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老师,不好意思。”林晓凡纠结了太久,也错过了太久了,所以当决定了之后,她一天都不想等待:“我知道初莉这个月底也要走了,我这个时候提离职可能的确对于后续孩子们的教学不太负责任,但是也请您理解,我还是想去拼一下,否则会感觉对不起自己!”林晓凡向园长侯老师鞠了一个接近90度的躬。
“啊…”侯老师心情复杂地发出了一声感慨:“我早知道你不会甘心就一直呆在园里。说实话,你这样的背景,在‘太阳’做班主任,的确是有点大材小用了…只是,我本以为,你可以把这波孩子带到毕业…”
“对不起…我可以等到放暑假前再离职,毕竟也没有那么急迫,但的确我也希望能有足够时间去…”林晓凡根本不敢看侯老师的眼睛。在走投无路时帮过自己一把的地方和人,现在却要因为自己的自私而离开,未免觉得有些愧疚。但是人生中很多重要的决定似乎都经不起反复的推敲和漫长的等待,敏锐的人会从闪念中发现机会并紧紧攥住,往往就能改变命运。愧疚,但还是要坚持自我。林晓凡握紧拳头,手心沁出涔涔的汗水。
“傻孩子。”侯老师轻轻拍了拍林晓凡的手臂:“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我相信你无论在哪里都能做的很好,也相信你一定会非常成功的。到时候,不要忘记我们呐。”侯老师笑眯眯的,让晓凡有点想哭。
林晓凡一直是一个感情充沛泪点低的人,最受不了的是自己受委屈,其次受不了的是自己让别人受委屈。
林晓凡谢过园长,从楼里出来走到操场上。孩子们都在午休,幼儿园静悄悄的,但阳光正好,绿树成荫,滑梯上反着明媚的光。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充斥着孩子们微微奶香的空气,嘴角撤出了一个释然的弧度。
金融硕士,我来了!
苏远在处理那天欢乐谷的照片。
大笑的丹妮,疲惫的丹妮,生气地训斥小叮当的丹妮,和小叮当抢一个汉堡的丹妮…
他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缝,发了一个“老婆,在干嘛”给孔丹妮,一边继续精修几张挑出来的片子,一边期盼着回复。
为什么会喜欢她呢?
苏远记得第一次见到丹妮,是因为朋友介绍她作为自己的保险代理人,说这个女生很真诚也很靠谱,不会过分夸大产品利益,也让人觉得万一真的出了任何问题,她都会负责到底的。本来苏远只是因为快过生日,抱着听一听的想法去见的,但是那天下了很大的雨,苏远迟到了十几分钟,一进门又冷又抱歉,结果看到座位上的孔丹妮笑意盈盈地点好了一杯热可可等着自己,恼怒的心情立刻消散了大半。
在喝了一大口热可可之后,苏远才觉得自己暖和了过来:“所以,为什么会来做保代呢?”他向来是直脾气,也是因为自己这种犀利的文风和拍摄视角,他的社评和杂记都还蛮受网友们喜爱的。
“为什么不呢?”孔丹妮反问道。她最讨厌别人上来就歧视自己的职业:“如果您是怕我只是做着玩玩,您大可不必担心,我觉得我对自己的职业发展还是十分重视的,不会拿大好青春开玩笑。我从事这个职业,一定是出于自己对于保险行业的认可和保代这个职业的热情,我们的价值其实不是说给客户推荐什么样的产品,更多的是去帮助他们规避风险,以及在风险发生时降低损失。”想了想,丹妮又觉得自己解释的有点过,毕竟对方也不是真的表达了什么瞧不起的意思,于是她又迅速切换到谄媚模式,脸上堆满了假笑:“所以,您是想了解保险的哪些方面呢?”
苏远被丹妮这样迅速的转换弄得呛了一大口热饮,他狼狈地咳嗽了一会,认真审视了一下对面的女生。抛开姣好的容貌和身材不说,她整个人的气质就让苏远感到十分独特,强势和柔软,纯真和世故,这样矛盾的形容词都可以叠加在她的身上。
于是苏远虚下心来,还真的认真听完了丹妮半个多小时的保险科普。
由于时间的关系,孔丹妮要离开赴下一个约了。
“业务真好啊。”苏远打趣道:“有能力。”
“哪有。”孔丹妮半真半假地说:“只是生活所迫下选择一个自己相对喜欢的事情来做,就容易做的起劲罢了。”
苏远看着对面的女生换上运动鞋,然后把小西装外套也装到包包里,扬起手机叫了一辆专车。然后她好像想到了什么,迅速取消了那一单,改成了快车。
“下这么大雨,车不好叫吧。”苏远看着窗外密密麻麻的雨滴。原本还在纳闷为什么对方居然没有淋湿,现在知道了,又觉得只是为了见自己这样的客户,似乎有些过于在意了。
“嗯…还好啦。”孔丹妮笑了笑,摆了摆手:“我给您最好计划时联系您哈。”她随即站起身,苏远这才看见她的小腿那边有一道长长的伤口,还在渗着血。
“哎,你,你的腿。”苏远赶忙叫道。
“嗨,小事,谢谢,走了啊。”
苏远看着丹妮推门出去的身影,微微发愣。他见到的女孩子,大部分都是那种手划破一个小口都要喊痛好久,赶忙找碘伏消毒然后贴创可贴的“小公主”,虽然也有“女汉子”类型的,但对自己这么狠的,孔丹妮还是头一个。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