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明:原创非首发,首发于豫兰剑客新浪博客,曾发印尼《千岛日报》和网刊《南湾湖畔微文学》, 后者于2017年11月1日。)
秋虫们继续着夜的表演,似乎不知道黎明已至,依然“瞿瞿瞿瞿”地叫个不停,大有将夜延长之意。可是,黎明在鹊噪声中如期地来了。野鸡“咕咕”的叫声从远处的山头上传来,让人想到麦收的季节。然而现在正是稻子拔节撒花灌浆的好时机,一望无涯的稻田像铺了厚厚的绿毯氤氲在似有若无的秋晨的薄雾中。准备接下来种麦的农田里有农人扛着锄头徜徉在窄窄的杂草丛生的田埂上准备给稻田起沟放水,不远处的地头已有勤劳的农妇“砍砍”的挖地声了。喜鹊这些乐天的鸟儿们又用欢唱来开始新的一日,一种不知名的鸟叫声有三个音节,似乎在喊它的另一半儿或者朋友的名字,但总得不到应答,它也许无望了,喊得倦了,终于消歇。
苋菜、黄瓜、荆芥、架豇儿退出了季节的舞台,葫芦、南瓜、丝瓜、茄子、地豇豆和辣椒填补着空缺。南瓜秧儿匍匐在地上或攀爬在随意搭放的竹木棍上,绽放着喇叭一样的硕大的黄花,免不了引来蜂围蝶绕。丝瓜藤儿攀在人工搭就的竹架上,数只或大或小或粗或细的丝瓜欲翻长杠一样地系在上面,永远不知疲倦的样子。丝瓜藤上亦绽放着喇叭状的黄花,亦引来数只嘤嘤嗡嗡的辛勤的蜜蜂或翩翩起舞的美丽的蝴蝶。勤劳智慧的妇女们开始筹划着整地、熏粪、施肥、播撒青菜萝卜等秋冬的菜种。这一切,都在太阳升起之前开始,秋阳灼人的时候结束。
“过罢七月节,夜寒白天热”,任谁都知道这句谚语。这双元节以后的秋晨自然凉爽得很,这凉爽得很的秋晨适合做许多事情,比如挑着水桶往离菜地不远的一处连旱天也不干涸的水沟里挑水浇菜,也是在这个时候最适宜。
太阳从山后微醺地探出她的温和且迷人的笑脸,观察着人世间诗意的或者现实的一切。天空湛蓝高远,有白云或朵朵或丝丝绽放或游移在蓝天,正应了“天高云淡”、“秋高气爽”的词汇。邻家的一棵紫薇花,花碎,成簇,正开得旺相。柳条儿花绽放着大大的紫色的朵儿,在这秋日的晨光中也正开得灿烂,为这秋晨增添色彩,平添生动。不到南归时候的燕子特别珍惜这初秋的大好时光,你追我赶地唧唧地幸福地斜剪着秋风。
日头儿渐渐高了,空气慢慢和暖起来,鸣蝉们的节目开始了,“热热热热热热”,声音盖过秋虫的鸣叫,其实根本还不热呢。地头上,红薯正在孕育着果实,玉米们多已挨挨挤挤躺人家的阳台上,剩下老态的玉米秸儿立在丰收后的地里不知正作何感想,是充实呢骄傲呢还是怅惘失落?花生们颗粒饱满,恰告丰收。
这个时候,父亲母亲应该早已备好了早炊,正在吃早饭,然后好下地拔花生。街道上更增了熙来攘往的人群和车辆,卖菜的挑着空担儿喜气洋洋地回家,割肉的提着重重的一团儿猪肉笑意盈盈地归来……人们又开始了为着生活劳碌奔波或者开始享受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