力的相连。
「质朴与高尚的舍予」处女·华莎
V.The Empress
深夜。
“贝琳达大人。”一个衣着正式的身着黑衣的能力者走近,毕恭毕敬地行了礼。“这是您要的调查结果。”将手上的一打文件递过去。
“嗯…我知道了,出去吧。”在听到那人的关门声后,她开始认真的阅读起手上的文件,里面写的是可能潜入到这间屋子并留下痕迹的能力者的信息。
——————————
“紫翎。”莉露轻声唤着身旁的紫发女孩。
一改白日的恶魔气质,此时的她收起了黑色的双翼,只是静静地倚在这不大不小的空间里,凝望身旁酣睡的女孩子。
“我会治好你的……”她温柔的摸了摸眼前少女的脸颊,随后起身,走到不远处确定不会打扰到她之后展翅,向帝国的都城飞去。
已经是无人的深夜。这一次,要孤身潜入这王宫。
自从上次的事情发生过后,四个星象便达成了默契,一齐在王宫周围设下了强力的结界来阻止其他图谋不轨的人进入。他们需要一个统一的领导者来维持局面。
“唔……”感受到强大的魔力过后,她并没有放弃。
寻找到最薄弱的一点过后,她抽出刀刺破了这结界的一角。
…………
次日。
“天蝎座莉露吗……有人要见你,请务必立刻过来。”是来自水象宫殿的联络石。
“真烦人呢……大早上的。”她习惯性地擦拭了一下自己的刀,将它收起来过后。
“大人?”紫发女孩似乎也醒了过来,翻了个身子叫了一声她。
“啊啊,紫翎……你醒了啊……”语气略带慌张,而不失温柔。
“大人……要一起去吗?……”她坐起来,理了理自己有些不整的衣衫。
“嗯。”莉露点点头。“走吧。”
…………
圣湖旁。
“莉露大人,请交出您的佩刀。”一旁等候的侍卫低着头说道。
“哼。”她不屑的将刀匕交给那个人,随后走进圣湖里。
宫廷中,只有林泷一个人。
“今天请我来,是想做什么?”刚走到宫廷中,她就对着王座上的林泷尖锐地发问着。
“莉露。有人指控你谋杀了我们的皇帝陛下。”林泷一字一句地说着。“虽然我最初也不相信,但是,那个结界是你破坏的吧?”她接过旁边一个人递上来的一张纸,读了一会后说。“这是对你刀匕的魔力成分的检验书。”
“什么……?!我为什么要杀他?”仿佛是受到了侮辱一般,她向林泷走近着。
“不然还能有什么目的?深夜进入王宫,你想做什么?”林泷见状也站起身。“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引起多大的后果。各星象的宫主已经跟我联络过了,要求我把你审判掉。”
“……如果我说不是我杀的?”莉露尝试着最后调解的可能性。
“你能证明吗?”
“不能。”
“那我就只能……”林泷也无奈地摆摆手,表示无能为力,而后展开准备攻击的架势,另一只手持着一把尖刀。
“莉露大人,这…是真的吗?”紫翎从她背后走了出来,迟疑地问着。
“不是。”她坚决而果断的回答着。
“嗯……”紫翎点点头。
“那接下来……”莉露闭上眼。“宫主大人,可不要怪我。”她慢条斯理地向王座走着,“我不会那么轻易掉进你的幻境里的……倒是你。”语罢,嘴中默念着什么。到十分靠近之时,霎的一瞬,她的背后张开那恶魔一般暗黑色的双翼,同时睁开眼,那是一双绯红的瞳孔,就这样直直地盯着林泷。
“你……”这个距离已经完全足够林泷用刀刺透她的身体了。可是,她犹豫了。
“宫主大人,恕我无礼了。我……现在还不能死。”伴随着轻声的话语,林泷手渐渐下垂,刀匕直直地掉在了地上,瞳色也逐渐失去了光泽。“安心的,做我的傀儡吧。”王座边出现了一块亮白色的水晶,莉露去将它捡了起来。“睡在,这里吧。”仿佛是自言自语一般。
“莉露大人……”
“害怕吗?紫翎……”她转过身,眼瞳失去了刚刚的绯红而转变为原来的颜色,面对着眼前的紫发少女。
紫翎坚决的摇摇头。“我相信大人您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理由的……我相信莉露大人……”
“紫翎……”她再没有什么可以回答的,只是直直地、扑过去,紧紧地抱住这个娇小的女孩。
「皎洁和信念的仆从」天蝎.紫翎
VI.The Emperor
“听说了吗?陛下被人刺杀了……”不知从何处流传出来的消息在坊间将信将疑地传播着。
“是嘛……可是宫廷还没有发布文书啊?”人们将这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
“听说是……”餐桌对面的人俯身到耳畔,轻声。“做的。”
…………
而莉露已经回到家中。
“莉露大人……不过到底…为什么?”紫翎倚着她的身子,从后边将头埋在她的肩上趴着轻声问着。
“紫翎…不要问?好吗?”莉露有气无力地回答着。“相信我……”
“嗯,我,当然会永远相信莉露大人的……”紫翎闭上眼,脸上一幅幸福的面容跃然而上。
“紫翎……”任由身后这个女孩子将自己抱住。
——————————
“贝琳达大人。”一个侍卫停在一间看上去十分破旧的屋子前。“就是这里了。”
“好。”她走上前,礼貌性地敲敲门。“有人在吗?”
屋内传来脚步声,门也打开了。
“是……贤者大人?”那人惊诧地问道。“您来这里是想做什么?”
“因为某些不便详说的缘故…希望你配合我们的一个测试。”贝琳达掏出了一块检测用的绿色水晶块。“这块水晶,只要触碰者身上有来自我的魔力就会变色。”她解释着,同时温柔地微笑着望着对方。“好了,麻烦把手放上去吧。”
“贤者大人…在这里人流密集,不如我们进屋子细谈?”
“……也罢。”贝琳达命令侍卫先行回去,自己随那人进了屋子。
小心翼翼地带上门过后。“现在可以配合我了吗?”她依旧在十分和善地微笑着。
“当然……大人。”那人也笑了起来,走近。“贤者大人,你说你要是真的贤者……应该不会接不住这一招吧?”他在某个距离突然停下,抛出手上附以飓风的速度的匕首。
啪的一下,匕首刺透了那扇木门,但却在外边被一股结界挡了下来掉在了地上。
“够了吗?”声音从那人的背后传来,他转过身去。
贝琳达始终微笑着,身子悬在他身后不远处的高空缓缓落下。
“想杀我就直说好了,没必要用那种力量伤及外面的民众的。”从容地说着。
“可恶……什么贤者!……”那人像是被戳穿了心思而恼羞成怒似的,用魔法唤出诸多的尖锐刀刃一齐向她极速飞去。
“哼。”轻笑一声过后,她再次出现在了那人的身后,趁那人还未反应过来,将那块水晶塞到那人手上。没有变色。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这么强……我……我明明还设了限制的结界的…”
“早说嘛,还浪费时间做什么……”她轻轻拍了拍衣服上沾染的灰尘,就这样在那人目瞪口呆的眼神中离去。
“真是打扰你了~再见~”
她转身,挥挥手,消除掉了扎在对边墙上的数千把刀刃,随后顺手将正门的那把刀取下,蹲下身轻放在地上。
「智慧与从容的风之贤者」水瓶·贝琳达
直到晚上,贝琳达才检查完名单上所有的人。
“……为什么,没有一个?”可惜的是,没有一个人产生了魔力反应。也就是说,打破屋子周围结界进来的人并不在这个名单里……“那……”
“贝琳达大人!”就在此时,侍卫急促的冲了进来。
“别着急……怎么了?”她和气地询问着。
“根据从其他星象得到的确切消息,皇帝陛下被刺杀了!”
VII.The Hierophant
熟悉的夜。熟悉的地点。
帝国首都,宫廷的中央,皇位上已再无一人。
宫廷门前的房间,四扇门。东南西北的四个入口。
南。
“真是的贝琳达……这种事情你过来不就好了…”叶雨晨揉着惺忪的睡眼,向身旁的女孩撒着娇。
“没办法呀大人~这种事情还是您亲自在场比较好。”贝琳达微笑着,站在她的右边揉了揉她的头发。
东。
“华莎…在哪里?”摩羯的守护者有些焦灼。
“……”樱兰自然是没有时间去解释的,如果去细细解释反而可能会引起误会。那只好……
樱兰将自己的弓留在原地化成了一个自己,而真正的自己则利用华莎的力量,化成她的样子潜过去。
“哦哦,华莎在这啊……下次不要来迟了呐。”
北。
“莉露大人…”紫翎惯例站在她的身后,而莉露则是十分不客气地与宫主林泷并排站在了一起。站在她们侧身后的是两位娇俏可爱的双鱼守护者。
西。
“密忒拉大人在哪?”几个人议论着,随着指引看向了房间的中央。
“哇,果然还是密忒拉大人气势最足呢!”
“大家,都到齐了吗?”最有气势站在四条路的交口的自然是狮子座的守护者密忒拉,耀眼的金色中长发系成马尾,瞳孔是强势的赤色,如同耀眼而灿烂的光,一身经过裁剪轻便却不失风度的服饰。佩剑在身体右侧,右手腕上带着月桂树枝做成的花环。
她的言语如同设下的强力结界,使人喘不过气。一片寂静。
“那我们来谈正事吧。”她也不多说什么,只是这样就足以让众人信服。
“大家都知道,陛下已经被人刺杀了。”她一字一句地说着,语气没有什么起伏却充满威慑力。
“我们从皇宫周围设下的结界中,检测出了水象星座的魔力。”
她一字一句说着,目光投向林泷她们。
“……怎么会!?”双鱼座守护者几乎是一齐惊叫了出来。
林泷摆摆手,示意她们安静下来。
“那么,水象宫主林泷,你有什么话要说吗?”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她。
“这件事和我们没……”还没等她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莉露操纵着手中的水晶,示意她按自己的意思说。“应该是天蝎座的守护者做的。”
“确实是我打破了结界。可我没有承认自己杀死了陛下。”莉露走上前一步补充着。
“…天蝎座守护者?还真是胆大呢……”
“哼。”她不屑地瞥了一眼。
“那么,是你自觉接受关押等待最终的调查审判,还是要我动手呢?”密忒拉微微瞥了她一眼说着。
“在说这话前,你要先确保自己有能力把我拿下。”她展开了身后的双翼,随时准备战斗。
“你一个,挑战我们其他所有人?”密忒拉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她。
“当然不是我一个。”莉露轻笑着。
“在这件事下定论之前,我和我的部下站在一起。”林泷也往前微微迈了一步。
“宫主大人……那我也……”双鱼座守护者也紧跟在后面。
“你们……”密忒拉的眼神燃烧着些许恼怒。“想打吗?”
