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9 章 绝密往事
第四部 李熠辉(之二十三)
温远帆和孙伟买了当天最后一班到新洲的高铁票,奔往深圳北站。出门前正好勤杂工送报纸来,他随手拿起一份《深圳晚报》,以车上有个消遣。
走进候车室,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个身材婀娜,成熟美艳的女子,穿着件白色碎花长裙,头发微卷,用一根丝巾随意的束着,显露出一丝性感,却又不失端庄,是刘美兰。
她被判两个月的拘役,应该出来有一段时间了,这是准备去哪呢?身旁坐着一个清瘦的男人,个子不高,戴着一副眼镜,不失精炼、智慧,像是深圳那种很常见的工科男的样子。两人亲昵的坐在一起,耳鬓厮磨、轻歌笑语的交谈着。这是他男朋友吗?还是她重操旧业找的新恩客?
温远帆有些踟蹰,不知是否该上前打个招呼。如果那个男人不知道她的过往,那贸然打招呼而致刘美兰被追问起来,岂不是欠妥?从内心里,温远帆终归是一个善良的人。即便刘美兰曾有过不光彩的过去,但她也曾是被伤害过的人,他仍希望她能过上正常、幸福的生活。算了,还是不要去打搅她了吧。
正当他准备扭头离开时,似乎是第六感的信息传递,刘美兰抬起了头,先是一怔,接着坦然而爽朗的笑了起来,之大方让温远帆颇为意外。“温警官,你好。”
“你好,刘小姐。”温远帆侷促的笑笑,不知该如何与刘美兰寒暄。
“这是我男朋友深蓝,这是温警官。”刘美兰倒是很大方,把站在边上有些不自然的男子与温远帆相互做了介绍。温远帆礼貌的伸出手去与那男子握了一下。男人看上去清瘦,手指细长,但握手时却显得遒劲有力,看来身体很强壮。也许在他那瘦削的身躯下,蕴藏着深厚的功力呢。也许这样的男人才能吃得消刘美兰那样的女人吧,温远帆暗自小小的邪恶了一下。为了避免在这条邪路上想得太深,他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哪啊?”
“我们去衡山。我不是学酒店管理的吗,我准备去衡山下开个客栈。我有同学在那边做,现在国内旅游发展得很快,那种民族风格的客栈很受欢迎,同学已经帮我联系好房子了,我去装修一下就可以开业。深蓝是学通信的,他去那开个手机店。”
“好啊,这个主意不错。”开客栈,有这么个风情万种美艳无方的老板娘,加上男的是学通信的,肯定精通互联网,再在网上好好宣传一下,生意一定差不了。温远帆也为刘美兰能有一个好的归宿而欣慰。
很快就进站了,温远帆与刘美兰不在一节车箱,他心里松了一口气。他想看到刘美兰,又怕看到她。车到新洲时,已接近晚上八点。新洲高铁站在城市西边,而李熠辉的家在城市东边。温远帆提前咨询了张静,打听清了李熠辉家的地址,直接打了个车过去。
李熠辉家拆迁后,现在住在一栋安置房里。穿过一片新建的漂亮校区,学校边上不远有几栋式样普通的多层楼房。这种式样的房子在各个城市都可以看到。深圳最早的小区,各地的安置小区,甚至一些县城的普通住宅小区,都是这样的风格。普普通通,平平常常,没有任何特点,一如你在人流如织的路上看到的大多数人一样。
楼下搭了个帐篷,里面放着哀乐,却并不见有几个人在里面。这个家父亲死了,现在儿子也没了,只剩下了郭桂珍和她那早就生活难以自理的婆婆,今后的日子将是何等的艰难而凄冷啊。
温远帆与孙伟表明了身份,郭桂珍招呼两人坐下,自己去倒茶。凳子有点脏,他想起出门时拿了份《深圳晚报》,就从包里拿出来准备垫在屁股底下坐。正准备往下放时却被第一版的一个标题吸引住了:“佳恒集团董事长李义山被带走协助调查”。他忙打开报纸,情不自禁的和孙伟说了起来。两人凑在一起一边看一边议论,端茶过来的郭桂珍听到李义山三个字也是神情一凛,凑过来问:“李义山?李义山哦是啦?”
她也知道李义山?哦,李熠辉买的房子是李义山公司开发的,也许她因此知道李义山吧。温远帆想。
“李义山涉嫌与被双规的原东莞市某曾姓领导有不正当的利益往来。去年九月该曾姓领导携带大量现金意图偷渡出境被抓获,经审讯,该批现金为李义山提供。现在李义山已经被警方带走接受调查,其公司旗下的所有在售项目被暂时查封。”温远帆将报道的主要内容告诉郭桂珍。
“咯扎猪脲的家伙,要切死,他把他自己的崽都害死哒。”郭桂珍望着篷子的顶,话中透着一股忿恨、绝望。
他自己的崽?温远帆与孙伟面面相觑,一脸茫然?李义山的崽?谁?李熠辉?这女人神经没出问题吧?
“这,是怎么回事?”温远帆小心冀冀的问。似乎怕郭桂珍真的是神经错乱了,发作起来会将这临时篷子都掀翻。
“唉。咯如世李建成也死咯哒,辉伢子也死咯哒,我也不管那么多哒,也不怕丑哒,就跟你们讲。我跟李建成结婚哒就到深圳切打工,都在李义山手下做事。那时节他还只话是个包工头,李建成帮他管一些工地上的事情,我呢就帮他们做饭呷。
平时他们都是中午晚上下班才回来,那天下午我在房里洗澡,李义山就回来哒,就冲进来把我搞哒。他是老板不啰,我又不晓得咯事要哦是就好,也冇跟李建成讲。后来李义山隔山岔五就中间回来抓哒我搞。我呢不怕你们笑话,又是怕,觉得丑,又有点想。李义山做那事比李建成厉害得多,不像李建成一下子就冇得哒,搞得比较舒服。冇好久我怀孕哒,李建成不晓得,以为是他的,只有我自己清白,那只怕是李义山的。我怕以后李建成会晓得切,就坚决回来哒。
后来,我跟李建成一起那么多年,再冇怀上过,就更确定李熠辉是李义山的种。给崽起名字的时候,我讲叫李熠辉,其实我的意思是咯扎崽是李义山身上的灰。咯名字也真是起得准啦,现在他成咯灰哒啦。”郭桂珍一边抽泣着,一边细说着那离奇而又真切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