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之前发过一篇关于死亡的文章,表达了一些对死亡的看法。不同于之前,现在,我对于死亡这件事有了些转变。
我似乎把死亡看成了一件太过轻松的事,面对自己死亡,我抱着极其潇洒的态度,我对自己死亡可以很坦然的接受,但其实我的亲人爱人一定不是若无其事的,而我,面对亲人离世亦不能做到淡然接受。
死亡是一个人的结果,但却不是一个人的事,也许我们不是害怕死亡,而是惧怕离别。
一
我第一次看见大人哭是在幼儿园的时候,在外曾祖母的葬礼上,那时外婆跪在灵前,趴在地上痛哭,哭到流鼻血。
小时候对于死亡真的没有什么概念,难过、伤心似乎都未曾有,甚至觉得,外婆的哭泣只是面对自己母亲死亡的一种必要礼节。
初中的时候,妈妈的奶奶去世了,听我爸爸说,我妈一进屋就抱着奶奶大哭。我当时想的并不是她很伤心或怎样,而是惊讶她这样一个胆小的人,居然不害怕。
从记事起,我就很少见过大人哭,就算见到了也没有把他们和伤心难受这些情感联系在一起。
在很长的时间里我都觉得,大人是不哭的,不是不会哭,而是因为他们是大人,经历了很多事,不会伤心。
其实,成年人不是不会难过伤心,而是他们要用坚强的去面对生活中的风风雨雨,他们不能倒下,因为肩负着责任。
二
前几天,我爷爷因脑梗死住进了医院。情况不容乐观,半边身体无法动弹,话也不能完整地说,吃饭、上厕所、穿衣服,都需要人帮助。我爸一直在医院陪护,也因此停掉了工作。
我去看爷爷的时候,他虚弱地坐在床上,眼睛一会儿就耷拉下来,昏昏欲睡。
他一见到我姑奶就哭,那是我第一次见爷爷哭,很难受的感觉,我尽量忍住眼泪,装作没事的样子。
在住院几天后,爷爷一直说要回去,虽然口齿不清淅,但是知道他说的是要回家。大家都劝说爷爷,事已至此,让他安心在医院养病。
刚住院那几天,爷爷很敏感,只要有亲戚来看他,他就哭。有一次,我在给他喂饭时,他听到临床的人说的生病之类的话,也是忍不住就哭了。
我知道他很不好受,自己半身不遂,生活不能自理,这对于他这样一个常年独立生活的人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而且,爷爷就我爸这一个孩子,现在因为照顾他不能工作,她心里肯定觉得自己拖累了我们。
成年人哭也不只是因为伤心,也许更多的是无奈。
三
我爸是一个很乐观的人,即使在很艰难的情况下,他也会开一些小玩笑逗人开心。
在我心里,他一直是一个很强大的人,他从没抱怨和自怨自艾过,我也从没有见过他哭。不过,这次爷爷生病在医院的时候,我看见他好几次红了眼眶,我不敢看他,我怕自己也忍不住。
那时我才意识到,没有人不无坚不摧的,成年人也有很多脆弱的一面,只是因为他隐藏起来了,只露出坚硬的外壳。
四
人固有一死,或安详地离去,或痛苦离去。等爷爷出院了,我要认真和爸爸谈一下关于健康的话题。
他是一个爱喝酒的人,虽不是酗酒,但是他已经有啤酒肚了,长久下去也是损害身体。他有时也会抽烟,很久以前戒了烟,但是现在逢年过节见朋友亲戚还是烟不离手。
见到爷爷生病住院,我不由得担心起爸爸的身体,他现在的生活习惯正如同爷爷当初那样,又抽烟又喝酒……
不管是活到五十岁、六十岁、七十岁,只要活着的每一天是自由的,没有病痛缠身,自己能独立生活,那就是天大的快乐。即使活到一百岁,但如果生命的后二十年是躺在病床上度过的,不能自由活动,那也是痛苦不堪的。
五
怎样离别都不是一件令人轻松快乐的事,不管我面对自己死亡有多豁达,在面对亲人的离去也只有时间能让我释怀。上次文章写道,不要对我的死感到伤心,不要沉重,可是我对亲人的死亡都还不能处之淡然。
怎样告别,我也不知道,也许时间会告诉我的。
现在我只想和家人健康地生活,拥有健康的身体,不求长命百岁,但求平安康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