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5)

这是一部纪实小说,由我的高中同学叶云飞撰稿。讲述的是一个女孩成长的故事,主人公的原型就是作者本人。

叶子生活在一个普通的离异家庭,从小就对关爱和幸福有着热切的期盼和美好的憧憬。这种憧憬虽然没有固定的模式,但它却如影随身,时时刻刻都萦绕在心中。

“生活从未取悦于她,但她凭借着自身内在特有的力量——心中的影子,创造了属于自己的理想人生。”


(五)搬新房、生孩子

叶子从上海回来,正逢即将开学之际,要筹备新学年各项事宜。叶子匆匆赶回四连,父母也如释重担,了结了一桩心事。

当时社会流行看“小二黑结婚”这部电影,先结婚后恋爱。叶子也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但生活并非如此简单,既然结婚证领了 ,总要有个新房安顿。

那时候,水工团卫生院正值搬迁新址。

新址的位置特别好,在北京路和乌鲁木齐路中间。老医院旧址挨着化工厂和师医院 很破败。

快到“五一”劳动节了,叶子连个新房都没有,这算什么结婚啊!

小何索性把宿舍搬到一个两大间的旧病房,没家具就让上海的弟弟托运了几件。没床单、被褥和枕头,  叶子问父亲,想要回存放在他那里的钱,立即置办几件像样的东西。父亲说:那个钱早都用光了  ”。

怎么可能?史小平托我买衣服的钱,加在一起共计600多元,我回到四连 ,都是用下个月的工资还给她的。难道全家人路费、和各种开销都是花叶子的钱?那也花不完的。

难怪当时父母就是不让叶子买任何东西,叶子看中一个床单和被面 子,母亲大吵大叫,还许诺说:回新疆这些都有。

上海的轻工业产品是全国最好的,价格也便宜,结婚这些东西都是最起码的必备品。叶子这个要求也并非过分!

叶子记得在上海只买了一件呢子大衣、一件春秋装和一件花罩衫,加起来也不到100元。一个人的路费来回也不到100元。

酒席又没办一桌,嫁妆一点都没有置,叶子想自己置办,存在家里的钱都被父亲花光了。天下哪有这般父母!

对外人,对其他亲属他们都很要面子,出手大方,唯独对叶子如此无情!

叶子无奈 ,也没有多想。反正自己以后还可以再挣,慢慢地积攒吧!

小何是个老光棍,也不会治家做家务。就知道整天捧个书,是个典型的书呆子。

母亲当时没有与叶子商量,就把外婆送到小何的住处,作为叶子唯一的“陪嫁”。

那时候外婆已经82岁了,也干不动什么家务了,有点老年痴呆了,稀里糊涂的就和小何生活在一起。

“五一”节叶子要回新家。推开新家的门一看:惊呆了!

家里一片狼藉:房子大是大,没啥家具,到处摆的都是乱七八糟的,地下有烟头、 瓜子壳、纸屑等,地上泼的水不均匀,连脚都无法踩。

这天正好有一车煤炭到了,四吨重,需要卸载。小何一个人抡起大铁锹,上下左右不停地往地下卸,累得满头大汗。

叶子忙着在家做饭。这个劳动节是真正意义上的劳动。

叶子第一次感到小何这人良心还不错,能接受外婆并照顾老婆,顿生好感!

叶子也愉快地度过了婚后第一个属于自己的节日。

回到四连不久,叶子发现自己怀孕了。叶子把这消息告诉了母亲,母亲也很高兴,让小何有空去看看叶子。

叶子看到丈夫两手空空的 ,问他为什么不带点吃的过来。

奎屯河一片荒凉,是个不毛之地 ,平时吃蔬菜都很困难,更不要说吃水果了。

哪怕你带两个罐头也好,妊娠反应吃不下饭,四连连个商店都没有 。

小何知道自己考虑欠周。急忙解释说:“走得急,来不及买东西,打便车很突然,是临时决定的。”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临走时,他握住叶子的手 ,号了号脉 ,说是滑脉,确定是怀孕了。

