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驻高原的筑路兵

——追忆战友吕国勇

不知不觉你走了快一年了,在着阴雨绵绵的日子里又想起了。

想当年一列绿皮车从家乡晋西北那个逼仄的小站,把我们五十个懵懵懂懂的怀揣梦想的有志青年拉到了离天边最近的地方——祖国西北边陲,肩负起一个筑路兵守护边疆建设边疆的神圣使命。

最美的年华成为了战友,一起沐浴了大漠戈壁的酷热熏陶,经历了冰天雪地的锤炼,又一起走上藏北高原,面临过高原缺氧的生死考验。

记得最后一次和你联系是前年的冬天,你百岁的老母亲驾鹤西去,战友们能去村里祭奠的都去了,不能去的在战友群也都慰问了你和你的家人。你当时在西藏阿里,由于疫情你也没有回去送你老娘最后一程,你一直说你是你娘最小的“九儿”(排行老九)。

咱们从部队转业后,虽然住在一个小区,其实见面的机会也不多,因为你说不想闲下来,趁年轻还想奋斗几年,又上了阿里高原,跑车拉客,干工程。有年年底回来战友聚会,大家都举杯祝福,魁梧壮硕的你以前那么能喝酒那次你喝的是水,你说在高原待得时间长心脏有毛病了,医生让忌了,战友们看着你那褐红色的脸乌青的嘴唇,也就不再劝你喝酒了,让你多保重身体。

后来听家乡的战友们说,你有一年开着霸道车回去了,你在战友同学们面前风光了一下,有你这么一个能干的战友同学也是家乡人的骄傲,大家谈论了你好长时间。

你在咱们同年兵里面也是出类拔萃的,你是第一个荣立三等功。在新兵刚下老连队的时候,部队正在古尔班通古特大沙漠修筑国道216。听你一个连队的战友们说,每天营区第一个起床打扫卫生的肯定是你(你个子大,每天把大竹扫把放在帐篷顶,别人拿不到),工地背石头、搅拌砂浆、挖涵洞基础高强度的施工,你总是冲在最前面作表率,年底由于你的工作优秀出色被评为“先进个人”荣获“三等奖”。

新兵下连队后,你是同年兵第一个回老家休假的。回老家休假没几天,你骑自行车走遍了县城周边战友的家。你还是第一个从战士考上地方大学的同年兵。由于你在学校期间的优秀表现,毕业时你是唯一一个被授予中尉正排的武警警官,这也是地方学校代培部队学员以来第一个。

你是第一个被时任武警总部副政委刘源将军在高原面对面褒奖的基层干部。零二年部队上勤新藏(219)线后,确定的目标就是“上得来,站得住,干得好”,部队边建设营区边修路。你的中队负责全线1300多公里海拔最高(5347米)最难啃(冻土沼泽)的界山达坂路段,你和中队战士们吃住在工地,利用短短三个多时间,拉通了一百多公里路基,给全支队树立了榜样,被西藏自治区交通厅通报表扬。

那年夏天,刘源将军带着工作组慰问到你中队负责的路段时,看到你和你中队的战士们一个个蓬头垢面,胡子拉碴,唯一还能看出军人模样的就是那猩红的领章和帽徽。一个个被紫外线晒伤的脸,瞪着血红的眼睛,张着满嘴爆裂开血口子乌青的嘴唇,满是冻疮血泡的双手。你和战士们列队欢迎时,将军看着你们一下子情绪失控,一句话说不出,顺势搂着俩个战士脖颈哽咽着,又对着你语重心长地嘱咐着,充分肯定了你们吃大苦耐大劳不怕牺牲的老西藏精神,最后将军满怀深情给你和战士们一个军人崇高的礼节——军礼!

后来你和你中队的事迹在整个武警交通部队学习,军旅作家党益民将军把你们的事迹写入了他的报告文学《用胸膛行走西藏》。

如今我们都离开高原十年多了,本是该好好享受一下家庭幸福生活的时候了,可你还是离不开边陲,离不开你曾经战斗过的高原,你就用你的一生来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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