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请自来而又不告而别的事物,即使彼此只交汇过一次,即使微弱得不会被人注意,那也是能够支撑心灵的、重要的邂逅。
——《夏目友人帐》
1
“如果想不起来,为什么不干脆全部忘掉。现在记不起,又忘不掉。好寂寞,好寂寞,比以前还要寂寞呢。”
从积水里发出的微弱声音,仿佛奄奄一息,音符在雨后的石子路上悠悠缓缓的跳跃,透露着深深的孤独。
“老公,又是梅雨的季节呢,真是段温柔的日子。”八原的茶町路旁,有一座破旧的二层小楼,女主人藤原塔子正在窗户旁侍弄花草,两朵雏菊,一束杜鹃草,三盆卷丹,在这个季节,都开得正好。
“是啊,塔子你的花种的真好,还好胖太听话,从不打翻它们,才能长这么得美丽。”男主人藤原滋笑眯眯地看着,也不知是在看人还是看花。
塔子听了却突然忧伤起来,面庞露出些不开心。
“塔子阿姨,你怎么了?”说话的是个清秀瘦弱的男孩,棕色的刘海柔顺自然的搭在前额上,眼睛明亮多情,面庞清风和煦,猛一看,还以为是个女孩子呢。
“啊,夏目君啊,没事没事,只不过想起几年前的梅雨季节,那时候啊,你滋伯父生病住院,我每天去照顾他,忽略了家里的花朵们,等我想起来时,这些花都枯萎了……”塔子阿姨说着说着,有种快哭了的感觉。
“我也记起来了,塔子好像很喜欢那些花。”滋轻轻握住塔子的手,安慰着塔子。
塔子此刻仿佛有些不好意思了:“哎呀,怎么能让你们因为我影响了心情呢,真是抱歉啊。夏目君,下楼来是饿了吗?我这就去做饭,稍等一下,马上就好哦。”
塔子说完就欢欢喜喜的跑去了厨房,滋伯父也去书房看书。夏目看着那些花草,暖暖的笑了。
“你们有塔子阿姨照顾,跟我一样幸福呢。”
2
“我讨厌下雨,讨厌下雨,真是不懂你们这些人类,湿哒哒的天气有什么好的,又不能出去买拉面吃!我要吃拉面!”
一只毛茸茸的大脸招财猫正在二楼阁楼里抱着啤酒瓶打滚,脸颊通红,酒气熏天,圆滚滚的肚子一起一伏。
夏目看着地上这只抱着酒瓶子说胡话的“宠物”,笑着摇摇头。他盘腿坐在书桌前,开始翻阅那本又厚又旧的册子,封面写着三个字——《友人帐》。
那是玲子外婆留下的宝贝,正因为这个,夏目遇见了好多孤独却温柔的妖怪。他们围在自己的身边,信任并喜欢自己。天真搞怪的中级二人组、高冷直率的丙、傻愣愣的河童、走路带声的三篠,哦,还有那个依赖自己的小狐狸。
跟大家有些日子没见了呢,不知道都怎么样?是否还开心,还依旧愿意喜欢人类呢?
