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下起了小雨,湿润的草青色衔接着湖面的垂柳,鸟儿扑腾花香的鲜红,飞向了万花丛中。忽袭而来的风中夹杂着些许春分的味道,使人不禁感到丝丝寒意。
这场雨泼撒的味道,很是熟悉,和当初刚来的时候甚至毫无差异,不同感觉的是身边的人儿,如同春雨洗刷过的街道一般,渐渐没了身影。
01、总装凤凰传奇
其实在这之前,他们有一个更为响亮的名号,叫做“总装F4”,而之所以现在叫做“总装凤凰传奇”,是有原因的。
当时刚分到总装车间工艺组的时候,他们有四个人,欧伟、翁城、徐飞、古德建。也许是因为他们四个人总会一起行动的缘故,大家就送给了他们一个响当当的称呼,“总装F4”。
一起淋过那个初夏的雨,看过爽秋飘零的叶,踏过红梅映照的飞雪,闻过暖春的花香,在这里,总装F4兢兢业业,勤劳的身影伴着车间产品的诞生,过了个春夏秋冬,这一年用他们的话来说,叫做很充实。
一起来的同事,相聚着吃过几次饭,F4总不能完全参与,也很无奈,他们就是很忙。
直到后来,发生了很多事。
很多时候,高调的说离开大多都是在试探,真正的离开是没有告别的,就像平常一样,穿上一件干净的衣服,拖上行李箱,戴上耳机,出了门,便就再也没有回来。诚然,徐飞就是这样,他是总装F4中第一个讲退出的。
一个平淡无奇的早上,徐飞还坐在宿舍玩游戏,下午下班再回到宿舍的时候,却早已人去楼空,只留下桌上仅留的几分草稿。他说,人各有志,未来总会有不同的路要走,而他注定不会这样走,一切都是命。
于是,徐飞离开之后,总装F4瞬间就变成了总装TFboys。好景不长,很快翁城也提出了辞呈,他的理由很简单,身体不允许了。翁城是一个很有想法的男生,做事也很踏实,可是毕竟大家都会在这个很尴尬的年纪作出一些选择,无论是留下,还是离开。
自然而然,总装F4就只剩下了欧伟和古德建,随之演变成了总装凤凰传奇。不过很奇怪,也是意料之中,“总装F4”解体之后,“总装凤凰传奇”的知名度和活跃度再也不比当初那般的如雷贯耳,以及生机勃勃。
正如那句歌词,“我在你身后,为你布置一片天空,不准你难过,替你摆平寂寞,梦想的重量,全部都交给我”,再到如今的“昨天已忘,风干了忧伤。”
02、偏离专业的“锅炉工”
他说,他是被坑进来的,人力资源在招他的时候,明明说好的是去研发做能源与制冷技术研究,虽然后来做的工作也与这极为相关,做能源与制冷的项目。
他,姑且叫做余振吧。初见余振的第一天,他坐在凳子上玩那打着马赛克的建筑游戏,游戏的名字有点模糊,似乎叫做《我的世界》。当时总觉得这少年异于常人,二十一世纪都快成年,而他居然还钟情于这种画质的游戏,而不去挑战高难度、更有画面感的3D游戏。
刚去实习的时候,我和余振被安排到了同一条线实习,一起上下料。那时候感觉很痛苦,很难受,可到后来再想起,还是那时最痛快。而这,也应了那一句话,任何现在你感觉很痛苦的事情,将来回味都会很有味道。
或许叫做勤劳奋斗,或许叫做笨鸟先飞,他手头上的项目很多,总是会下班很晚,直到后面好几次大家都睡了他才回来。
那个夏天,他的衣服没怎么干过,汗浸湿了再干,干了再湿透,可还是逃不过车间的投诉。晨曦的风中鸡鸣叫醒了清晨,晚霞中的日落抹红了整个黄昏,而他,见证了好几个子时的皓月当空。
一个平凡的夜晚,月亮还是像往常一样“水满则溢,月盈则亏”,探出180°的半圆形状,余振站在阳台,吹着风,抽着刚从超市买来的普皖。在烟雾的缭绕中,他冥思了很久,冷不防吐出了几个字,“我准备走了。”
没有丝毫意外,甚至没有半点诧异,就像是他的离开是命中注定,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时光,总会把一些东西放大,又把一些东西缩小。放大的是光阴里的悲欢喜愁交集,缩小的是年少时候遇见的那些具体的人或物。
听说,现在的他经常出差,再也不用天天与晨曦为伍,与明月同行,更为幸运的是,算是在做他喜欢的事情。
可,养天地正气,法古今完人。
03、偶尔风骚的“文人”
说实话,他的作诗水平真的不怎么样,虽然我没怎么看过他写的诗。他一开始还会写一些文章,后来由于太忙,或者是太穷,就放弃了作家梦,踏踏实实的在公司里做起了一名普通员工。综上所述,姑且叫他偶尔风骚的文人——柳嘉嘉。
初来乍到的他,打扮却完全并不符合他名字那样优雅诗意。像那样胡子拉扎的艺术家一样,扎着个小辫子,走在大街小巷都是令人回头多看几眼的形象,可这样的发型耐不住天热,后来他还是给剪了。
嘉嘉也算是阅历丰富,搬过货,开过叉车,划过线,上过料,顺便还做了下供应。用他的话来说,稀里糊涂得就这样穿插着过完了他的本命年,也葬送了一个本可以靠文采吃饭却选择传统制造业的少年梦。
过了20岁,稍微胖一点的人,总会显得比同龄人苍老,嘉嘉同样也不例外。可他似乎总保持着一颗年轻的心,像是一个阅尽风霜的人走在草原上那般,享受着阳光与温暖。
爱好写诗的人向来大多是孤独的,我曾看过一段,关于Alice的故事,Alice是世界上最孤独的鲸鱼,发出的频率在52赫兹,而正常鲸鱼是15至25赫兹,世上没有任何鲸鱼能听懂他,它没有鱼群,没有同类,但它没放弃大海,从千里外的太平洋游到大西洋,纵然呐喊二十五年没有应答,但大海有多浩瀚它比其它的鲸鱼都清楚。
也许是工资,或是追求诗意的缘故,嘉嘉选择了要去金陵工作,听说那里的待遇还不错。清风开始温暖整个大地,珞珈山的樱花也开了遍地,而嘉嘉也开始了交接,一切就像琢磨透的四季一般,不期而遇,清风自来。
以前的故事,全都融入了醇酒,倒进了酒杯,麻醉了五味辛辣了腹肚,酒醒再听旧时意,却也早是曲中人。
无言岁华如流水,铅消尽磨;盖世功名总是空,几多豪杰;方信花开更易谢,人生多别。耳边吹过的风,眼中落下的叶,手心起的春天,在这个如花一般的年纪,我们既要负重前行,也要减重奔跑,年轻是激情的,不只是简简单单迷茫的前行。
这是一个具有历史性的时间,三月份又过去了三分之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