密忒拉身后的白羊座守护者与射手座守护者也随之走上前。
“贝琳达,我们应该帮哪边啊……”叶雨晨站在一边小声问着。
“嘘,别动就好。”贝琳达始终微笑着望着一切,用手指轻挡在叶雨晨的嘴唇前边。
站在东边的土象星座也完全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我说啊,风象、土象,你们不会是想等打完捡便宜吧~?”密忒拉瞪了她们一下。
“哪有哪有~只是怕参加进去会误伤而已。”贝琳达笑着回答。
“嗯哼?贝琳达你还是那么能说善辩啊~”嘲讽一般的语气。“那么——”她用左手拔出了佩剑,剑锋指向莉露。
莉露和身后的几个人交谈着什么。
“来吧。”之后,莉露却是选择闭上眼,手上的刀匕握的紧紧的。
“你这也…未免太看不起我们了吧?”白羊座守护者率先持剑冲了过去,与莉露展开了激烈的搏斗。
“樱兰。”密忒拉叫着射手座的名字。此时真正的樱兰已经回到了原有的形体。
“是。”她轻声答应了一声,拉开弓,霎时间射出数只火红的飞箭。
“休想!”两位双鱼座守护者也一齐施展着魔法。
其中一个头顶很大的黑色尖顶巫师帽,黑色双马尾衬映着深蓝色的瞳孔,隐约中星光熠熠,脖子上一个蓝色的类似于项链的装饰品,镶嵌着蓝宝石轻轻摇晃。身着黑色披风,里面是深蓝色的连衣裙,黑色的短靴恰好包住小腿。她的手中拿着一根镶有月光石和猫眼石的六芒星法杖轻轻挥动。“冰落辉星!”樱兰上空的水蒸气霎时化作沉重的冰块向她刺去。
另一个则完完全全一双水蓝色的兔耳,奶蓝色双马尾,戴着一枚单翼蝴蝶发簪,一身果冻一样流动着的蓝色连衣裙,身后露出类似于兔子的短尾巴,一双带着毛茸茸兔耳朵的蓝绒凉鞋。耳朵开端、手腕和脚踝都包裹着一颗毛茸茸的蓝色小绒球。她用手指在空中画着圈,有几只飞箭顿时如同冷冻了一般化作雪球砸了回去。“绮舞梦月!”
樱兰则完全没有来得及做好防御的态势,被冰块砸中昏了过去。
另一边,其中一个双鱼的守护者也因使用能力而有些体力不支。
“妹妹!”那个长着兔耳的女孩赶忙将她抱在了怀里。“我没事的~…姐姐~”她摇摇头,微笑了一下。
而白羊和天蝎仍然打的难舍难分。天蝎的恶魔之翅已经残破了好几处,而白羊身上的情况亦不容乐观。
“紫翎。”
“嗯。”只轻轻答应了一声,紫发少女便听从她的召唤从身后走了出来。“对不起,但是,为了莉露大人,请你休息一会吧。”在场的人没有谁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就见到白羊座的守护者倒在了一边,身上插了一把小刀,但不足以致死。
“到你了,虚张声势的‘大猫’。”莉露一步一步向前靠近着。
“切。”她举起佩剑。“我来杀掉你。”她的佩剑的温度逐渐上升,上升,似乎连周边的空气也要燃烧起来。
“你想在夜间制作你的太阳,对吧?”莉露走到她跟前,睁开眼。“可是,天蝎是暗夜里的恶魔呢。”绯红的眼瞳,只是较之前那次黯淡了一些。她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对第二个人施展同样的法术。
于是,她在赌。
两个人就这样直视着。
她赢了,密忒拉轻轻放下了佩剑。“好好休息一会吧。一会就没事了。”
“紫翎。”
“嗯。”
又是一瞬间的事情,她们仿佛消失在了这个空间里。
“这周围都是结界…她们是用了…时间静止的法术?!”贝琳达自言自语着,脸上难得地流露出惊讶的表情。
——————————
“紫翎,辛苦你了……”凭借着残破不堪的翅翼,莉露抱着紫发女孩在空中飞翔着。
到家中。
“咳……咳咳……”那女孩的面容并不安详,嘴角流着咳出的鲜血。
“紫翎……”望着她的面庞,莉露也流露出无限的痛苦。“我一定会…一定要……治好你……”
“没事的…莉…莉露大人..”她一边咳着血一边说着。“我…我会好起来的……”似乎是安慰,又像是轻声的梦呓。
VIII.The Lovers
莉露总是不愿意提起那个雨天。
那时的她已经是天蝎座守护者。喧嚣的雨滴打落在地,她的心情简直糟透了。
顺带一提,那时的她还不是所谓的“恶魔”。一步一步地走在街上淋湿的感觉使她万分疲倦。
在某个路口的中间,莉露望见了她。那个紫发女孩。衣衫破损,被水浸染的发丝也杂乱着,胳膊上的伤口仍十分明显,只是不再流淌出多少液体了。就这样,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她本想直接走过去,却是不知受了什么吸引一样,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蹲在那女孩旁边,伸出手放在她的胸旁。“呼……还有一丝微弱的心跳……”像爱护一只小猫一样,她小心翼翼地将这个女孩子抱起,双腿加快着速度跑回去。
等推开那扇吱哑的门,她将少女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房间的床上。
她能感觉到,自己如若不做些什么,眼前这个女孩的生命迹象就会逐渐消失。
于是她开始在屋内那落满灰的书柜上搜寻着治疗术的书籍,可是找遍整个屋子也没有一本是有关的。
“谁!?”
“哗”的一声,刚才忘记上锁的门被一阵狂风推开。并没有人影,只是飘进来一张看上去十分古老的羊皮卷。
“……警惕过度了吗…”她迫使自己冷静一些,用魔法给木门加了一层结界。
“不过这是……”她拾起那羊皮卷。“真是恶趣味……古老的文字和符号是想说什么呢?”她本想直接将其撕毁,但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去取了一本古文字用法的典籍,一个字一个字地对照着阅读起来。
“生命…复苏……?!”读出这两个词的时候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恶魔…契约…原料………”她急不可耐地往下阅读着,随后不顾外边的倾盆大雨去采集所述的原料。
使用这种属于禁术范畴的法术,其需要的原料也自然会是十分稀少而罕见的。
她没有时间这样做了。
她持一把刀刃随身,便独自闯进帝国内势力最大的地下商会。
“诶呀~客人~诶…是小姑娘……?”在门口招待的人习惯性的热情谄媚的语气,在望见莉露的面容以后霎时变的诧异。
“……”莉露没有理睬她,无视了身旁站立着的诸多守卫,只是往里边走着。
“客人,想要什……”没等柜台上的那个商人问完,莉露就已经飞快地闪到他身后,把闪着黯淡光芒的刀匕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那人显然是被吓到了。这么多年来,敢在这么多卫兵注视下这样做的人从来没有过。“客人…你你你想做什么……”在注意到那些守卫都在走近的时候,他的语气从容了一些。“我劝你最好放开我……我们还可以考虑..嗯..不把你卖掉。”
“给我……”她把脑海中记得的自然原料都读了一遍。
“你,是在胁迫我!?”那人对于这个少女完全无视了迫近的威胁而十分不知所措。“这些都是名贵的原料…怎么能……!”
这个时候莉露才抬起头,正眼瞄了一眼那些守卫。“我劝你们最好别靠近,会死的。”她把刀刃抵的更紧。“不仅是他,还有你们。”
“……”那个人彻底没话说了,随后仿佛是发疯了一般拼命挣扎着。“不就是个小姑娘嘛……我…我……”话音未落,她将刀刃抹出了血。
“啊……”那人自知刀刃再往深一点点,他就会当场死掉。
“不错嘛~小姑娘。”从楼上珊珊走下一个衣衫华丽高贵的女人。“我很欣赏你,要不做我们的守卫吧?”
“不要。我只要我的东西。”莉露冷冷地说着,背对着她。
“这可就难办了呢……”她故作为难,随后说着。“……这些药材当做人情送你吧。我也不想和你这么强的人结仇……以后还得多多仰仗呢。”
“大人……”被刀抵着的那个人语气里似乎仍是不愿意。“闭嘴,你个**。”那女人呵斥着她。
莉露见状也渐渐松开刀匕。“快点,我要的东西。”
“是是。”那人开始手忙脚乱地找起来。
那女人也向莉露走近。“不过……你总该告诉我你叫什么吧?”
“……不要。”
她露出失望的神色。“也可以理解嘛…那,下次再见。”
“有机会,我会还你人情的。”她接过从库里找来的药材,脸上尽是高傲的神色,径直地走了出去。
待匆忙地回到家,她就开始按照那个纸上所述摆起法阵,将相应的药材放在对应的位置。
“法阵的中央…还差点什么…”她再次拿起那张纸。“体内流动着的赤红色液体…”纸上是这么描述的。
果断的,她取来那把防身的刀匕,在自己的手臂上毫不犹豫地划开一道伤口,让血液一滴一滴滴在那中央。
霎时间,法阵闪烁出巨大的能量。血液也不再滴落,伤口处变成了黯淡的绯红。眼前的这个紫发女孩,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
“成功了……吗…”她霎时间感觉失去了力气一般的疲惫,一下子瘫在房间的角落里。她并没有过这样的经历,甚至,这是她第一次去威胁人类。
她再次拿起那张纸。羊皮纸的最后写的是:“以恶魔之血缔结此约,以此生之心连系今生。”
她现在能清楚地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与这个紫发女孩一直是完全契合的起落。在最初,只是这样隐约的感觉,隐约的冲动促使她选择了这样做。
她也感到了某种责任,她不能死,一旦死掉,法术就会被破坏。
同时,在她试图扶着墙再次站立起来的时候,她的身后生出了一对羽翼。
黯淡高贵而罪恶的黑色。传说中恶魔的羽翼。
IX.The Chariot
“大人,这是关于那天结界情况的分析册。”贝琳达恭敬地递给叶雨晨一张工整手写的报告。“根据分析和推算,来者的星象能力应该不具有高超的破坏性,可能是偏向于辅助型的魔力。”她一字一句地耐心陈述着。
………………
另一边,在火象与水象领土的陆地交界处,双方的士兵正紧张对峙着。
剑拔弩张,战争,一触即发。
莉露按约定赶到了边境旁的小镇上,寻找着约定的地点。在之前,白羊座的守护者通过林泷给她下了战书。
在人群已经被完全疏散的小镇的道路上,两个人相望着站着。
“呵。你还不配做我的对手。”莉露很不客气地嘲讽着对面的男子。
“你…上次要不是你的那双翅膀,你都不知道死多少次了呢!”那男子也不服气地回击着。“现在在这里,不远处就是两个地区的战士们,你还敢使用你的恶魔之翼吗?”他自信的反问着。
“……”莉露沉默不语,算是默认了他的猜测。“可,没有那个,你就有信心能打败我?”随后沉着的应着。
“当然有。”从路边的二楼楼之上腾跃而下一个少女。绝对的威慑力和身体右侧的佩剑证明着她的身份。
“密忒拉大人!”那男子首先叫了出来。“您…怎么来了!?”