慢慢的,伴随着淅淅沥沥的风雨声,身边传来猫咪老师的呼噜声,夏目微微一皱眉,怎么还有个声音,似乎在说些什么。
夏目循声而去,发现这声音从窗台上传来。他蹑手蹑脚的准备打开窗户,却被猛的跳到背上的猫咪老师阻止了。
“夏目!不要开窗,我闻到了妖怪的气味!他肯定是来抢《友人帐》的!”猫咪老师酒似乎还没有完全醒来,迷迷糊糊地炸毛后,又趴在地上吐起了鼻涕泡。
夏目往后退了几步,离开窗台。他拿走猫咪老师的啤酒瓶,将猫咪抱在怀中,顺顺毛,睡梦中猫咪满足的咧开嘴笑了。可是夏目却无法忽视外面传来的这个声音,似乎太无助了,就像,就像被藤原夫妇收养前的他,那么弱小可怜。
他迟疑了小会,最后还是放下了猫咪。
打开窗户后,这声音竟然是从窗台的积水中发出的,不,是从院子里的积水中传来的。好像也不是,这个声音似乎从房子的四面八方传来呢。
夏目有些慌张,四处张望,却并未发现任何妖怪的踪迹。
“可是这声音……”夏目咬着嘴唇,充满疑惑。
“这是雫(与“哪”同音),生活在八原地区的积水中,只是个中级妖怪。”
夏目身后哪里还有什么猫咪老师,一只巨大的通体雪白的犬妖,正龇牙怒视着窗外,仿佛随时都可以进入攻击状态。它额头有一团火焰,双眼下各有一条赤色花纹,眼中一团火焰,但是毛发却柔软又暖和。
“我并不觉得危险,只是觉得,雫需要帮助呢。”夏目弯下身,对着窗台的积水张望了半天,说:“你好,我叫夏目贵志,请多指教。”
3
明明无风,但是窗台积水竟荡漾出了一小圈波纹。
“夏目,夏目……你能听到雫的声音?”雫轻轻柔柔地问,声音中传出一丝丝惊喜。
夏目微笑起来:“嗯,你叫雫是吗?我可以喊你的名字吗?我能看到妖怪的,也可以听到声音哦。可是,我看不到你呢。”
“笨蛋夏目,它根本没有实体,不过是由于梅雨季节阴雨连绵,积水从未真正干过,便从中生出了这么一只妖怪。”猫咪老师又变回了招财猫的形态,看来真的是不把雫放在眼里。
“夏目大人,如果是夏目大人的呼唤,我可以的。还有,这位是斑大人吗?雫是有实体的,雫记得自己曾经有实体啊,那个实体还香气缭绕,还会发出好听的声音。”积水的波纹抖动的更加剧烈。
“哎,你认识猫咪老师呀,真是有缘呢。那你实体时是什么样子呢?能让我看看吗?还有,雫,你为什么说比以前更寂寞呢?”夏目一脸关切。
“雫,雫不知道,雫不记得了,只是有那种感觉,雫好幸福的时候,可是,现在都忘了……”说完,竟传来了呜咽的声音。
夏目知道,雫哭了,可是它作为积水,是没有泪的吧。
太阳已经很强烈了,窗台积水慢慢减少,雫的声音也着急起来。
“夏目……夏目大人,请你帮雫找回自己的身体好吗?求求你……夏……”
还未说完,雫已离开,随着院子里所有积水的蒸发,而消失不见。
夏目转身抱住猫咪老师,捅破它的鼻涕泡,问:“雫还会回来吗?它到底有没有实体呢?”
猫咪老师张牙舞爪,想要打夏目,但是夏目伸开手臂,猫咪老师的腿脚太短,无法够着,这画面似乎有些滑稽。
“呆子!你又想多管闲事!我才不要帮你,我可是高贵无比的高级妖怪!为什么要陪着你这个人类小孩,帮一个低级妖怪找什么寂寞原因……”
“一碗天妇罗拉面。”
“……明天再下雨,再有积水,它就回来啦,而且,除非在我的印象中,它的确从未有过自己的实体。”
“再加三个铜锣烧。”
“那你去问问河童吧,它们都是水里出来的,也许知道些。啊啊啊,居然想用一碗拉面和几个铜锣烧就打发高贵的我,真是岂有此理!”
“好。谢谢老师。”夏目抱着猫咪,转身出门。猫咪老师大叫:“夏目,我的拉面和铜锣烧呢!”
