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金箍棒插在那块巨石上,代替了那面旗子。
我知道有我在,花果山没有什么劫难,可我还是那么做了。
猴子猴孙们围绕着我,叽叽喳喳。它们要听我的故事,可我哪里有什么故事,有的只不过是流浪罢了。
没人寻得到花果山了,那棒子立在哪,这方世界风调雨顺。那禁锢碎了,我又寻了一个一模一样的金箍戴在头上,曾经为了摘了它我颓败不堪。现在戴着它,我意气不凡。
水帘洞的瀑布被我截断了,洞口也就漏了出来,阳光洒在洞里的每一个角落,金光灿灿。和那些神仙的宫殿不分伯仲,可我却每晚挂在花果山最高的那颗树叉上睡觉,有时候习惯是改不掉的。
我还是睡不安稳,一丝声响我都会惊醒,插在那里的铁棒也一瞬得回到我手里。每天的晚霞我依旧坐在那里,痴痴的望着。只不过从她死的那天起,晚霞红的如浓稠的血。我想,如果她活着的话,此刻天边的应该是她的样子吧。
花果山的一草一木都去如从前一样,花鸟鱼虫,繁叶匆匆。没人再动这里一下了,因为有我在,这里便是最光明的。
曾经的六个兄弟,现在不知道如何了,如果他们知道我活着,怕也不会再来寻我了。也是啊,我本就是一个妖魔,怎有机会和他们兄弟相称呢。
尘世的沙卷了尘世的恨,天上的雨灭了地上的梦。
500年了,也记不清第几个500年了。凡间的人一世一世更迭,而我活了一世又一世。
我问老猴:你说不死不休的日子好吗?
它说:有什么好的呢,没有我的子嗣,没有我的期待,没有寄托,没有恐惧。活的久了,也和死了一样。
我没说什么,老猴转身走了,身影坚定却那么疲惫。
下一瞬我站在阎王的面前,他往后缩了一大步。颤颤巍巍的说:孙爷爷,大驾光临不知有何吩咐?
我坐在他的位子,望着他,"老东西,你掌控凡人生死,可知活着和一直活着的意义"
他却不说话,我将金箍棒握在手里。
"活着等着死,也就珍惜活着。一直活着等不到死,也就如同死了等不到生。"
他一字一句的说,也不在抖了。
"我毁掉的生死簿,你重新加上吧"我收了金箍棒,一瞬的就没了。
冬天了,花果山依旧秀丽。老猴死了,在我的注视下,他的眼里有满足,有感谢,反而没有一丝留恋。
小猴子们哭的响天彻地,它们不理解死。它们只懂得不舍。
从那天开始,花果山的生命都有了期限,没有长生了,唯有我。如果我也死了,那花果山便是炼狱了,我知道天上的那些傀儡早已经虎视眈眈了。
花果山会一直在的,我也是。谁也别想动这里的一草一木,谁都不行!
每天的晚霞依旧浓稠的不透气,可我还是痴痴的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