“首先声明。不是他要我来的。”她从容地望着莉露。“是我自己跟来的。”她回过头。“雨炤,你可以先回去了。在这里我只是密忒拉,要解决的是和她的私人恩怨。”
“有意思。”自始至终,莉露的表情不曾变过。
“好了。”密忒拉拔出剑,指向莉露并向前走几步。“天蝎座守护者莉露,恶魔的仆从,这把象征光明的剑刃,今天就要在这里斩杀你这个恶魔的使者!”
“莉露大人……”倚着莉露肩的紫发女孩走了出来,神色有些担心地抬头望着她。“我没事的。她赢不了的。”莉露的嘴角微微勾起,没有直视紫翎而是傲娇的瞄了一眼以后移开眼神。
“……这么看不起我吗?”密忒拉有些恼怒。“这里可是白昼……是容不得你放肆的时候!”
“莉露大人!”从身后的路上气喘吁吁地跑来了两个女孩。“您没事吧?……宫主大人说您有危险,让我们来帮您。”
“莉露…你……”密忒拉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我说那边的两位…你们应该也看到上次她的翅膀了吧……知不知道这位天蝎的守护者是恶魔的化身?”对着依然喘着气的溯千和冰绒,她摆出凝重的表情,似乎想说服她们。
“……”莉露保持着沉默,只是向她们示意地点点头,等待着她们做出的回应。
“你在说什么……?恶魔?那不是远古时代的名词吗?”冰绒有些难以置信。“我可不相信……在我看来,既然宫主大人这么说了,莉露大人就是我们要保护的朋友。”很快目光又一次坚定起来。
“……”莉露的心头似是被什么颤动一般,可依然是保持着严肃镇静的神色。
“那么……既然你已经把剑对向了我的朋友,就不要怪我冒犯了~”冰绒微笑着,像上次一样在空中画着似乎是什么咒语一样的圆圈,澄澈洁白的雪球便应运而出。再之后,连原来灿烂的天空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茫茫碧落的星夜之空,伴随着的是一轮满月。
「炽热于心灵之冬的月光」双鱼·冰绒
“是视觉幻视……还是?…”密忒拉做着判断。
“姐姐大人这么说了的话……那我也…”戴着帽子的那个女孩也开始挥动自己的法杖。“冰落辉星!”
如同是倾盆而下的暴雨一样,由空中的水露凝结而成的冰块急速下坠着。
「守望在无尽之夏的夜色」双鱼.溯千
“……也罢。”密忒拉摆摆手,无视了头顶上即将落下的冰块,举起剑直对着天空中的月明,闭上眼。“所谓的夜晚只能是一时的……真正永恒的是世间的遍地光明。”似乎是吟诵一般。
“就让你们,见见真正的光吧……”她手中的剑芒闪烁着狮子的形状,充盈着强烈的光。
“唔……”莉露对于突如其来的这么强的光有些不适,抬起手遮住眼睛,同时完全出于下意识地将紫翎挡在了自己的身后。
“结束了。你们这些恶魔的使仆。”冉冉白日霎时取代了清茫的一轮明月。
“呜…好…好强……”冰绒也赶紧将刚刚施法完乏力的妹妹溯千紧紧抱在怀里。
“什…发生什么了?…”不远处的边境士兵也被强光刺激而迅速捂上眼睛。
“结束了,恶魔。”在莉露勉强能睁开眼望见的视线里,密忒拉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
X.Strength
古哲人曾云,“世界是一团永恒的活火。”
当世间重回普照的光明,再去断定何为真实便没有意义了。
“……”待到她已经走到自己面前举起剑,莉露闭上了眼。
不是放弃。
“想故技重施吗?在这么耀眼的光芒面前是不可能的。你只能选择臣服于我。”密忒拉举起剑。
“谁说我要用那个了……”莉露的嘴角勾起。“如果说你是太阳之火的象征……那我…就让你看看来自地狱的业火。”燃烧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密忒拉回过头去,周围的一圈已经被熊熊燃起的火焰所围住,也将两位双鱼的守护者挡在了外边。
“你们可以先回去了。”莉露对着冰绒和溯千说着。“不然这个火会伤到你们的。”
“上了。”她从身的一侧抽出那把惯用的匕首。在她的这圈业火中,她的能力也远远超过了平时的极限。
没有任何魔法的技巧,也没有任何卑劣的拙计,两个少女只是用自己手中的武器展开着决斗。
像每一个普通的士兵一样,像未曾拥有这样的宿命一样。
尽管是匕首对上长剑的对决,在业火的加护下莉露并没有显出劣势,只是一次次的,用匕首对着对方刺去。
对比来看,密忒拉那边也非常的紧张。她不知道这把锋利的刃上有没有下毒,所以她必须时刻小心,将莉露的攻击全部躲闪开。
激烈的交锋过后,那熊熊燃起的业火也逐渐消失。莉露眼看着体力不支,最后只好选择用匕首划破了对方的胳膊,而自己也被长剑所刺破。
“之后再见。”利用对方以为自己中毒的犹豫时间里,她向身后跑着,消失在了巷角。
“果然很强……呢。”一位学者装的少女不知何时站在路边木屋的楼上,透过二楼的窗向下观察着。
“‘贤者’大人。”身后的黑暗中传来了另一个低沉的声音。
“……墨汐吗?”她冷静地判断着。
“这么快就叫出名字……果然,你还是你啊,贝琳达。”少女走了出来,银色的长发编程三股辫,墨绿色瞳孔,肤色有些特异的白皙,衣着相对显着单薄的少女,黑色的长裙,配着一双黑色凉鞋。
“你…还是为了那块石头?”
“不,我这次只是来和你叙叙旧的。”她首先微微笑了起来。“傀儡‘皇帝’死了,这件事想必你比我清楚吧。”
“嗯。”
“可他没有子嗣,这个皇朝的旁系也在之前发生的动乱里流散于市井。”
“嗯。”
“别这样子敷衍我啊~你就没有对帝位…有什么想法吗?”她将身子贴近贝琳达,轻语。
“有。”贝琳达点点头。“这场争夺已经不可避免了…我要做的就只是让我辅佐的宫主大人登上这个宝座。”
“切。真没意思。”墨汐摇摇头。“你的实力可是数一数二的…为什么一定要辅佐她?”她有些不解地问道。“如果你我同盟…凭借我们的谋略..将会没有人能是我们的敌人。”
“……”贝琳达沉默下来。“你自己身为摩羯的守护者,土象宫主,大可以去做。但我不会帮你。”她转过身,准备离去。
“别这样嘛贝琳达。”墨汐有些不满她的冷漠。“我们再怎么说也有那么多年的…”
“……”贝琳达一句话也不说的向门口走着。
“如果考虑好了,可以跟我说。”随着贝琳达推开门,墨汐用失望的语气说着这最后一句。
“或许曾经是,但现在不是了…”贝琳达望着关上的门喃喃自语着。
……………………
待回到家中。
“贝琳达~今天怎么这时候才回来呀…”一如寻常的抱怨一样的声音。
“抱歉~大人……路上耽误了一会。”贝琳达还是微笑着回答眼前的这个女孩,而接下来做出的更好的回答则是一下将她搂进怀里。
“诶呀…贝琳达你真是的~…”那少女也自然不做什么反抗,只是闭上眼,露出满足而幸福的表情,在她的怀里轻蹭了两下。
“乖~不早了,要睡觉了~”贝琳达将她公主抱抱起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为她严严实实地盖好被子。
“嗯,晚安~”
XI.The Hermit
“贝琳达大人!”急匆匆地敲着门的使者。
“诶唔……”少女从床上坐起来,理了理自己的睡衣。“请进。”
“大人,土象的边境士兵与我们发生了冲突。”那人一股脑地汇报着,目光却时不时被眼前即使身着睡衣,却依旧显露着儒雅气质和那匀称的身材的女孩所吸引。
“咳……”被那少女盯了一眼以后,他赶紧移开了眼神。
“这是土象发来的文书通告:‘由于你方士兵先行挑衅,我方被迫进行自卫反击 ——土象宫主 墨汐’……大人,我们该怎么办?”
“嗯……”贝琳达皱了皱眉,思索了一小会。“你先回去休息吧。这件事我会亲自去告知宫主大人的。”
“遵命。”
而在那之后,少女并没有上楼去敲晨房间的门,而是换好衣服,径直走出了门。
边境。
“挺快的嘛~”墨汐叉着腰得意地笑着。
“别说那些了。”贝琳达也微笑起来。“你的目的是什么?”
“别这么见外嘛~”墨汐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我们这么多年的老朋友了~想你了还不行嘛?”
“……”微微低头。“你确信是我来?”
“虽然外交上我们地位不对称,不过你这么宠她,怎么会舍得让她来~?”鬼魅的笑容。
“……”轻声。“你把我们的士兵呢?”