夏目噗嗤笑了:“等解决这个问题,我就给你买,老师要乖乖的。”
猫咪老师又嘟囔了两句:“真是拿你没办法。”然后换了几个姿势,在夏目怀里又睡过去。
4
河童本来应该是住在河里的,可这妖怪过于傻楞,总是不小心走出河水,一贪玩就会脱水,找不到回家的路。
这不,夏目遥遥看过去,就发现路边躺着一个绿色的物体。尖耳朵、鸭子嘴,头戴一顶破草帽,挺着个大肚子,双脚还长着脚蹼。它的嘴角冒着泡沫,挣扎着在呼救。
夏目奔跑过去,从旁边的水管中取了一些水,浇在河童身上。河童勉强睁开了眼,看见眼前这张脸,突然哭了出来。
“夏目老大!您来救我了,河童好开心……”
“河童你怎么又这么不小心呢?”夏目又往河童身上浇了些水。河童哭着抹了一把泪。
“斑大人,您不是一向不喜欢雨天吗?”原来是红蜂,她手上正端着一盆水,想必也是路过看到了河童的样子吧。
猫咪老师正在树荫下追着蝴蝶呢,一看是红蜂,立刻眯起了双眼,严肃地说:“担心这家伙被别的妖怪吃了,如果没有拿到《友人帐》,那可是一件糟糕的事情。”
红蜂微微一笑,向猫咪行了礼,看着河童已经“复活”,便准备退下。
“哎……红蜂,请教一下,你知道雫这个妖怪吗?”夏目将河童扶起后,轻轻地问道。
“雫?我听说过,是生活在积水中的妖怪,据说是个温和的家伙,难道是它也觊觎玲子大人的《友人帐》?”红蜂有些好奇。
“哦哦,不是的呢,我只是,只是觉得,它在寻找忘记的一段很重要的回忆。”夏目抬头看看天空,又想起雫那微弱的声音了。
“那就忘了嘛,切!”猫咪老师舔了舔自己的爪子。
“老师,我虽然是人类,不太懂妖怪的内心,但是,一个人的所见、所感,这是永远都不会消失的,不会遗忘的,伴隨着各式各样的相遇。老师你肯定懂这个道理的,不是吗?”
“真是自以为是的笨蛋,明明软弱不堪,却总要多管闲事。”猫咪放弃蝴蝶,准备往家里走。
河童突然大叫一声,似乎想起来什么重要的事情。“夏目老大,我也知道雫,他一直以来就没有样子哦,不过有意思的是,三年前有一段日子,明明梅雨时积水很大,可是我都没有在八原看见它出没呢。”
夏目欣喜之情显露无疑,他焦急地追问:“那三年它发生了什么呢?或许有谁会知道吗?”
河童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其实它也没有什么头发。“或许三篠大人能帮助夏目老大呢,还有,斑大人什么都不知道吗难道?怎么会这么……”
猫咪满身发出蓝色的光,双眼死死盯住河童。河童一看大事不妙,立刻转身撒腿就跑,边跑边大喊:“夏目老大,改日再见!”。
猫咪吐了口口水,又懒洋洋的跳上夏目的肩膀,耀武扬威。
“老师,那我们去找三篠吧,红蜂,谢谢你了。”夏目朝八原荒山奔跑起来,红蜂看着这个纤弱的背影,和肩上那个白色的小点,觉得他能遇见他,真是太好了。
5
“雫呀?我记不太清了,印象中是很开朗明媚的一个孩子。夏目殿下,雫怎么了?”听到夏目的呼唤,三篠出现在了二人面前。
三篠说话时,遮住一只眼睛的白色毛发被吹起,连带着铃铛也响了起来。他的家臣小青蛙听到声音,突然出现了。
“前几天,雫突然出现在院子里的积水中,听声音很虚弱,让我有些困扰呢。”
“呱呱,夏目殿下,呱,雫是个好孩子,应该不会伤害您的。”小青蛙是池塘的守护神。
“我说小蛤蟆,你最后一次见那个惹人烦的家伙是什么时候?”猫咪总是对其他想要接近夏目的妖怪们充满敌意,这种感觉恐怕他自己也觉得有些微妙。
“尊贵的斑大人,我是有名字,我叫小青蛙!呱呱!”说完,小青蛙往三篠背上躲了躲,猫咪额头的火焰印记又隐隐出现,“夏目殿下,呱呱,斑大人怎么脾气还是这么不好。”
夏目有些尴尬的拍了拍猫咪,说:“老师其实是担心我和雫呢,老师是吧?”
“嘁,我这么珍贵的存在,怎么会那么轻易担心你?我巴不得你被别的妖怪吃掉,可是让你烦恼或者担心的存在,我是不允许的!”
夏目暖心一笑,继续问青蛙:“刚刚老师的问题,你能回答我吗?”
