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于格
1990年，杰瑞·扎克了拍了一部经典电影《人鬼情未了》，阴阳两隔的爱情赚取了一代人的眼泪。
2001年，香港TVBA制作的《寻秦记》讲述了一个穿越时空斗智斗勇的故事，成为了穿越剧的鼻祖。
2009年，俞飞鸿自导自演的《爱有来生》记录了一个投胎转世却也难续前缘的故事。
几十年来，这一类的故事都兴盛不衰，一道闪电劈下，两个人互换了灵魂，一次意外事故，灵魂出窍脱离肉体，一次特殊体验，灵魂可以穿越几百几千年……
如果你爱极了这一类故事，那么你肯定也曾经思考过这样的问题：
世界上是否存在灵魂？
灵魂能够独立于肉体的存在？
灵魂能否转世和穿越，继续延续精神的存在？
那么，我们就从心理学的角度叨一叨，心智与肉体到底有着怎样的关联。
01 二元论
假如把“灵魂是否存在”作为一个辩题的话，那么首先在历史上出场的是正方辩手——二元论。
“二元论”认为，人类是由两部分组成的：一部分是包含着肉体、骨骼和大脑的物质；另一种是其他东西，比如精神、能量、意识、灵魂之类的存在。
这两个部分像两个盟友一样，相互独立、平等存在，但谁也不能决定谁。
法国数学家、哲学家笛卡尔就是“二元论”的铁杆支持者。众所周知，笛卡尔是个爱思考的人，实际上，何止思考，他简直是彻底怀疑整个世界：
我眼前的这个世界是不是都是假的？我见到的一切会不会都是幻觉、都是梦境？到底什么才是真实存在的东西？
想来想去，笛卡尔还真想到一个。他想，不管我再怎么怀疑，“我怀疑”这件事是确定的，它肯定存在吧？那么，只要有了怀疑的念头，就说明“我”肯定是存在的——这就是名言“我思故我在”的意思。
笛卡尔的思考一定程度上说明了肉体和心智的分离，思维可以在没有任何感官输入的情况下发生，两者似乎是独立的。
可这种二元论并不能完美地解答“身体”和“灵魂”的关系，毕竟不可否认，感冒发烧的时候，你的记忆、思维运作也不灵光了，失恋痛苦的时候，你发觉身体仿佛也失去了活力。
对于这种身体和精神之间的双向影响与互动，二元论无法提供一个令人满意的解答。
02 一元论
紧接着，反方辩手“一元论”也出场了，甚至将笛卡尔建立的身体与灵魂的二元论模型讥讽为“机器中的幽灵”。
肉体与心智，如果是独立存在的，但人类本身不就是相当于在机器中安插了一个叫做“灵魂”的东西吗？
持有一元论观点的哲学家们认为，不存在分离的身体与灵魂，所有的事都可以依据单一的视角来解释。
常见的有“唯物主义一元论”和“唯心主义一元论”，前者认为，一切精神事件的发生与变化都源于身体上的物理因素，后者认为，身体无足轻重甚至压根儿可能就不存在，一切都是基于精神体验。
譬如，形存则神存，形谢则神灭，唯物主义一元论是也。
譬如，心外无物，心外无理，唯心主义一元论是也。
前者似乎有道理，如果身体消亡了，或者客观世界不存在了，何来的感知与思维？
后者似乎也有道理，我们的心态、情绪、自我暗示，这些心灵的力量会对身体也产生影响。
正当双方争论不休的时候，第三个观点又跳出来了——“中立一元论”，摇旗呐喊的是荷兰犹太哲学家斯宾诺莎和英国哲学家罗素。
中立一元论认为，身体与心灵并不是分离的，而是一个硬币的两面，用不同的方式表现了相同的内容。例如，同样一些感觉材料，按照物理规律相互联系时，就构成了物理对象；按照心理规律相互联结时，就构成了心灵现象。
03 神经科学的证据
二元论？一元论？
唯物主义一元论？唯心主义一元论？中立一元论？
读到这里，是不是已经傻傻分不清楚了。这世界上是否存在灵魂，心智与肉体到底存在着怎样的关联？还是让我们一起来看看神经科学的最新证据吧。
当人体内化学成分发生变化时，情绪和认知也会跟着发生波动起伏。例如，血清素不足，人会抑郁，多巴胺上涨，人会兴奋甚至上瘾，乙酰胆碱增多，人的记忆力会增强。
在fMRI扫描下，通过对脑部活动的观测，可以精确地推断出，一个人是想到了动听的音乐，还是想到了羞羞的画面，还是正在处理一个道德两难问题。
用微弱的电流刺激大脑不同的部位，在不存在任何外部感官输入的情况下，一个人会报告自己看到了某种颜色，听到了某种声音，甚至是感受到了身体的触摸。
正如英国生物学家、诺贝尔奖获得者弗朗西斯·克里克所提出的“惊人的假说”——你，你的喜悦、悲伤、回忆、抱负，你对人格统一性的感知，你的自由意志……事实上，这一切都不过是大量神经细胞集与其缔结分子的生理反应而已。
可自我的一切行动都自内向外产生的吗？也并非全然如此。
以大脑为例，自出生起，我们所经历的一切，母亲的爱抚，环境的刺激，行为的习得，这些会对生理、认知和情绪产生影响，甚至会进而改变大脑的结构。
大脑控制着行为，可又会被行为和环境刺激所改变，它的动态性和变化性，使得大脑成为了这个星球上最有活力的系统之一，也使得人类成为了最为智慧和复杂的存在。
所以，二元论是错的，肉体与心智不曾分离。
所以，一元论也是片面的，从不是单纯的肉体或心智决定了另一方，而是两者共同存在、交互影响。
那么，什么使你成为了一个独特的个体？
是你的大脑，你的生物学实体，你过往的经历和选择，构成了今天的你。
参考资料：
[1] 安妮·鲁尼. 极简心理学史[M]. 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2018.
[2] Paul Bloom. 耶鲁大学公开课：心理学导论（来自网易公开课）
[3] 林欣浩. 哲学家们都干了些什么？[M].北京联合出版公司, 2015.
[4] 理查德·格里格, 菲利普·津巴多. 心理学与生活（第16版）[M]. 人民邮电出版社，2015.
[5] 菲利普·津巴多. 探索心理学（视频），2001.
我是于格，一个爱码字、更爱教书的心理学老师，这是《小格老师心理课堂》系列第11篇，感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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