“放心啦~不会吃掉他们的。”顿了顿。“有一些受伤的,在我那边接受治疗。”
月下,两个人面对面坐着,柔软的清辉静静的,洒落在她们的影子上,刹那间恍若隔世。
而另一边,难以想到会有人趁这个时候潜入。
这个深夜,一个陌生的少女轻轻推开了那屋子的门,向阁楼上的房间走近。
…………
另一边,在水象和火象的边境地区。
前日的业火燃烧留下的废墟残垣犹然。
熟悉的地方,不一样的是人。
莉露派的是冰绒和溯千,两位双鱼守护者来看守此处。
而火象选择派过来的,是狮子的辅星薇缪拉。
在寻常的巷陌里,不期而遇。
“呜诶…~你是…?”望见对面的身影后,冰绒微微晃了晃那对耳朵,同时攥住拳头做着攻击的警惕。
“……”薇缪拉没有做出回应,顺势往后退了一步后开始了她的歌唱。
宛如天使亲吻过的歌喉,天籁一样的音符飘荡回转着,使每个人都沉浸其中而忘却思考。
“哇……”冰绒和溯千像是被定身魔法定住了一样一动不动,对飘荡的那些威胁性的音符视若罔闻。
直至那些音符像拼图一样凑齐一部分,冰绒和溯千的脚下便生出几根闪着光的魔力绳索,从小腿开始逐渐往上缠绕着,这才惊醒了她们。
“姐姐…要怎么办?”溯千有些不安的问着。“我不舍得用冰块砸她啊……”
“没事的w~安啦~”冰绒一边安慰着身边的女孩子,一边呢喃着。“这么多音符…不可能全部消完啊……”她咬了咬牙,眼看绳索要缠到小臂。“拼了!”她尽可能活动着胳膊画出一个圈,随意的点中了在空中飘荡的一个音符,将它渐渐的融化,融化为自己操纵的雪球。
霎时间彷如山峦崩摧一般,所有作用着的音符如雨一样失去光泽而落下消融,束缚的绳索也消失不见。在那边,薇缪拉的歌声也停了下来。她惊诧地望着眼前的两个逼近的女孩。
这样的一击打散了她的魔力。她不可能逃脱或是反击了。只能这样故作镇静地等待着两人的靠近。
到了面前,冰绒伸出手。
“……?”流露出疑惑的神情,可还是效仿着伸出手。
握住。
“你的歌声真好听~呐~”冰绒微笑着眨眨眼,紧紧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
“……”薇缪拉对于这样的做法还是有些惊诧的。而听到这样的话语过后,她垂下头,脸颊微红。
“我们~做朋友好不好~?”星空一样的瞳孔中洋溢着的是满满的期待。
“可我们是势不两立的敌人……”薇缪拉低声道。
“没事的啦~就算在战场上是暂时的敌人…我们私下里还是可以做很好的朋友的!很好很好的朋友…”
“朋友…嘛……”薇缪拉轻轻应着。“嗯……”
“嘻~”冰绒开心的笑了出来。望见了这样的场面,溯千亦微微笑着。
那夜,格外灿烂的星河满天,繁星缀饰的月明如一朝盛放,花开月清而夜归。
三个少女在这安谧的巷陌里谈论着各式各样的事情,或小,或大。
“你这人真奇怪……把我压制了却不趁机把我抓回去……反而还说要做朋友什么的……”
“嘻~这有什么~谁说我们之间一定要你死我活的争斗的啊~”顿了顿。“而且…我想和你做朋友啊~不知道为什么…见到你第一眼就特别想这样~…”面色泛红。
“你这人真是的…”
这样的梦幻蜿蜒,绵亘至彼此惜别的黎明。
XII.The Wheel of Fortune(上)
翌日。水象的宫廷。
王座边的水晶在清晨的微光闪烁下泛着清辉。
双鱼的守护者冰绒和溯千被早早地召来这个宫殿,仍是黎明,宫廷前,慵懒的神情尽显无疑。
“宫主大人~?”廷上,右手握拳平放在胸前,微微鞠一躬以表尊敬。王座上,是机械地望着她们的林泷 而赫然站在身旁的是天蝎的守护者莉露。
没有回应。
她们抬起头去看,却目睹了一副震惊无比的画面。
莉露不知何时掏出了她的那把锋利的匕首,泛着寒光,平贴在林泷的脖子上,挑衅式的微笑望着两个方才察觉的人。
“宫..宫主大人!?”惊叫了一声。
“……”林泷没有作出回应,也没有反抗。
“大人!”冰绒无视了可能出现的危险,挟着画出的雪球向着莉露冲过去。
“姐姐!”溯千试图叫住她,却没有办法拦下。
“上当了哟~”莉露笑了一下,以闲适的神情静静望着她落入陷阱。
意料之中的,路两边铺设的水晶像是检测到什么一样闪起强光,霎时冰绒就被其腾跃而起的透明果冻似的物体束缚的死死的。
“呜…宫主大人……”有些不甘心地望了望阶上的林泷,又似是求救一般。自知无果之后,她咬着牙声嘶力竭地大喊。“妹妹...快点…跑!…”
“啊诶…啊……我……”溯千有些愣住了,不知所措。“我……”她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转身迅速离去。
“啊……”她不知道跑了多久,在无边的夜幕下,她终于瘫在地上,无力地躺下,仰望着阴沉的夜空。
另一边,阴暗的屋子内。
这是一间藏于绚丽宫廷之后的密室。按理说,除却宫主没有人知道它的存在。
冰绒的魔力被那绳索耗尽过后就昏了过去。而在那之后,她就一直躺在这里。
房间很小,一个简单的床铺,一个不大不小的木柜,仅此而已。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能压制一般魔法的结界。
“呜诶……”冰绒缓缓睁开眼。微微活动了一下手脚,发觉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没有束缚。
“醒了?”熟悉的声音。不想听到的声音。
“嗯。”慵懒的答上一声,转过身子以不解的神色望着坐在床边的人。
“你把宫主大人怎么了?”问道。
“只是让她陪我演一场戏而已。不会杀她的。”莉露解释着。
“莉露…我们不是朋友吗?为什么…要这样……”
“是的,所以我有事要问你。”凝重的神情。“那天晚上,你是不是,把薇缪拉抓住又放走了?”
“什...你..怎么知道....”难以掩饰的惊诧。“嗯。”
“你是有什么计划吗?”
“……什么?”
“……”一阵沉默。“好吧。”“你要是不想被永远关在这里受最可怕的折磨的话,你就给我去把那个薇缪拉抓回来。”威吓。
“不可能!”她叫了出来。“要我去抓她什么的..绝对不可能!”
“真是傻孩子。”莉露轻声道。“你以为她回去过后就会好受吗?如果是你,你的部下打了败仗,却毫发无损,反而是与对方亲切交谈了一番以后回来了,你会怎么想?”
“……是嘛…”
“火象的那些人可没我这么耐心地跟你谈话,你自己想想那孩子会被怎么样。”
“……我相信她…我妹妹一定会去找她的……”冰绒呢喃着。
“好啊,那你就留在这里受‘最可怕的折磨’吧……”莉露起身。“不要想反抗。高贵的黑色结界已经设下。”她向门口走去。“面对你自己的内心吧。”离去,反锁上门。
“…………”稍微活动了一下手指,可刚画出一个雪球就像被高温熔化一样湮没在黑暗之中。
无边的黑暗卷卷袭来,而在黑暗之中的,究竟是什么呢。
XII.The Wheel of Fortune(下)
从遥远的时代,就开始转动着的命运之轮。
有光之处便定有暗,而这里的暗之结界便是以世上普照的光芒的反面凝结而成的。
时间,是什么呢?在无边无际的黑暗笼罩之中,是否依然存在着时间呢?
茫茫无边的暗影里,蜷缩着的兔耳少女的身影。
人类,虽说会讨厌喧嚣,可对于绝对的寂静,依然是会畏惧。
一切皆为幻想,一切皆为虚妄。少女只是这样,独自躺在凄冷的黑暗中。
就像漂流在未知的星系里,压抑,是那忘却呼吸的记忆;无光,没有远方。
少女只是静静地睁开眼。
她的手脚都被不知名的一滩东西束缚的死死的,就像是黏上了一般。
略微暴露的衣着,数不清的绒毛小球贴附在衣服里边各处窜着,像是要挤占这具躯体一样地肆意窜着。
小球的设计则是十分的精密,智慧的生命一般,知晓去适应性地收缩那些无用的部分的羽毛,而竭力伸张去专攻那些敏感的地方。
这样的痒感是钻心的,致命的。它并不是通用的,而是针对性的,只是让人一点、一点被自己内心的恐惧和痛苦所吞噬,成为它们的奴隶。
“呜诶…~嘻嘻嘻……不行的啦~嘻嘻……那里...那里不行呜嘤~嘻嘻呵呵呵痒...痒死了啊嘻嘻嘻~……”少女试图拼命地挣扎着,手脚上的束缚却是丝毫不见起色。
很精妙的是,她的鞋子没有一开始就被脱掉,而是让那些小球一群一群地融进脚底。
神很清楚,这样的做法能使她更加痛苦。
而在苍茫之中,是没有“时间”的概念的。
………………
少女只是静静地睁开眼。
她正倚着一棵树木站着,顺着树的荫蔽往外望去,一片鲜明靓丽,一片光亮闪烁。时不时掠过的是凤凰一样的展翅飞鸟。与其说这里是缤纷的花园,不如形容它是极乐的净土。
自己正光着脚踩在这略微湿润的泥土之上,她的脸色微微泛红。脚边有七彩色的蘑菇静静矗立,似乎是对她微笑着。
忽而出现在远处小坡之上的一个背影,那是她最亲密的人。自然,她兴奋地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想要与她共享这良辰美景。
那样的事情,想来都是无比幸福的。
可刚迈出一两步,她就摔在了地上,不是被石子所绊,而是脚底传来的猝不及防的痒感。
那些遍布地上的草木仿佛感知到了她的存在,在她迈步的一刹那就一齐合围缠住她的脚踝,并分支出诸多细芽在脚心周边摩擦着。“噗呵呵……这……这不行...呵呵哈哈哈哈哈~救…救命啊……呜嘤…呵呵哈哈哈~”那些草木并没有因为她的剧烈挣扎而被折断,反而变本加厉地进攻起她身子的其他敏感点。那些枝丫不断的分支,袭向她的腋下,腰间,腹部和大腿,更为可怕的是,它并没有因为不断的分支而削弱了它的单体威胁性。
此刻她已经痒的挤不出一个字了,只是疯狂地大笑着,祈求着那个人能来救出自己。
在这些所有痛苦之上的,真正直击灵魂的是,那个“她”的背影,始终没有回头,渐渐湮没在那遥远的山坡之下。
………………
少女只是静静地睁开眼。
这一次,冰冷,而无力地,她察觉自己正束缚在一个十字架上,这一次,她能清楚地望见那个最亲密的人的面庞。因为她也一样,被束缚在一旁的处刑架上。
台下,周围是人山人海的喧闹,台上的一人身着富丽堂皇的服饰,岸然的笑容。他拿起手中的羊皮纸,读了起来。
明明是十分奇怪的语言,可冰绒却还是听懂了。大致含义是“笑刑”“处死”。
台下的人们情绪高亢地欢呼起来,争先恐后地涌上台去。
面对如此娇俏的又几乎一丝不挂的两位少女,谁会放过合法的占便宜的机会呢。
数不清的魔爪涌向她们的娇躯,不放过任何一个敏感点,耳朵,腋下,腰间,腹部,大腿,当然,还有脚底,难以计数的指尖滑动、抚摸,尽其所能感受着这吹弹可破的敏感皮肤,享受着她无力的挣扎。冰绒只能这样笑着,无力改变一些什么。而更令她痛苦无比的,是身边那自己深爱的女孩爆发出的笑声。她好想告诉那些人,自己愿意替她承受任何罪责也不愿看她承受这般的痛苦。可是,这样的情形下,大笑着的她连一个字都难以挤出口。
戛然而止的声音,她的内心充盈着从未有过的恐惧。不是对死亡,不是对折磨,而是对眼睁睁看着自己爱着的人,一直被折磨至死的恐惧。
少女只能静静地闭上眼。
XIII.Justice
如若说绝对的公平是不存在的话,那么就只能去维持相对的秩序。
神出鬼没的天秤座守护者夏茵便是这秩序的坚决维护者。
而此时,溯千一人在漫长而绵延的山坡上走着。长久的奔波,本就体力不佳的她,连头上的一顶黑色礼帽也都似乎摇摇欲坠。
到达边境的时候,她没有选择攻击那些人,更或者说是做不到,于是随着行路的商队一起,压低自己的帽子混了过去。
“呼……”她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总之是逃开那个可能有危险的地方了。霎时间如释重负一样趴倒在了岸边的浅滩上,却又同时清泪盈眶…
姐姐?现在会在哪呢…呜我…我怎么可以…把姐姐一个人丢下来跑掉…我...我一定要去救她...
那接下来…要去哪呢…?去找人帮忙吧…大概...可以吧…
要去...哪呢...?
……
掩住礼帽的手渐渐松开,身后的黑色披风也无力地摊着。
…………
“真是可爱的小姑娘~”溯千感到有人在捏着自己的猫耳朵,刹那间睁开眼。
自己...是在那个地方太累而睡着了吗?糟糕...那这里是...
