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河滩的景致,和河滩十里的景致,没有什么不同。若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立在两岸旁的柳树,其中一棵,一棵病恹恹的,无人问津。
那一棵柳树,我看见,路人们也看见,与整天的风招呼着,与整天的雨招呼着。幽幽的水草,你有什么心事,竟如哀怜地凝视我,像春日的落花,秋日的枯叶。
我知道你想,明白地,想有人去欣赏你优雅的姿态,两三个即可。怎奈这河滩十里,都是路人甲乙丙丁,留你独自垂泪。若说在你身旁驻足,不是夏日里躁动的蝉声,应是这生气殆尽的秋蝉罢。
十里河滩的一棵柳树啊,你可知道,我和你一样,被这个季节所遗弃。连一群鸟儿都有方向所寻,有地点所栖。我们没有。我们每天在路人的欢笑声中睡去,在路人的欢笑声中醒来。
十里河滩的一棵柳树,星子陨落,云朵飘过。再也不艳羡那一片芦苇丛,招摇过市。多想去触碰晚秋柔软的阳光,胆子大到敢于直面冬日的寒冰。我们就这样,不闻不问,安度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