“好的,夏目殿下。那时候梅雨季节快要结束,但是雫说它不想离开,它有了实体,还有花的味道,有温柔的声音,仿佛被人注入了很多爱。呱呱,虽然能看到阳光,却不会被它伤害到呢。我记得雫是这么跟我说的,那孩子当时好幸福,好像是被什么深情的人细细对待了呢,呱呱。”
“嗯,能看到阳光,有花香,还有说话的声音,雫又是实体的存在,那会是什么呢?”夏目叹了一口气,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呀。
三篠的铃铛又响了起来,他说:“夏目殿下,快要下雨了,雫应该会出现,到时候你好好问问那孩子吧。”
“嗯!辛苦各位了!”夏目道完谢,抱着猫咪,在大雨倾盆前赶回了家。
家里塔子阿姨已经做好饭,正在窗前浇花。
“我回来了,塔子阿姨,滋伯父!”夏目喜欢这样的家,喜欢这个一直有人在等他的地方。
“呀,欢饮回来,夏目君,欢迎回来哦,胖太!”塔子阿姨连忙上去迎接夏目,猫咪也跳下地板,跑到自己的食盒面前满意的闻了闻。
今晚的菜色很丰盛,是塔子阿姨拿手的铁板烧和牛肉火锅呢。外面淅淅沥沥的下雨了,夏目又听到了雫的声音,这时它仿佛没有那么虚弱了。
6
夏目因为有心事,所以只是粗略地扒了几口饭。他听见塔子阿姨在问滋伯父:“老公,怎么,一到梅雨季节,膝盖还是疼吗?”
“塔子你不用担心,好多了,可能是今天坐的有些久。一会停雨了,我们去散散步吧,外面的空气很好呢,塔子肯定喜欢。”滋伯父给塔子阿姨夹了一片牛肉,塔子阿姨捧住自己的脸,十分不好意思。
夏目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事情了,他问:“塔子阿姨,伯父是什么时候受的伤呢?”
“三年前,我不会忘记的,哎,那段时间真是有些混乱,幸好恢复了呢。”塔子阿姨和滋伯父又相视一笑。
“夏目,怎么了,有什么事发生吗?”滋伯父关切的问。
“啊,没有没有,只是有些好奇,今天早上塔子阿姨说之前养的那些花死掉了,也是因为去照顾滋伯父吗?”
塔子阿姨慈爱地看着夏目说:“是的,夏目君记性真好呢。”
“那……塔子阿姨,当时种了什么花还记得吗?”
“什么花啊?只是在路边采的野花,当时滋伯父出差,送给我一个很美丽的瓶子,我想找些花插上。后来就接了些雨水,嗯,差不多也是这个季节。后来滋伯父受伤,我就忘了关心那些花了。”
塔子阿姨似乎又有些内疚,夏目也觉得不好意思,赶紧笑眯眯地岔开话题。
“滋伯父送的瓶子,应该很特别吧,塔子阿姨,能给我看看吗?”
“那瓶子不知道怎么的,碎了呢,水撒了一地,明明没有人碰它们,我当时奇怪了很久呢。”
夏目似乎已经明白了一些,但是还有东西需要去确认。
他回到楼上,雨还在下。
“雫,你在吗?”夏目试探性的问。
“夏目大人,雫在呢,您帮雫找到实体了吗?”雫的声音还是那么轻柔好听,就像玫瑰的花瓣抚摸过脸颊般。
“嗯,还有些问题想要问问你。你这三年都哪里去了呢?”
“雫不知道,雫只是知道要找那种温暖的感觉,雫一直在这个屋子旁边找啊找……”
夏目仿佛抓住了什么:“等等,你说你一直在这个屋子旁边,那么,为什么不是别的地方?”
“好像,这个地方和雫有些莫名的羁绊,雫就是会不自觉的来到这里呢。"
猫咪一直在旁边警惕的看着这二人的对话,此刻也明白了些。可是,塔子阿姨说,那个瓶子已经碎了呀,这可怎么办?
