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陈雄辉
有空余的时间,到江滨看江,是自我感觉较好的安慰和鼓励吧,流经福州市区的闽江和郊区的乌龙江,把福州绕成风光旖旎,山水动情的有福之地,这是大自然的恩赐,也是,人们懂得感恩回报,在沿江一线不断地建设,巩固,美化而形成的奇秀景观,我恋之,趋之,并流连忘返,在福州工作十几二十年了,江滨留下我多少欢乐的足迹,每当夕阳西下,看着江面波光粼粼,似乎是灯光师布景的开始,一会儿即将与两岸绽放的灯火形成交相辉映,波光流彩,幻似梦境,看着这情景,忘记了身后还是个梦游的城池,也忘记了“烟波江上使人愁”的愁滋味,多少次都想提笔,或书,或画,或诗,或歌,或赞,或叹,尽管写不出什么样的好文章,但也抒发了情结里的一个,总是那么遥远的江南水乡之梦。
其实,福州的这两条江水颇具有曲折和动感的,主线在仓山区的淮安半岛开始分流,他们的上断都叫闽江,回溯到闽候,闽清,至南平,再上去多溪流峡谷,武夷山脉的杉岭南麓是他们的发源地,他们的下游在罗星塔附近合二为一,流经马尾闽安镇峡谷后又分为南北两汊,之后在连江长乐两县汇入台湾海峡。
这样看来,两条江实为同一江,他们有共同的脉搏和血液,有共同的渊源,在从西北流经东南的途中,他们汇合,又分汊,分汊又汇合,推开了繁川叠谷的刻意滞留,带走了千溪百瀑的各种气息,在此,我们听到了他们同呼吸共命运的声音。
带着这样的情愫,站在江滨的任何地方,我们都可以感受得到两江一路前行的依依不舍,在分别的路口娇柔缠绵的情景,我们的视觉就像江风一样的迂回和展开,特别是他们临行前的交头接耳,听觉上似乎在潺潺的流水声里分辨出一种千叮嘱万交待胜似真情流露的诉衷声。
那么,我们是站在离音符不远的地方,听到这一切的,那是一条渊远流长的旋律,又是一场等了好久的音乐会,在这江上,随风的飘带,随白鹭的身姿,惊奇而优美,两江激荡着状态,撩起一层层江波,由近及远, 汩汩的声音应和着一种心有所属的情怀 , 恰似东方,心诚可鉴的东方,一路就从这开始,也让这绵长的美,顺着时光东流,东流至海,投入岁月的怀抱,凝成永恒。
闽江,在福建人的心中,她就是时光流成的永恒,母亲河,用甘甜的乳汁哺育最初的人类,她是一种精神上的依偎以及由此源发开去的心灵状态,一艘听惯了涛声和啸声的沉浮之船,会告诉你,曾经繁衍生息的地方,就曾经有过敬畏和征服,创造与智慧,就曾经有过觉醒与抗争,屈辱和荣耀。
难怪,经历了沧桑磨难的江水流到了眼前,才显得那样从容不迫,才懂得珍惜和交融,起座,转 身,挥手,告辞,远去,方向,当你用心凝视时,蓦然间,生出的感动,便是那天地间的一股苍茫和旷远。
是的,傍水而生的刀耕火种,早已远去,原始的,历史的,连着沉淀的泥沙,用时间,小心翼翼地包存好早已放在博物馆里了,而随着社会的发展,择水而居与水为邻的愿望被现实分为两截,自然的还是限制的,轻松的还是沉重的,无偿的还是代价的,水天一线的视野在什么时候起变得不再那么一目了然了,而时时充满迷惑。
此岸,就在此岸,看到的苍茫和迷茫,请允许我做了凝视后的思考,我发现,就在这脚站的岸上,一种被整治后的秩序,包括路标和警语都是完美无缺的,无数的汛潮被控制在警戒线以下,你能平稳地站住胡思乱想,或者仰天长叹命运的不公,你倒不要觉得不得体,流动的江水将带走情绪上的失态,规范的公园也会让你早点回家,当然,眼前休憩完整的堤坝,早已让你不见了上游的顽壑险滩,也不见了泥沙俱下的混乱,恰恰的是见到了一滴滴俏皮的小水珠在缓缓的江面乖巧地流淌。
此岸,许多务工的,经商的,工作的,来到这里,就像这些小水珠一样寻找大江大潮,他们在自己的浪尖上,活跃,奔走,蒸腾,在这样的城市中,他们在钢筋的冷酷前擦出血迹,也从齿轮的牙缝里挣脱出自由,他们熟悉了穿过城市阴影的各种暗流,在各色的职场里摸爬滚打,顺应大浪淘沙,迎战汹涛狂浪,他们的拼搏和奋斗精神,就像母亲河那样,勇往直前,奔流不息,就像闽江的潮水一样,经历大风大浪后,出落得波澜不惊。
此岸,就在此岸,我们透过苍茫看得更远,用闽江的性情勾勒一幅画,就像听惯了艄公的号子,看惯了夕阳的落辉, 在这满载星辉的船上,随手能触摸到星空,触摸到一张张皓月般的脸庞,就像走惯了千山万水,过惯了细水长流 ,在这个缓缓前行的船头,伸手能卷入大海,攫取了一朵朵白鹭样的浪花。
此岸,还在此岸,我们从迷茫中看清了自己,用爱谱一首情曲,在这缓缓流逝的光阴中, 描上怡情的帆,配上勤劳的双手,捞取一段往事, 与风月一起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