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我们与梦想,就只有一步之遥……
昨天晚上去听了一场音乐会。
去年和闺蜜听过一次交响乐的音乐会,两人抱着去陶冶情操的心情花了一百块买了票,结果两人却在会场里睡着了。
所以这次去听音乐会,我并没有对自己提很高的要求。
不巧的是,昨天雨超级大,从停车场到音乐厅还要走过一截没有遮蔽物的露台,到了会场里,我已经被淋湿了大半。
等待开场的时候随口问了问工作人员,说是票是全被卖出去了,但不知道上座率有多高。我看了看自己湿透的鞋子心想,冒这么大雨来听音乐会的简直就是真爱啊。
这是个钢琴三重奏的室内音乐会,配合大提琴、小提琴演奏不同风格的探戈曲目。
我环视四周,有小孩子,有老人,也有穿着空勤服的空姐,还有身着西装小礼服的白领精英们,作为一个来打酱油的听众,我自然对自己有几分的音乐欣赏力有自知之明,但也十分好奇,今天到场的听众里,有多少真正懂音乐,懂探戈的?
既然是三重奏,这场音乐会的演奏者也就只有三个人。我以为会和交响乐团一样,演奏者从头到尾就端坐台上,演奏完全场再退席。然而,每首曲目的结尾和开始,这三个人都会站起鞠躬、谢幕、下台,再上台、鞠躬、演奏。
这个在别人看起来只是徒增繁琐的细节,却的确让我肃然起敬,这个强烈的仪式感,让每一首曲目的出场都显得那么的郑重和隆重,也给了每一首曲目余音绕梁的时间。
在每演奏一首曲子前,这个乐团的大提琴手总会充当串词和主持,为观众介绍一次这首曲子的创作背景和它的音乐价值。口气柔软,语调平和,似乎在讲述自己的宝贝一般,但又不求听众对其有快速的认知和认同感。
正得益于他的讲解,让我在听每一首曲子的时候,努力试图从中感受其中的意境,全然忘了因为强大的室内空调和湿衣服混杂产生的寒冷。
音乐会在掌声雷鸣中结束了,而那个问题我却不想再深究。
每个人都是孤独而寂寞的吧,何求每个听众都是钟子期呢,只要自己沉醉其中便足够了。何求每首乐曲都有高山流水般的后世之效呢,只要自己认为它是它便是。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暑假时期。每年学校都会趁着暑假,开办一到两周的不同主题的暑期学校,包吃住,提供各大高校以及国内外的名师讲座,提供最先进的研究成果,不少有志青年都会报名参加,听说年年爆满。
今年也不例外,这两周,学校里满满的都是穿着不同颜色的,印有“国际暑期学校”T恤的来听课的学子。
昨天的暴雨似乎赖上了长沙,直到今天还在忽而淅沥忽而瓢泼地下着。想着要完成今天的推送,我极为不情愿地从床上爬了起来,一边抱怨着一到周末就下雨的长沙天气,一边踩着厚厚的积水到了图书馆。
稿子写了一半,我对面的椅子便被一个老大爷搬走到了书架旁,抱着一本书坐下仔细地看着,而他衣服背上印着的“暑期学校”四个字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惊呆,这么大年纪了,还来参加暑期学校!
他在一排排书架前走来走去,满眼是看到知识却不知从何看起的喜悦感。终于,他选定了一排书架,驻足仔细查阅:高处,他踮起脚伸长了脖子推着老花镜挨个看个遍,地处,他蹲在地上皱起眉头一本一本地找。
我是个喜欢窝在角落里码字的人,图书馆的这个位置被我霸占了很久,从这排书架走过的人,我见过无数个,从没有一个人能够安静地驻足于某一个书架,安静地抚摸过每一本书的书脊,更没有一个人在这排书架前流露出过那样的眼神。
我呆呆地盯着那个大爷看了很久,他似乎注意到我的眼光,朝我友好地笑了一下,将椅子放回原位,拿着两三本挑选已久的书心满意足地走回自己的座位上,打开笔记本,伸着脑袋,戴着老花镜的眼睛已经快贴到屏幕上了,慢慢地一个字一个字地往电脑里敲着他钟意的片段。
不知道我拙劣的语言能否勾勒出这样一个蹒跚的侧影,但在这个因为雨天略显阴暗的图书馆里,我却感受到了别样的清风。
每个人都是孤独而寂寞的。
我们都有着自己的坚持和执着,我们的世界里都住着一个自己的小王子,我们守护着那朵独一无二的玫瑰花。
所有的那些别人不能理解的行为,都会成为走在这条被我们所坚定的路上的庄严而隆重的仪式。
无需有人懂,也不用有人陪伴,笃然向前,孑然行走,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