她抬头望了望,天花板上间隔的布置着光亮澄澈的灯饰,再往身后看,两位少女正有说有笑地望着自己。
自己正躺在一张透明的桌上,若是不注意会以为自己漂浮在了风之中。她坐了起来。
“诶诶~醒了吗?”贝琳达一只手指勾着巫师帽的帽檐,在她面前晃了晃,微笑着望着她。
“啊呜!”准确来说,这时她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的帽子被摘掉了。“喵!”犹如一只生气炸了毛的小猫,深蓝色的瞳孔紧紧盯着对方,下意识的伸手去抢,脖颈上的蓝色项圈亦随动作摇曳着。
“好啦好啦~不逗你啦~”贝琳达将帽子递回去给她,顺带用指尖轻勾了一下她的脖子。
“噗嗤!呜嘻…那~那里不行的!”尽管反应十分剧烈,她还是双手交叉,将帽子紧紧护在怀里生怕再次被抢走。
过了好一会,待确定对方没有上来抢的意图后,她才小心翼翼地戴上帽子,将一对娇柔的猫耳藏在里边。
溯千只感觉眼前这个学者礼服的人很眼熟,却难以记起具体的姓名。“请问...你是...”毕竟是他人的宫廷,她还是保持着应有的警惕,小声询问着,打破这面面相觑的尴尬局面。
“我是水瓶座守护者贝琳达,这位是我侍从的宫主大人,叶雨晨。”她微微弯下腰,指了指旁边坐着的女孩。
“你是…‘贤者’大人!?那你一定可以帮我救出我姐姐对不对…?”先是回忆了一番以后惊诧道,双眼中闪烁着无比的希冀。
“别急嘛...怎么称呼你呢?”贝琳达始终和善地微笑着。
“在下溯千…我姐姐是冰绒……代表双鱼座守护者参上…!”她从圆台上赶忙跳下来,整理了一下衣装过后鞠躬行礼。
“不用太过拘谨的...说说看,你姐姐怎么了~?”
待溯千将事情的原委简要说完之后。
“这样啊…”贝琳达跟身边的少女交换了一下眼色。“你的意思是…要我们派人和你一起回去,逼迫天蝎交出权力是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可...”
“这不被允许。”从廷外走进一个淡紫色长发的少女,瞳孔中泛着深邃的青色和一种与生俱来的看穿一切一般的冷傲,黑白相间的衣着轻便简洁而又大方得体,有别于殿上的两位服饰。
“夏茵…!”叶雨晨站了起来。之所以这么激动是因为她往常是不会来的。
“这位是天秤座守护者夏茵。”贝琳达只好微微笑着给少女介绍着。她也知道,和这个少女正面对抗固然是不划算的。
“夏茵大人…您…”溯千也被这莫名的气场给有些震慑住了。
“想要得到多少就要经历多少考验,那么,我问你,你,有这个觉悟吗?”夏茵一只手持剑,另一只手握着一把闪着光的摇晃着的天平。
“我...我...”溯千低下头。“为了姐姐...为了...她们...我...当然有…!”虽然是拼尽全力喊出来的,却仍旧如呢喃数语一般微弱,可这柔弱中亦不失几分铿锵。
“好。”夏茵点点头,对着溯千挥动着手中的天平。一旁的两人知趣地往远处退却了一段距离。
天空之中降落而下一个可见的结界,将二人与外部世界暂时隔绝开来。“诶夏茵大人...这...这是?…”夏茵没有回答她,而是继续挥动着天平。结界天空的中央出现了一座巨大天平的图样,左右摇摆着。
“以世间风之神龙的名义,于今日,以赋予了光之至圣与暗之至尊的此剑,来阐述这摇摆不止的天平。”
“第一剑,以世间水之圣女的名义——冰落辉星·反!”夏茵对着溯千举起剑,剑锋闪着光。
一瞬间,溯千的上空出现许多水气凝结而成的小冰块,对于它们再了解不过的溯千自然知道这些冰会在什么时候砸下,于是开始不急不慢地环绕着跑起来躲避。
虽说是自己的能力,可是其强度却远远不是自己所能比较的,于是也消耗掉不少的体力,微微下身喘着气,而中间的天平也离平衡更近了些。
“第二剑,以世间火之君王的名义——地狱业火·再现!”再度的举剑。
“诶…这...这一招是…”望见熊熊燃起的包围起自己的烈火,溯千难免回想起莉露那个回首的笑容。只是这次没有她,身边也没有自己的姐姐来保护自己。取而代之的敌人自然是夏茵。她持着剑,踩着如风一般迅捷的步伐冲过来。
溯千也知道凭自己的速度不一会就会被追上,与其等待结束,她还是咬咬牙决定去拼一次。
根据结界的规则,她的手上也多了一把匕首,同时从业火中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力量。这样的比试,事实上只是在变相考验她能否重演当时的奇迹逃脱。
准确来说,这是她第一次尝试用短刀与人近距离搏斗。
可是对手是娴熟的剑士,自己几个回合便落在下风。她没有办法,只好尝试最后的一种可能。
“冰落辉星!”她扔掉匕首,手中挥舞着法杖唤出诸多冰块。夏茵见状也往后退了退,准备开始躲闪。
可是,那些冰块并没有砸向她,而是砸向了溯千身后,那燃烧着的火焰。
熄灭,再生。在这业火短暂的重燃期间里,溯千找准机会一下跃了出去。
于是业火就成了一个不可打破的笼子,夏茵只能静静等在其中等待考验结束。
溯千此时已经不剩下什么体力了,再加上使用完能力的后遗症,她有些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待夏茵走出业火之时,天空中央的那座天平已然平衡。
“第三剑,以世间万物的公平,苍穹洪荒之间最本质最质朴的秩序为名,考验——具象裁决!”从此刻开始,天平的重量已经往溯千这边缓缓倾斜了。结界仿佛在告诉她,第三剑的考验,能撑过去多久,之后就能得到多少的帮助。
她正打算站起来,却立刻又昏了回去,径直地倒在地上。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一片缤纷,七彩的世界。果树林立,潺潺流水,彩云虹霁,清风明月。如若这都算不上人间的伊甸,那还有什么别的场景可以这样形容呢?
溯千只是静静地躺着,身边有着闪着奇异光芒的蘑菇,流水从脚尖中间流过却是如此的沁人心脾,弄得人有些酥痒又是几分舒适,困倦,于是任由身体自由自在的舒展着,什么也不想做。
她目睹着地上的草须爬上自己的臂腕,感受着水里的水草缠绕上自己的脚踝不放,随后弯曲,卷起一圈,又一圈,将自己的两只臂腕在陆上固定的死死的,两只脚也被固定在了水里也毫不在意。
帽子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类似于松鼠的小动物给叼走了。这时使她从这种半催眠状态下惊醒的只能是脚底上的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痒。
“呜哈哈哈~什..什么嘛…哈哈哈嘻嘻…不行…这样...嘻嘻...不行的啦~!”水中不知何时聚集起的一大群游鱼,不同于人类世界的鱼类,它们没有过于锋利的牙齿,也没有足够庞大的体型,而是如同小虾一般的大小,却有着极其有韧性的几根薄薄的触须能够摆动,它们不对那些珊瑚海星感兴趣,却是对这水中的玉足情有独钟,似乎是被什么泛出的清香所吸引一样群起而上,迅速布满了整只脚底,拼命挤占着这难得的珍宝。成千上万的它们,它们中的每一个都无比渴望用自己的触须来细细接触这娇嫩的皮肤,去用触须在这脚底上滑动,去细细体会脚底的颤动挣扎。水草会从女孩挣扎的力量中吸取魔力,而这些小生物便从水草溢出的能量里吸收一小部分来满足自己,这样一来它们便会更卖力地去工作。
陆上那边亦是不容乐观。一种在这里才有的昆虫,色彩斑斓,比蝴蝶稍小,也算是一种蝶,它们有一套非常奇怪的,在人类世界行不通的合作方式:它们会将自己的翅膀当成支架降落贴在一个地方,而翅膀在降落处通过不断的振动,吸取在宿主那里得到的共振来反馈能量。于是就会看到,溯千的腋下到腰间落满了各色的蝶,它们坚韧的翅膀正对着人的皮肤,张开,闭合,张开,闭合,张开,这样的来回扫动着。显然,它们已经很久没有得到过这么大的能量反馈了,它们中的每一个的翅膀都扇动的很迅捷、到位。
毋庸置疑的是,手腕上的草木也是同样的生态循环效果。
“噗嘻嘻呵呵呵~…停...嘻嘻哈哈哈~停下...要...要不行了啦~……哈哈哈呵呵哈哈哈哈~”
有什么动物正踩着草木走了过来。溯千的角度无法看清那到底是什么,像是猫…
只见这两只“猫”凑到她的耳边,分别含住她的两只猫耳并开始吮吸起来。不知道算不算的上幸运的是,它们的舌头并没有倒刺。一阵酥麻感伴随着一种电流在全身传递着。
与此同时,几只“松鼠”跳到了她的腹部,来回跳动,它们并不重,很轻,然而,轻不一定是好事。
在她笑的已经不能自已的时候,空中随风飘来了一簇白色的绒毛状物体。类似于蒲公英的种子,形状像是收起的伞,自伞顶向下遍布许多长长的绒毛。它们不约而同地都刚好落在了敏感的脖子上边,一波接着一波,彼此碰撞,滑落,摩擦,似乎将这里当做了最有趣的游乐场。
她已经几乎要笑不出来了,却只能继续接受着这巨大的刺激……
………………
“唔……嘻嘻…唔…”从那个世界出来的溯千还有些没缓过神,就像做梦一样,那些刻骨铭心的痒感仍历历在目,佐证着一切的真实。
“结束了。”天平完全倾向了溯千的方向。“我会全力帮你的。”
“唔嘻嘻……谢…谢……”溯千下意识地去摸了摸头上,感觉到自己的帽子以后才放下心来。
所谓公平…可以挽回失去的事物吗?
XIV.The Hanged Man
“好的~夏茵大人已经同意去协助你了…如果需要我也会去的~”贝琳达微笑着点点头。
“嗯呐…谢谢的说~…”溯千低下头,手指不安地活动着。
“嘛…看上去很担心的样子呢~…”贝琳达从王座边一步一步走下来,温柔地抚摸着溯千的后背。
“这是一份外交文书,可以当亲笔信用..路途上出示给当地的官员的话,他们会提供一切力所能及的帮助的....可以借此去找火象和土象那边请求支援呐…?”递过一枚加封好的信笺。“于公,可以以为皇帝陛下报仇为理由;于私,可以以这封信件为由。”
溯千满怀感激地点点头,双手将信笺持的紧紧的。
“在请求到他们的支援过后,可以过来知会我们。抱歉的是,碍于身份,我们不能同你前去~”
“诶…嗯…没关系的…”轻声答复之后,溯千再次鞠了个躬。“谢谢……”
“没什么~这是你应得的~…”
有了亲启的信件,这一次的旅途也自然舒坦了很多。可舒坦并不意味着能够停歇下来看看风景。她一直都在路上。
终于,赶到了火象的宫廷前边。外边并不肃穆,燃烧着的是无限热情。
望见一个这样可爱的生面孔,她很快就被喧闹着的众人簇拥着进了内廷。
相比于外边的喧杂,内廷就显得寂静的有些过分了。这里的主人——密忒拉庄严地坐在一层一层台阶之上。
“参见大人。”溯千礼节性地鞠了个躬。
“你是…那个双鱼守护者?”语气忽而凝重。“你来做什么?”