回家后,把这一消息告诉了全家人。并说:四连条件差,想办法把叶子调回奎屯就好了。

调动谈何容易。

教师调动一般都放在寒暑假 。再等等吧 ,眼看就要快生产了。团部教育科同意,暂时调到机修厂子校。

回到自己的家 叶子爱干净,看着泥巴地 很是不舒服 。

想搞点红砖铺一铺。当时没关系还买不到红砖。

叶子建议到外面去捡,因为老医院在搬迁,老房子撤下的地基、屋檐、窗户、都是红砖。

看见很多勤快的人都在捡,叶子让小何去捡,他嫌丢人现眼,不去。

叶子只好挺着大肚子,每天早中晚都去捡 ,从手上垒到脖子根,共计十二块。因为家近,日复一日,竟然捡了一大堆红砖。

叶子当时已经有7个月的身孕 。 蹲下来铺地砖,有点困难了。

洗衣服都是放在凳子上洗的。 让小何铺,他说自己铺不好 。反正新房子造好,还要搬新家的,不铺也罢。

叶子说:就是到了新房子也要用红砖铺地的。这砖也可以撤过去。

现在先享用,以后还能再利用。不然以后捡不到了怎么办?过了这个村,或许就没了那个店了。叶子很会过日子,对家也有长远的规划。

书呆子听不进去。气的叶子只好自己铺,边检边铺。

为了学铺砖,叶子请教盖房子师傅 。师傅说:“只要在地上撒些干土或沙子,然后把砖头挨个落齐就可以了”。

没想到这方法挺灵,半天功夫就落好了一个房间,再用干土填填缝,就完成。

有了漂亮的红地砖,房子也干净多了,叶子看着自己的劳动果实很是开心!

叶子和家人在这个老医院一住就住了两三年。

新医院盖新房每年都盖,只因为小何是医院结婚最晚的,所以分配住房自然是最后一个。

到了元月份 ,学校就要进入总复习、考试阶段了。叶每天忙着出题,改卷子 ,写学生评语  。

元月15日这天,叶子刚把所有的成绩单,发到家长手里。就感觉肚子阵阵疼痛 ,可能要生产了 。

经过二天二夜的折腾 ,叶子顺利地产下一个女孩。

孩子见到的第一人 就是她的外婆,也就是叶子的母亲,她当时在产房里工作。

叶子太瘦了,肚皮上都能摸到小孩的四肢。产房的医生都说 :可能是子宫收缩环,要立即手术。母亲坚持说不像。

那是你的女儿,出啥事 ,你自己负责。

母亲下了班, 也没离开医院,由于母亲的接生技术高超,顺利地接下了自己的外孙女。

外孙女来到这个世界见到的第一人,就是她的外婆。那时候母亲还不到40岁,就升级当上姥姥了。

月子里母亲还是挺照顾叶子的,师医院离叶子家近。几乎每天的中午饭,都是在叶子家吃,顺便也看看外婆。

父亲是个裁缝师傅,做的婴儿衣裤都不合身,估计裁缝铺从来都不做这种衣服。

父亲做的小孩棉裤是弧形突出去的,一泡尿就把裤子打湿了,总共二条棉裤根本就不够换。

叶子心灵手巧,借了邻居小孩的棉裤,照葫芦画瓢,月子也没咋休息,手工缝制了四条棉裤,把突出的部分剪掉,挖进去,形成一个弧形,垫上尿布,裤子再也不湿了,调换起来,也足够用了。

一般生孩子丈夫都是要陪伴妻子的 。但医生工作性质特殊,他不能守候自己的妻子。小何值夜班,这天他守着其他产妇,生下了一个男孩。

第二天下夜班,小何赶到师医院 ,护士说:“你孩子在保温箱里,你自己找”。小何巡视了一下,就说:“这个是我的孩子”。

妇产科工作人员都说,有点神,有血缘关系的,对亲子关系的认定就是敏感,这难道是感应不成?

元月中旬学校放假,叶子的产假与之重叠,很多人都不知道叶子生小孩,开学按时上课。

就是叶子女儿经常责怪妈妈 ,让她的生日都处在紧张的考试里,没有心情过生日!

人的生活都不会是一帆风顺的。

要视困境为机遇,学会创造性地解决问题 ,走出困境才是最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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