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个梦,在2016未来的日子里,我似乎魅力四射,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命运在我手里,我终于成为了什么。而今天是2016年最后一天,未来的确是未来的样子,智能、VR、AR、移动互联网、大数据…而我,也25岁了,在职场工作一年半,接触了三个不同的工作环境。没有魅力四射、也没有成为什么,反而走的是一条我曾经很讨厌的那大多数人走的路。上学、考研、工作,成为了每天挤公交、挤地铁的上班族。我成为了我曾不屑于的样子,但我还不至于是我曾鄙视的样子,我虽懦弱、害怕、妥协,但我依旧心怀赤子之心。
曾经很害怕到25岁,按大家的说法,过了25岁,就是青春的消逝,是30而立年龄的到来。如果青春是什么,青春就是迷茫的样子。在家里,我回看王菲昨晚的幻乐演唱会,天后依然有她的神韵,即便容颜不似青春,但那份随性、遗世独立的样子,从来没有时间的尘埃。粉丝说王菲活成了她想要的样子,经历婚姻、生育、离婚,她从来不是那种大众眼里女人需有的贤妻良母的样子,她从来只做自己,即便大众如何喧哗、如何对她争议,她连时间都不在意,想做什么做就好了。舞台上她和女儿的互动合唱,才让许多人感叹时间不是掩埋了什么,而是新生了更多的美好。
王菲是传奇,而我们这些芸芸众生,不过是平庸之辈。从象牙塔走出的一刻,从来没有放下焦虑、慌张、不安和无奈,许多的想要不可得,许多的心有余而力不足。早上八点,起床洗漱完毕,急匆匆地赶往BRT公交站,冬至的广州,阳光暖烘烘的,在行走中汗珠又湿了发梢。一辆辆快速公交里面都是密密麻麻的,车门打开,门口都挤满了人,看着只能伸过去半只脚,我犹豫中被旁边人推开,一个壮汉一个猛扑,里面骚动了一下,半只脚跟还在外头,司机试着关上门,再骚动一下,玻璃门终于关上,人和门紧贴而去。我叹了口气,继续等待。
每天,城市里上千万人在这种流动、拥挤、骚动中。之前我每次看着那些人麻木的拥挤着,在拥挤那刻只剩一堆人身皮肉在摩擦,脑子、思想、灵魂、尊严,都被抛九霄云外。而现在我也不得不成为其一,原来真的可以麻木,整个脑子只想自己变成针,可以挤得上去。我们是平凡的,是人海里努力生活的一部分,是城市机械纽带上的动力。我们身体的一部分化为机械,一部分在自我坚持。
今年是我毕业后发生最多变化、最为纠结的一年。我离职、找工作、进入新行业、成为小小管理者、再辞职、再找工作、又做回原来职业。。这一年,室友走了又来新的,几个同学结婚了,爷爷去世了,我当姑姑了。。工作中从郁闷无聊到压力备至,很多新鲜的,很多不会的,许多重复的,许多疲惫不堪的。。我依然一个人,依然在寻觅中害怕连拥有的资格都没有。我走了大多数人的路,依然在动荡不安中,我开始一步步妥协退让,开始考虑国家制度的庇护。
城市里最不缺的是欲望,而可供欲望流淌的通道越来越窄,高价的房子,高薪的渴望,时间的压榨,污染的空气,玲琅满目的商品,五光十色的灯光。还有就是人流、人海、人堆,摩肩接踵。。
这一年,从学校出来的同学们开始发生了变化,彼此的道路开始拉开,进入不同的阶层、不同的生活状态。某同学进入学校当辅导员和讲师,在家里帮助下在广州买了房,每天和这个城市某教授的儿子、医院青年医生、某书记的儿子进行相亲着,每天一两个小时的工作时间。某同学在地方烟草局,刚生完孩子,成为满心只有孩子的妈妈。某同学在地方移动,依然有许多被坑的委屈。当我和辅导员的同学坐在一个桌上,她满脑都是如何从那一堆高职高管的儿子中选择一个合适又喜欢的对象,当她巴拉巴拉说着,我已经不知如何讲述我满脑的无可奈何和心累,不说了吧,我知道她不喜欢我传达负能量,就多点好吃的,让欲望和烦恼在这一刻平静。
她无法理解我为什么有那么多纠结的事,无法明白我为家里事的操心,而我明白她如何可以这样悠哉、消遣,以及她说的当她有房的那刻心中的安定。人生来就不是平等的,不平等才是正常的、现实的。我虽然有时很羡慕她,但我不埋怨自己的环境,我知道我必须承受一些天生不平等的束缚,但什么都是我自己的选择,只是我还没找到如何平衡内心、让自己可以安定的方式。但我是感恩的,每当经过天桥,看那些乞讨者,看那些建筑工人,我已很幸运了。
2016年,依然过着走一步看一步的生活,以往太多的心愿,也几乎没实现,天上不会掉馅饼,不掉石头已经不错了。2017年,我得学习王菲的心态,虽我是小人物,但都是在寻找一种让自己觉得喜欢的生活方式,在寻找中,得有年轻的心态去面对一切,是该忘记年龄、忘记时间的时候了,管它是2017、还是2020,心怀赤子之心,让生命有不虚此行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