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虫,巨大的甲虫!人类变成甲虫!是格利弗变成了巨大的甲虫!怎么会这样?是真的么?真的?真的!人变成了甲虫了,变成老虎了,变成鬼蜮了,推销员的悲苦,恐怕世界上都可以排在前列,累的往往不只是肉体,更重要的是那颗易碎的,通常的状态是为了谋生,你的热脸要贴着别人的冷屁股,身体每况愈下,保险推销的强颜欢笑,内心的苦苦挣扎,于是卡夫卡在卷积中也异化成了巨大甲虫……
第一次读《变形计》的时候,体会不到作者的痛苦和用意,只觉得他笔法过于荒诞不经,自从走进许多大师后,看他们在悲惨的现实中,为了卑微的活着,如何尊严扫地,自我蜕变才顿悟卡列卡的高妙,也终于明白人是很容易被异化的,“人要诗意地栖息在大地上”,这句话激励了多少人!说这句话经典的主人—海德格尔,世界鼎鼎大名的哲学家,理应是深具美好情怀的人,可是在法西斯纳粹掌控德国的时代,他当上弗莱堡大学的校长,在就职演讲时,明确响应纳粹主张,提出大学的任务是为了“劳动服务”,“军事服务”,“知识服务”,在他任职期间,任用人才的标准是坚持以维护法西斯政治是压倒一切的准则,完全成了纳粹的代言人.
更可怕的是,1933年7月12日,海德格尔竟在信中向教育部部长保证,他完全支持国家社会主义关于在公共服务职业中清洗行动,海德格尔竟蜕变成了为法西斯种族清洗的暴力机器,校长是迫于法西斯压力呢,还是为了个人的政治前途?总之,在强大的纳粹面前,内心高贵的海格尔行动上不仅自觉俯下身子,配合权力的强暴,还主张为虎作伥,充当施暴者,在接受强暴和主动施暴的那一刻,海格尔真的会觉得是诗意吗?
暴政来临,渺小的个体,要么自宫而活着,要么抗争而死去,茨威格就选择了后者尊严且有诗意的回到了大地怀抱,当茨威格的高贵精神随着时间的流逝,日渐增长,且至与日月齐辉时,更觉为了卑微的生而自宫的海德格尔的渺小,海德格尔没有变成甲虫,但是变成了老虎,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如果说海德格尔是主张附逆,阿Q的变异,就有许多迫不得已,当假洋鬼子拿着手杖狠狠敲打阿Q时,他立即认怂,并主动求饶说:我是虫豸,可以吗?以自轻自贱来保全性命
阿Q只不过是一个未觉醒的农民而已,在动乱的岁月里,知识分子的变异更令人惊,冯友兰一代哲学宗师,初读他的《人生的境界》时,为他的人生三重境界,(自然境界,功利境界,天地境界)所动,心里豁然开朗,可当我进一步走进他时,却没有仰之弥高,钻之弥坚之感,反而多了些许不敬,当社会动荡时,在强大的压力面前,为求自保,他不惜昧着良心主动说着违心的话,唱着违心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