“密忒拉大人……嗯…我…我是来和您谈为皇帝陛下复仇的事情的…”在这样严肃的场面上成为众人的焦点,对溯千来说几乎是不可能不紧张的。她不是很愿意直视那双眼睛,而选择微微低下头说着。
“有意思~”密忒拉扬起嘴角笑了一下。“筹码呢~?”尽管是笑着问出的话,对在场的诸位来说依然暗藏着无比的威慑力。
“是这个。还有…”她抬起头将信件交给身旁的人,让他们送到阶上,随后讲起事情的原委。“诶…薇缪拉小姐!?”之后的那一刹方才察觉,王座边站着另一个少女,正对着密忒拉轻轻耳语着什么。没有回应,只是闭上眼微笑地点点头。
“诶…我还奇怪你们怎么认识呢?薇缪拉就跟我说了一下上次的事情~”说到这,薇缪拉有些不好意思地往后退了一步。“嗯~…这种事情算我欠你们的一个人情吧?放过了我的副官薇缪拉什么的~”说着瞥了一眼身旁的少女,再将送上来的信封细细端详。“有着风象王国最高权力的授印~看不出来你这小姑娘还挺厉害的嘛…”她站起身。
面对突如其来的夸奖,溯千实在不知道该答些什么,只得低头保持着沉默。
“好~我答应了…”密忒拉走下台阶。“合作愉快~”
之后又是一路的奔波,前去最后的目的地,土象的王国。
漫天的风沙里裹挟的是席卷而来的狂风,没有骇浪,干燥,炎热而无情。而在这浩荡荒漠里,这里的夜里有着别处没有的辽阔银河,许多在其他地方看起来星星点点的光芒在此处连成一条条磅礴的天河,纵横交错,为大漠里荒芜的生命照耀着无限的永恒。
而他们的见面方式,相比之下就不太友好了。并不是直面的迎接,而是借由创造出的海市蜃楼来引诱溯千一步步走近他们的宫廷。在最后一道幻影前,溯千被忽然出现的群起而上的黄沙士兵近身化成的绳索迅速控制住,接着押进宫廷。
“嗯哼?小姑娘挺可爱的呀~来这里干什么~?”墨汐以一种很随意的姿态坐在她的王座上,望着眼前这个并不太熟识的面孔。
“唔…”溯千试图挣开手脚上的绳索却是徒劳。“你…你先放开我…我才能说清楚啊…”
“就不~”墨汐似乎起了玩心一样,看着她无力地挣扎着。“绳索很贵的~弄坏了是要赔我的哦~”她起身,走到被绑在地上毫无还手之力的溯千身旁。
“你能拿我怎么样~?”墨汐伸出手去惩罚性地勾了勾溯千完全暴露出的腋窝。
“噗嘻嘻…这样不行…嘻嘻~…”墨汐修长的手指在她的身子上不断的摸索着,像是探索着全新的世界一样。“那这样呢~?”她拾起一把沙粒,一点一点地从空中落下落到溯千的脖颈上相互摩擦着。
“噗嘻!那里……唔……嘻嘻呵呵呵~更不行的!嘻嘻…”因魔法而成的沙粒并没有堆积,而是在恰当的时间消失掉,以便能造成后续持续的痒感。
“诶咦~风象的授印~这是什么?”随着她的手在溯千身上的摸索,她发觉了那封信件。取下授印后拆开,是一封贝琳达的亲笔信。“唔……”暂且不管一边的溯千,开始读起对方的一封信。
“嗯~我明白了…既然贝琳达说她会去…”她将信合好,封上授印,透过宫廷的门望向无垠远方。“我也会去。”与其说是在对溯千说,不如说是自言自语着。
“呼…”在这之后,终于得到解放的溯千喘着气,扶着地站起身,退后一步,对着墨汐鞠了个躬。“谢谢…”
“是我要谢你呐~…”
“诶?”
“没什么~你可以回去了…”墨汐闭上眼点点头。“我会去的。”轻声。“一定会的。”
XV.Death
在水象宫廷的圣湖边,一切都已经就绪。
火象的狮子密忒拉,薇缪拉,白羊雨炤,射手樱兰。
土象的摩羯墨汐,穆月,金牛伊安,处女华莎。
值得一提的是,这一次,华莎并不是樱兰的分身技法,这令樱兰也很是惊讶。
以及风象的双子叶雨晨,水瓶贝琳达,天秤夏茵。
最后还有双鱼的溯千。
夜空的星宿正闪耀着,即使没有沙漠中那样长长的银河,也依稀能看的出那明亮灯火。
作战计划是由贝琳达事先拟定的。并不是每个人都对水有着抗性,因此突击到宫廷里进行大规模的作战是不可能的,波光点点的湖面成了难以消除的最天然结界。
于是计划开始。
走到湖边,溯千转过身,庄重地向身后的人敬了个礼,转过身压低帽子,踏进这粼粼波光。
这片有着悠久历史的湖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被称为圣湖受人祭祀的呢。
只流传于传说中的上古时期的水之圣女,就栖息在这里吗?
一路上,溯千已经考虑了很多,见了面之后可能发生的种种。
但是贝琳达却是拍拍她的肩膀,往她的手心里塞了一块不大不小的纯白色圆形宝石,并微笑着告诉她没问题的。这种许诺如今让她莫名的安心呢。
一步,一步踏进这临近而遥远的宫廷。溯千记得这里的一切,更是清楚地记得那天,自己的姐姐冰绒是踩在哪一块地板上被抓到的。
她走进宫廷。不出所料的是,宫主巨蟹并不在场,而莉露也因此理所当然地坐在正对门的王座上。
“说吧。回来做什么~?”她站起身子,手上化出那一把惯用的刀刃。
“莉露大人。”她简单地退了一步,行了提裙礼。“我把薇缪拉带回来了。”
“嗯?”莉露笑了笑。“她人在哪?”
“在湖岸边,还请莉露大人随我一同前去。条件是,放了我姐姐。”溯千将那块宝石攥的紧紧的。
“去是可以去…但是,”莉露将飞刀向她扔去,刚一接触到她的身子就化成几道闪着黑光的绳索绕过胳膊和大腿缠绕在她的身子上,令她动弹不得。“你得给我乖乖待在这。”
“唔…莉露大人……您…”她稍稍挣扎了一下,发觉徒劳过后便不再反抗。
“等我回来再说。”莉露展开一双黑色的羽翼,往外边飞去。她并没有急于飞出水面,而是稍稍在水中停留着,默念着什么。随后,一股黑颜色的类似于龙卷风似的劲流涌出水面之上,而后分出几股细流。
岸边。
“危险!”最早察觉到的贝琳达对着埋伏好的众人大喊一声,随后将自己怀中的叶雨晨往远处推去,而自己承受着这猝不及防的袭击。
尽管这样,可还是有几位被这强大的魔力给袭击中。
“唔……又是…”出于骄傲的剑士心态,她自然要选择替身后的几人挡下攻击。在她吸收完毕这些过后,她再一次地失去了控制——她拔出剑,正对着身边的其他人走去。
同样,土象的华莎也对着自己的同伴试图进行着攻击。不过好在,她并没有什么可以用来进攻的招式。
中了攻击的只有贝琳达一人还在苦苦支撑着,却也已经捂着头倒在地上,基本丧失了继续作战的能力。
湖中。
“看样子…上钩的鱼还不少嘛~”因为已经控制了至少三个,她自信地跃出了湖面。
“诶呀,这么多来我这做客的吗?”她微笑着望着持着剑的密忒拉,和已经倒在地上的几人。
“……”暂时安好的墨汐脱掉鞋子,赤脚站在草地之上,准备发动她的能力。
“那边的。”莉露令潮水微微上涨漫过湖岸边,恰好涨潮至墨汐的脚底。她的能力必须要皮肤直接接触地面才能发动,水迹一来阻隔了这一接触,二来来回的涨潮催动的脚下的草木来回摆动,令她感到不断的痒感而无法集中精力发动技能,更无法动弹一步,因为一旦迈出一步,自己恐怕就会瘫在这块草地上笑个不停。
没有宫主的指挥,土象剩下的两人还得控制住华莎,已经基本没有威胁了。
在莉露转身的一霎,夏茵晃动着手中的天平,强行将自己和她拉进了一个结界之中。结界的正上方开始浮现出天平的图样,并向莉露一侧倾斜着。
“第一剑,以世间水之圣女的名义——封印掉飞行的能力!”她挥起剑对着莉露。从空中洒下的闪着光芒的雨露落到了莉露的羽翼之上。
“第二剑,以世间风之贤者的名义——封印掉催眠的能力!”再次挥剑,光芒洒下,莉露的眼瞳中的血色略微淡去,渐渐恢复到了正常的红色。
“第三剑,以世间火之君王的名义——封印掉地狱业火!”三剑挥下,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天空中的天平,发觉微微平衡以后才提起剑冲上去。风属性的加护使她的步伐更加的迅捷。
“你也要和我比剑术?”莉露掏出随身使用的那把匕首,贴身格挡着她的进攻。金属交错碰撞着,一时还看不出胜负之势。“想法很好。可是呢。”她格挡开一段距离,轻唤了一声。“紫翎。”
紫发少女珊珊地走了出来,从湖面上操纵着一股波浪越过结界向夏茵袭去。其宽度之大是无法逃掉的。
夏茵输掉了,无力地晕倒在地上。结界也随之消失了。
可是,被结界封掉的部分能力暂时还未解除。
莉露正打算先回到宫廷,可再次观察的时候,她发觉只有密忒拉一人持着剑了,而其余的人基本都倒在了地上。
“干的不错。”莉露走上前去。
密忒拉却在这时,将长剑指向了她的咽喉。
XVI.Temperance
“你…”莉露还是有些被惊吓到的。
“受死吧,恶魔。”密忒拉将长剑猛的一刺。
“莉露大人!”在莉露身后的紫翎牵住她的一只手,再一次地,使用了那禁忌之术。霎时,她们移动到了湖的另一边,脱离了生命危险。“咳…咳……莉露大人……”紫翎开始不断的咳着血,闭上眼微笑着倒在少女的怀里。“抱歉…我……不能陪大人继续战斗下去了……我必须要…休息一段时间了…”她的身子开始消失,灵魂化为魂魄,涌入到莉露身上的一块宝石之中暂得休憩。
“紫翎!…”莉露双膝着地,而后站起身,举起匕首,咬着牙想过去继续搏斗。
“冰落辉星!”忽而在莉露的上空出现了大量水汽凝结而成的小冰块,这一次,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多。没有羽翼,她也没有办法逃过这么大范围的攻击。
“不可能…你...你们这些...你是怎么做到挣脱的!?那个绳索…不可能…”
然而没有人去回应她,她甚至都没有见到溯千的影子。
溯千在挥动完法杖过后就昏了过去,甚至连操纵冰块落下的力气都不剩了,只能让它们凭借着重力砸下去。
她是利用手中的那块石头挣脱开来的,在那之后,她又通过这块闪光的石头目击着岸上的一切。
她就这么下沉着,下沉着。即使是有对水的庇佑,在完全无意识的情况下下沉的话,也依然是有着巨大的危险的。
岸上,不出意外的,莉露被这无法躲过的对于头部的打击暂时砸晕了过去。
“呼…”贝琳达的状态也逐渐恢复过来。
“不用去救水下边那个女孩子吗?”密忒拉走过来问着。
“不用~”贝琳达摇摇头。“那块石头会保护好她的…”
“那就好。”顿了顿。“夏茵没关系吗?”对于她,可是出乎意料地会去关心一个女孩子。
“没关系的~那孩子拼尽全力之后会这样是很正常的~”贝琳达眨眨眼,瞄了一眼瘫在地上的夏茵。
“嗯…那接下来。”密忒拉走到昏过去的莉露边。“贝琳达。你功劳最大,还是你来吧。”她将剑收进鞘内,转过身去。
“嗯。”通过魔力幻化出的绳索将她绑在地上。
“怎么了?贝琳达,不杀掉她吗?”