夏目翻箱倒柜找出了另一个瓶子,将窗台的积水装入,从塔子阿姨那里借了一朵花。
他紧张的对着瓶子说:“雫,你在瓶子里吗?”
许久,雫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夏目大人,雫进不去那个瓶子的,为什么要雫进去呢?”
夏目有些失望,难道一定要那个瓶子才可以,那个瓶子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呢?
7
看来这个事情,还是要等滋伯父和塔子阿姨散步回来才能问清楚呢。
夏目陪雫聊了一会天,又逗了逗猫,听见楼下玄关有动静,他哒哒哒跑下来,果然是两位回来了,塔子阿姨手上又有一束新鲜的野花,上面还带着水珠呢。
“欢迎回来!”夏目舒心地冲伯父和阿姨微笑。
塔子阿姨有些惊讶,“夏目君,怎么了呢?”
“塔子阿姨,能不能再多给我讲讲那个瓶子的事情?”
滋伯父哈哈一笑,说:“这个你得问我呀。”
“那个时候出差到北海道的一个小村庄,那里有个花草集市,每个瓶子都是女主人边思念男主人边烧制的,我看见了一个特别简单的样式,觉得塔子肯定喜欢,就带回来了。”
塔子阿姨回忆起过去也很幸福:“是呢,拿到那个瓶子,一想到是滋送给我的,我就每天把它擦的干干净净,甚至出门回家都会和它问好。那时候我觉得它好像能听懂我的话,花开的可好了。”
夏目这时候恍然大悟了起来,他想了想,继续问:“那伯父,您还送了塔子阿姨别的什么能装水的吗?这个也要是塔子阿姨很珍惜的哦。”
还是塔子阿姨想到了,她激动地大叫一声,跑去了厨房,那里有个储水瓶。
塔子阿姨极其珍视地把瓶子拿出来,放在桌子上。猫咪老师围着这个瓶子走了一圈,然后冲夏目点了点头,意思是,本大人已经检查过了,这里面没有妖怪。
夏目忍俊不禁,他冲塔子阿姨说:“阿姨,这个瓶子,能不能也插上花?”
塔子阿姨开心的回答:“当然可以了,夏目君,来,给你!”
夏目捧着瓶子,轻轻从院子里盛出干净些的积水,然后将塔子阿姨采来的野花插在瓶子中,放在雏菊和杜鹃草一起。
“夏目君手真巧呢,你好啊,新来的花。”塔子阿姨满面笑容的跟滋伯父去书房看书,夏目微微笑着,对瓶子说:“雫,你在吗?”
过了很久,雫惊喜地回答了:“在呢,雫在呢,夏目大人,雫好开心,雫都想起来了,就是刚刚那个温柔的声音,这就是雫的实体!”
“那太好了,雫你不用担心,塔子阿姨一直不寂寞,她很幸福呢,还把她的温柔传给了很多很多人。”夏目碰了碰花朵,瓶内的水也荡起一阵涟漪。
“雫也不寂寞了,只要有想见的人,就不再是孤单一人了。”
“嗯呢,是呢。你真厉害,一直坚持这么久,这颗坚持的心,我很喜欢,真的。”
“夏目大人,塔子对您真好,斑大人对您也好,您真是个幸福的人。”
“啊?我很幸福?你是第一个这么提醒我的呢,原来,夏目已经是个幸福的人了。谢谢你,雫,希望你也幸福,这里欢迎你常来,拜托你好好照顾塔子阿姨哦。”
楼上传来一阵“喵喵喵”的声音,夏目笑着摇摇头,跑上去一看,猫咪老师居然把他的衣服都翻了出来,似乎在找什么。
“你在干嘛呀?”
“白痴,你欠我的拉面!拉面!”
“……拉面怎么会在我的衣服里呢!明天给你买,一定,我们跟着多轨一起去,她很喜欢你的,不是吗?”夏目突然坏坏的笑了。
“啊啊啊啊!我不要见那个丫头,每次都揉我!人类的小孩烦死了!”
“猫咪老师,谢谢你。”
“对了,我忘了还有铜锣烧。”猫咪说完,又趴在垫子上睡去。
夏目走向窗台,看着外面的月光,原来,雨又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