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间感到母亲很虚弱,满天是汗。我看着她的动作,炉火离我很近,在我脸上照出明亮的晃动的光影,而我却似乎浑身冷得几乎哆嗦……
她站在那贴着白中泛黄的瓷砖的老灶台后,几乎拿不动那把常用的明晃晃的菜刀。于是干脆把刀放在案板上,又想徒手拧断一小把豇豆,不想拧了几次,她的双手已经发红。那浅绿色的豇豆受伤变为深绿,才勉强只被拧断了几根。
爸爸从锅灶前站起一把接过,咔嚓咔嚓将豆角拧成好几段。锅灶里的火又红又亮,可我却似乎冷得打了个激灵,还没等我问妈,为何要做那么多菜,小妹坐在锅灶前的小凳上。她站起来刚好齐我的腰,用略带稚气的口音却问道:“妈,你都病成这样了,累得满头是汗了,干嘛还要再抄那么多菜呀?”
我抢着接过话问:“对,况且菜已经够吃了,还非要费力炒那么多了干啥?”
妈妈强忍着眼角的泪水,可惜正欲开口还是有两行泪抢着顺着苍白的脸滑下。她干脆不去管泪水,只答到:“我怕做不了几次饭了,要趁我还能做菜,多给你们做几个菜……”
我听完鼻尖一酸,冲出厨房到堂屋廊檐一个大柱子下一屁股坐在地上,将头埋进膝盖双手抱头蜷缩成团,两肩不由耸动抽泣起来。妈也踉跄着冲出来,先把手放在我的肩头,本想轻抚我的头,居然手举到一半似乎又无力抬高,便只碰了一下我右边后颈的发梢就又轻轻落回我的肩头。我感到被妈妈的手“击中”,扭头抱住她放声大哭起来……
悲伤像洪水一般涌过心头,几乎使我呼吸艰难,直到突然醒来才发现又是一个梦。
泪水却仍止不住涌出来,双肩几乎都要止不住耸动,万幸的是我心头虽然极度悲伤,但终究忍住了大哭的冲动。听着身边宗府熟睡的呼吸声,更加清醒,立即拿起手机发现是凌晨3:44,于是打开便签记下此梦。写完已经4:38……
2019年2月16日,于山东菏泽学院家属院出租屋大厅里拼成的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