“密忒拉大人,杀了她谁来接替她的位置呢?而皇帝的地位和力量,必须是得到十二个守护者的共同许可才有意义…你忘了吗?”贝琳达恭敬地鞠了个躬。身为贤者的她,对于眼前的少女是皇位的最有力竞争者这一事实再清楚不过,而这所有人齐聚一堂的机会更是千载难逢的。
“……你说得对。”密忒拉点点头。
“好啦,我要去那边看看我的小姑娘回来没有。”贝琳达一步一步走向湖边。不出所料的,溯千正昏睡在一个泡泡一样的透明的球里边,随之浮到了湖面之上。“嗯…这孩子和宝石的相性不错嘛。”贝琳达伸出手去,轻易地透过了这层球形的结界,低下身子勾住溯千的手将她拉上岸来。
之前昏迷过去的和被束缚着的人一个个逐渐恢复过来,聚集了过来,想看看会怎么处置这个谋杀皇帝的“凶手”。
待到包括莉露在内的所有人都醒过来之后,密忒拉走到议论纷纷的众人中央,高举着剑对着无上的太阳,借此时向众人宣布由她,狮子的守护者,暂代行皇帝之政。
没有人提出反对,或者说,没有人能够有资本提出反对。
在此之后,贝琳达走上前,贴着她的耳朵说了几句话。此时的每个人都在期待着对凶手的审判,而密忒拉此时却突然宣布解散,命令所有人立刻离开。
“贝琳达,交给你了。”在人散的差不多之时,密忒拉拍了拍贝琳达的肩膀,两人目光恰好对上一霎。“嗯。”听到肯定的回复之后,她也满意地离去。
圣湖边此时只剩下贝琳达和莉露两人。贝琳达转过身,解除了莉露的束缚,可她依然有一段时间的无力状态。贝琳达蹲下身子近距离凝望着她。
“恨我吗?”
“…贤者想从我这要什么?”
“别这么见外嘛~我只是想和你聊…”
“想要什么?”
“……”贝琳达顿了顿,一改往常微笑着的面容,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我想知道你的禁忌之术的来源。”
“契约。还有要问的吗?”
“紫发女孩?”
“爱人。”
“…缘由?”
“为了她。为了我。”
“双鱼和巨蟹?”
“会放的。”
“你?”
“……我?”
“以后做什么?”
“依然做我想做的事。”
“……我很欣赏你,也很羡慕你。”贝琳达沉默一会以后,凝重地说。“你也是。墨汐也是。”
“……”
“可惜我做不到。”贝琳达无奈地叹了口气。“虽然不杀你,不过,你不害怕我在这里把你调教一番成为我的属下吗?”
“贤者不会做无用功的。”
“那可不一定。”
XVII.The Devil
事后。
莉露如约释放了被囚禁在黑暗结界里的冰绒,也解放了那块存储着宫主灵魂的玉石。
贝琳达也将那块纯白如玉的宝石送给了溯千,这一次,在她将宝石轻轻放在溯千手心的那一刻,它闪烁出萤火一般柔和的光,随后如潺潺溪流一般逐渐消融,流进了溯千脖子上随风摇曳着的项链中所镶嵌的宝石中。
贝琳达望着那块项链上边的蓝色宝石望的出神,那浅色而纯粹的光芒,一如那年。
那年。
贝琳达正跟随着这片大陆上最渊博的学者潜心修行学习。
学者已是白发苍苍的年纪,对外却从不公开招收弟子,也不理不顾任何贵族或是军阀的威逼利诱。
而贝琳达这样一个同样博学的女孩,会去成为他的弟子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同时在他的门下的,还有墨汐。
她们就是这样认识的。
尽管年纪和外表和一般少女无异,她们懂的却比这个世界上的绝大多数成年人还要多。
贝琳达修习的是风系的法术,而墨汐修习的则是土系的。
初见,礼节性的握手之后,两人的眼神相会碰撞着,之后便各自心领神会地退一步,在这空旷的平原上较量着彼此的魔力。
远处的夕阳从山坡之上缓缓垂下,落幕的余晖丝毫没有影响到两个专注的少女。法术比完了比剑术,剑术之后再比体术……
学者伫立在不远处,如同一尊庄严而陈旧的石像,又不自禁地露出满意的笑容,注视着这两人的比拼。
“你输了。”贝琳达喘着气,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向体力不支倒在地上的墨汐。
“……”墨汐双手撑着地,双腿无力地屈膝在地上,直直地凝望着地面。“你…真的好强。”语气中有失落,有不甘,也有对对手的敬佩。
“我们会一起变的更强的。”贝琳达也单膝着地,向墨汐伸出手。
“…”对方并不领情,将胜者这样的行为看做一种嘲笑和怜悯的她,选择用手撑着凹凸不平的地面支撑着,艰难地起身。“总有一天,我会比你强的。”她说出了这样的话,也在心中暗暗对自己发着誓。
“那我等着那一天。”贝琳达也随之起身。不去说那些安慰的话,而是这样的去激励她或许更好。贝琳达想着。
在之后的日子里,两人跟随着学者跋山涉水,见识着各种各样的法术,也共同挑战一个又一个艰难险阻。学者并不会出力去帮助做什么,只是利用这些不断的考验和磨砺着她们。
解决了诸多怪物的两人同时也在赏金猎人这类雇佣职业的黑市里名声大噪,一度被称为大陆最强的双子星。
然而在某一天,学者忽然神秘兮兮地将两人带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数不清的枯枝牵动着夜幕,没有星河,耳边萦绕不休的是鸦雀的聒噪声。像是一片,死亡的丛林。
学者告诉她们,这里埋藏着千百年来无数人渴求得到的宝物,蕴含着无上智慧与万物运作规律的奥秘。数千年来,这块宝石一直只是一个流传着的传说,人们对此一直将信将疑,因为没有人见过,也自然没有人找到。它被世人称为“贤者之石”。
只是讲述完这些,学者就消失了。没有其他任何的信息。
贝琳达和墨汐也并不惊讶,因为每次遇到考验的时候都是这样。可她们不会想到的是,这便是她们见到学者的最后一面。
“怕不怕啊~这里这么黑…一看就有不少怪物什么的呢~”贝琳达开着玩笑,轻抚着墨汐的发梢。
“怕什么…反正要死也是你先死~”墨汐不情愿地撇开头,轻声道。
“对对~可我死了你怎么办呢~”贝琳达眯着眼睛笑着。
“不许胡说!真是的…”墨汐忽而抬起头生气地瞪了她一眼。
“好啦好啦…往前走吧。”
“嗯…”
XVIII.The Tower
作为同生共死数年的伙伴,面对这个透露着阴森气息的地方,选择背靠背前进自然是最为稳妥的。
从背后袭来的阵阵狂鸦,顷刻只剩一阵聒噪的喧闹;在面前伪装的繁枝茂叶,霎时折断成片片残枝与落叶。
而沿着弯弯曲曲的林间小径,她们最终来到了林子的出口。
“累吗?”
“没你累。”
“我也一样。”
两位少女相视而笑。
出口处依旧没有太阳的光,只是灰暗着的天空,和嘶吼的风,不再流动的水,腐烂的植株。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里就像异世界一样。因为在常日的世界里,太阳光总是能给人以安全感,舒适感。而这种感觉在这里消失了。
不远处有一条小溪,或者准确的说,是不再流动的小河沟。
两边的枯树蜿蜒曲折,分列而整齐地排出了一条路径。透过朦胧的一层白雾,路径的尽头隐约可以看出是一座塔。
走近这座塔才能看清,它的建筑风格像是中世纪的古城堡,高大,庄严而阴森。从塔中迸发出的强大魔力无时无刻不在吸引着两位少女的好奇心。几乎可以确信,她们要找的东西就在这里。
踏进了陈旧的大门之后,呈现在眼前的是两个螺旋式的阶梯。可就在她们考虑下一步的时候,来自暗处的陷阱就已经从两边射出几只暗箭,迫使两人分别下意识的往另一侧闪躲,拉大了与对方的距离。
机关像是算计好了一样,在这一刻在两人的中间凭空落下一堵厚实的墙体,硬生生将两人分隔了开来。
“贝琳达?”墨汐身子倚在墙壁上,试图听到那一边的声音。
“你呀,好好的从哪学的这么强的法术…我的法术都击不破它。”贝琳达略微有些幽怨地调侃着,而声音传过墙体变的十分微弱。
“…不、是、我。”墨汐无奈的一个字一个字阐述着。
“……”贝琳达叹了口气。“看来我们得各自走这两个阶梯了呢。”
“…嗯。”
“别担心,按照一般的设计原理,最后我们还是能遇到的。”
“嗯…”
墨汐起身站好,登上了那旋转盘旋的阶梯。
在完全看不见前方状况的黑影里,数不清的魔物与这天然的伪装融于一体,正蠢蠢欲动。
踏上阶梯的每一步,都并不安全。一拥而上分别夹击的魔物们可要比之前的强大的多。背后没了可靠的防御,在面对来自四面八方的这些魔物,两位少女都感到有些吃力。
眼前的敌人并不可怕,真正需要提防的是来自背后的。这是学者教过她们的。
气喘吁吁地登上了阶梯的终点之后,面前是一扇没有上锁的门。几乎是同一时间,两个少女推开了两侧的门,面对面走进去。
望见对方之后,贝琳达微笑了起来。而那个少女则飞奔着跑向贝琳达的方向,想扑进她的怀里。
然而刚刚迈出一步,脚下踩过的土地就崩塌一般地坠落,坠落向那无边的深渊。
和刚才的光景完全不同,这里隐约有一缕太阳的光芒,而与之产生剧烈反差的便是道路两边的深渊万丈。
身后的门不知何时已经被紧紧锁上,连接的路只有一条。
每走出一步就难以返回,这样的一条单行道。在路的中央是一个闪着荧光的箱子,隐隐的透出强大的魔力。
换句话说,只有一个人能沿着这条路走,活着拿到箱子里的东西,然后才有可能安全地从另一边走出去。
贝琳达始终微笑着望着她,一动不动。
“贝琳达…你……要不你过来吧……拿到那个东西然后看能不能打开这边的门…然后…然后一起出去……”墨汐轻声说着。尽管如此,在这个奇怪的房间内却能产生很大的回响。
“……”贝琳达皱了皱眉,随即依旧保持着微笑。“你傻不傻啊…怎么可能办到…”表情忽而严肃。“你应该知道的吧?这种门是只允许持有钥匙的唯一一个人通行的。”
“那……钥匙是?…”
“可能就是所谓的‘贤者之石’了”。
“那么,要怎么办?…”
“你,走过来,拿到石头然后出去。”
“那你呢?”
“老师曾经说过,不管在哪里,只要你想 都会有自己的一片星空。不用管我,我一定能有其他办法出去的。”
墨汐却在原地一动不动,低下头。因为她知道,是贝琳达的话,一定会让她这么做的。
“贝琳达,谢谢你。”话音未落,墨汐却是发动了强大的魔法,顺着地面的冲击向对面的少女袭去。
一如当年的那场战斗。
“你知不知道我最大的理想是什么?是成为‘贤者’吗?”
“……”贝琳达很清楚她想说什么,一边摆好防御的姿态,以准备反击的态势静静地听着对方的言语。
“从来都不是。”她顿了顿,任由回音在屋子内飘荡。“我的理想就是——有朝一日能够打败你。”
伴随着她的攻势,字字掷地有声。
贝琳达也不甘落后,艰难地守住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后准备反击。
一如当年。
XIX.The Star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浩瀚无穷的星辰就开始注视着、守望着尘土一般卑微的人类了呢?
相互之间隔着一段距离,两位少女激烈地交锋着。隔着这么一段不算长的距离,却是谁也难以读出对方的心意。
墨汐使出的都是平常但威力不俗的招式,而一开始还想着要放一些水的贝琳达,在这样的攻势下也不得不认真起来。
对方是动真格的。理性这样说着。
不,这不可能…你不能……感性这样说着。
两种声音在贝琳达的脑内激烈地争斗着,本就乱糟糟的心里更像是经过了一场战争一般废墟遍地。
你得杀了她,不然她就会杀掉你。理性说着。
她一定不是认真的…你不能下死手……输了就输了…她肯定不忍心杀掉你的…感性说着。
贝琳达的攻击完全失去了一贯的节奏,如同失控的机器一样毫无章法地出着招。
“贝琳达!你在干什么!”将她的思绪唤回来的是对方的一声怒吼。“我就这么让你看不起吗?”墨汐低着头,吼出这句话。
贝琳达没有办法看清她的表情。但她已经下定决心,要好好地打完这一场战斗。哪怕是场最开始被偷袭了的不公平战斗。也要赢下来。
她知道自己可以的。
沉浸在忘我的境界里,二人并没有刻意留意周围场景的变化。从黑乎乎的屋顶变成了一幕繁星的苍穹,斗转星移的银河闪烁;眼前从独木桥变成了雨林中的小径,又逐渐化成雪山的峰顶,最后还是回到了那个地方。
从场景第一次变化开始,贝琳达就知道的,而对方也应该心知肚明。
黄昏的大漠之中,山峦隐约层叠绵延显现,狂风席卷着黄沙铺天盖地地飞舞着。干裂开的土地上只有几株幼嫩的出土不久的细芽在风中垂危着。
两人的眼神同一时刻对上,隔着漫天黄沙的薄幕默契地相视而笑,手头的攻势却都没有放松。
一切都仿佛当年。一切都是曾经。一切都从未过去。
渐渐地,一段时间的消耗之后,双方都开始有些力不从心了。
贝琳达不想输。
她拼尽自己余下的所有法力试图一搏,就像当年那样。
只要对方倒下,自己就赢了。当年如此,现在…也是这样吧。
令贝琳达没有想到的是,对方也超乎体力极限地唤起突起的地形来挡住了这最后的进攻。
夕阳落幕,这场战斗也结束了。
在透支体力使用完最后的魔法之后,在高耸的地形保护之下,墨汐颤颤巍巍地再也站不稳身子,最终无力地倒在了地上,手指撑着地。
周围的景色也开始褪色了。山峦,森林和雪峰开始依次隐没在黑暗之中,夕阳与星空逐渐被黑暗所吞噬着。周围的景象又回到了那个房间。
贝琳达的手不住地颤抖着,满头大汗的她来不及思考这些的变化。没有察觉到对方情况的她,大脑的大部分思维依旧沉浸在要赢下来这件事之中。
稍许,恢复了一些体力的她开始左右张望寻找着墨汐。对岸的平台上没有少女的踪影。
她顺着那唯一的通道向前边走着,身后踩过的石块一个接一个地掉落,掉落进那无边的悬崖深渊里。
在某一个石块上,她停了下来。
她看见了墨汐。
她的眼神里不再是曾经的对这个师妹的无比的怜爱,只剩对战斗中偷袭自己的那个人的憎恨。
墨汐只有一只手抓着石块的边缘,大半个身子悬在空中,在她之下的深渊像是张开巨口的野兽。只要手一松开,她就会立刻被这黑暗的深渊吞噬。
而显然,刚刚透支了体力的她是根本不可能支撑下去的。
“贝琳达…”干渴无比的喉咙艰难地挤出的言语。再一次对上的眼神,墨汐的眼眶边有着晶莹的泪珠,嘴角却是微笑着。很不可思议的,微笑着。
“谢谢…你。”
贝琳达不得不承认,这是这么多年来,她见过墨汐笑的最开心的一次。
却戛然而止。
石头碎裂的声音。
贝琳达隐隐一阵心悸,而占据主动的理性在不断地提醒她,这个消失了的少女只是偷袭自己的对手。
她走到箱子前,将手轻轻搭在上边。箱子缓缓开启。
一阵眩光。下意识地闭上眼。
贝琳达睁开眼,发现自己在一个偌大的屋内,屋内整齐地摆放着数排精致的雕塑。在后方的墙壁上则是挂着各式各样纹路的徽章。
所有雕像的最前方站着一个人。那是自己的老师。她靠近了过去。
靠近了的她才察觉有一些异样。眼前的这个人,虽然长相与学者一模一样 在他的身上却只能感觉到极其微弱的魔法气息,她试着伸出手,却发现手指径直地穿了过去。像是空气一样。
“老师…您?”贝琳达心中有无数的疑问。
“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问题想问。”学者的声音。“这里跟你说话的并不是真的‘我’,相信你察觉到了。”
“你也一定打开了箱子…那么,此刻,无数人类渴求过的贤者之石就已经在你的体内流淌了。”
“长话短说。从今天起,你就是所有人都敬仰的贤者。”顿了顿。“贤者并不在于高超的智慧,而在于对万事万物的把控和绝对的冷静与包容。”
“你刚刚就没做到。”严肃。
“我知道的,你可能会猜到对方会出手。”
“但是,贤者,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对方正是知道,如果她不出手,你就会将贤者之位让给她,而根本不会出手呢?如果对方知道,她不打出有威胁性的招式的话你就不会还击呢?或许她只是想公平地打一场呢?”
贝琳达沉默了。她的表情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凝重过。
“或许,她想让你赢呢?又或许,她早就知道自己赢不了呢?”
听到这,贝琳达已经抱头蹲在了地上,表情十分的扭曲,泪水似乎就要夺眶而出。“我都…做了什么……”
“所以啊贤者,万事万物都要冷静。”贝琳达已经无心去听他的话了。“如果按照事物运行的规律也实在定夺不了的话,相信自己的心吧。就是这样。”话音刚落,学者的身影消失了,而屋内出现了一个通向外界的传送门。
“我该怎么办…”贝琳达完全无视了那些,如梦初醒般跪在地上喃喃自语着。
“对…不起……”
星空,静静地守望。
XX.The Moon(上)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回忆完这些之后,贝琳达沉默着,脸上一贯的微笑也消却了。只是这样,望着眼前的人,又像是望着远方,望着曾经的自己。
至于她作为贤者,遇见现在辅佐的宫主叶雨晨,便是那后来的事情了。
在那之后的一段时间内,她作为贤者的名号逐渐散播开来。人们总是健忘的。很快,鲜有人再提起当年所向披靡形影相随的“双子星”了。
贝琳达将那段痛苦的记忆像封印一样埋在最深的心底。她骗自己说已经忘记了。然而事实是,那时的光景不可避免地成了她记忆里最难以忘却的痛苦之一。
所以,再次相见是令人惊讶无比的。无论是对于贝琳达,还是对于墨汐。
一条熟悉的路,熟悉的街道。贝琳达下决心每年都会抽出时间回到这里。也算是,对过去的自己的吊唁与缅怀吧。
巧合的是,墨汐也来到了这里。
不期而遇的相遇。贝琳达原以为眼前这个人已经永远地消失了。
她打算装作不认识擦肩而过的走过去。事实上她确实也是这么认为的。在那么深不见底的深渊里,对方是绝不可能活下来的。她这样一遍遍地对自己重复着,来稍微镇静一下自己的内心。
“‘贤者’大人~才多久没见就不打算认我啦?”幽幽地从身旁传来的声音。
音色对她来说再熟悉不过了。只是少了几分当时的稚嫩,多了几分成熟与冰冷。
她不得已停下了脚步。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纵使是所谓的贤者也绝不能贸然动用魔法。
“……”面对这个似是而非的故人,贝琳达迟迟没有转头去正视她,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她并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找个地方坐坐吧。”为了打破这样的僵局,墨汐主动抛出这样的一句话。
别无选择,贝琳达跟随着身边的少女。在路上,两人一言不发地一前一后地走着。趁这个机会,贝琳达细细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少女。一身以黑色为主色调的衣裳,脚底习惯性的一双黑色凉鞋。这一点算是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浑身上下莫名的散发着一种对任何事物的排斥感。
远离了熙攘的闹市,来到了一间破旧的屋子前。十分默契的是,两人都没有立刻动手的意思,而是一同走进屋里,找了张桌子,面对面坐了下来。
“‘贤者’大人,近来过得可好?”礼节性的寒暄。
“…不要叫我贤者。”贝琳达低着头轻声着。这两个字总是让她回忆起不愿回忆起的事情,尤其是由墨汐说出这两个字。
“……我知道你一定想知道我怎么活下来的。”墨汐一字一句沉稳地说着。
“但是,我不会告诉你的——”像是得意地挑衅着一般。“告诉你这个杀了自己师妹的人。”
“你说什么…”这句话则算是完全触犯到贝琳达的底线了。她的情绪愈发不可收拾。
“你能否认吗?嗯?”望见对方的反应之后,墨汐更加得寸进尺地反问着。“你为了那块石头,连跟你同生共死的人都能杀掉…”
“够了!”
“怎么了~?生气了?”
“你…既然你这么说的话…我今天…就要把你斩草除根!”贝琳达忽然站起身,像是承认了她所有的指责一般,毅然决定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