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有点拮据,我本没有实施毕业游计划的打算,可因为之前对乐宝说:要让她见证我在拉萨的毫无反应(高原反应),我不得不踏上去往拉萨的列车检验自己。
从兰州出发,不知不觉就进入了青海,因为我看到了 青海昆仑国际酒店 几个大字。途中我居然还看到了几多油菜花田,仿佛一下子回到了春天。虽然初中学物理时我就洞悉了“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的成因(高海拔地区春天往往会来得迟一些),但当真正见证的时候,还是免不了惊奇。在此之前,我从北京回兰州已见证了槐花在两个地方开放的时差。但看到西宁的油菜花在五月底开放给我的冲击更大,后面当我在拉萨又看到樱花盛开,简直就惊呆了。
从兰州去拉萨路过西宁是需要换乘有氧列车的,一开始我还很纳闷,因为去拉萨是临时起意说走就走的,我并没有做什么攻略,只是带了一件黑色斗篷和一个望远镜。进入有氧列车,有一种特别的味道扑面而来,无法言说。火车驶出西宁站不多久,我看到了连片平整的土地,土地边上种有很多未知的高大树木,可能是白杨,一派田园风光,甚是美丽。火车驶过这片有树木的田园,树就慢慢消失了,很显然我们要从农耕区进入游牧区了。很快,我就看到了草原,看到了羊群,看到了没有树只有草的山坡。我从未见过这一望无际的草原,好壮美。真适合左牵黄,右擎苍,策马奔腾,追亡逐北。窗外的草原并不都像足球场,有很多一块一块的像森林一样突兀的草丛,像极了脱毛的骆驼。没过多久,火车就行驶到了青海湖沿岸,起先我并未发觉,因为我的车窗在另外一边。五月底的青海湖沿岸,并不都是绿油油的,有的地方还被开垦成了土地,种上了小麦,也有可能是青稞。火车渐渐靠进了青海湖,湖面很美,就像一块镶嵌于此的巨大碧玉。湖水由白向蓝转变,由近及远。天上的云如烟,已将蓝天完全笼罩,回光返照,那光影融进大地和绵羊群,是那么得唯美。
火车到格尔木时,天基本上就黑了。第二天天刚亮,我就看到了雪,感觉特别幸运,这雪似乎是昨晚刚下的,像是特意为迎接我们的到来。很快我们就彻底进入了冰天雪地,车窗外是白茫茫的一片,天空也是灰蒙蒙的,远处有的山像披了一层薄霜,有的又像盖了棉被。尽管天寒地冻,远处山脚下的公路上依然有大货车在行驶。雪渐渐少了,只有山上还戴着白纱,偶尔在山脚的平坦地带也有零星的冰盖,有的河段依旧被冰封着,有的则已解冻,只有岸边还依旧留白,这是一片荒原。
渐渐地,远处的天空开始变亮了,阳光照在寸草不生的山上,显得格外耀眼。远处的山脚下出现了几多牦牛的黑色身影,这会车上一个中年人居然把牦牛说成了蚝牛,惹得大家暗暗发笑,估计他没少吃生蚝。没过多久,远处出现了一座黑山,像是被火山灰覆盖了一样,它的背面又出现了雪山,被雾气笼罩着。火车又进入了雪域,有白雾横亘在雪山的山腰。如果站在山巅,想必可以看到云海。出了雪域,就又进入了高山草甸,直到安多站。本来想在安多站停留的间隙出去透透气,可人家不许。过了安多,我们又看到雪山融水下的冲积扇和一个高原湖泊,看到了蓝天白云。我斜对面有一个藏族妇女正做着类似针线的手工活,她食指上缠绕着一些黑色和白色的毛线团,我悄悄地看了一阵,也没看明白她到底要做什么。火车行驶了这么久,我终于看到了一个村庄,不多一会就到了那曲,过了那曲,你就可以看到连绵的雪山,也可以看到集市。慢慢的,在山脚谷地可以看到些许树木了,对此,我不得不感叹藏族牧民的艰辛,之前一望无际的都是草,见不到哪怕一棵树,他们只能捡牛粪做燃料,太艰难了。
到了拉萨站,我走出火车原以为会有什么不适马上袭来,实际并没有。出了火车站,太阳很烈,我很饿,于是立马找了一家最近的小饭馆点了一份回锅肉盖饭把肚子填饱。吃完饭我看才三点,于是想着还可以去西藏博物馆转转,还不错能预约当天的,我立马导航坐公交车过去,很近,也就四五站。逛博物馆应该多留点时间的,可惜我只有两个小时左右的时间,走马灯花似地浏览其实毫无意义,或许我应该着重看几个。西藏博物馆比较特别的地方在于顶楼预留了两个东西方向的观景台,东面的观景台可以直接看到布达拉宫。
从西藏博物馆出来以后,我骑着共享电驴在布达拉宫前面转了一圈后,来到网上预订的民宿地点准备登记入住,同时顺便给手机充电。可到了民宿附近却没发现有共享电驴的停靠点位,我只好临时锁车。办理了登记进入房间发现没电,我赶紧找房东,她说这一片都没电,可能要等一两个小时才来电,我很郁闷,于是又骑着电驴出去转,想找个点位把电驴还了。骑行在拉萨街头,我看到了远处的雪山,后来我才知那不过是云落山巅,以为雪山。骑了好长一段距离才找到点位,可却无法还车,我只好联系人工客服,原来是因为最近要办什么节日,所以这片点位临时撤销了,不过他还是让我还车了。还了车,我就在街道走了走,这会家里打来一个电话我没有接,走着走着就看到一个集中贩卖冬虫夏草的地方,我就拐了进去,没想到里边还有小吃,于是我就点了一份羊杂和土豆。吃着吃着,家里又打来视频电话,我只好接了,没成想就是这么一接,手机的电量就更少了,最后导航直接没电关机了。我原本想继续在哪地方再逛一逛的,可手机没电也就没有逛的心情了。后来得知那地方就是八廓街,我看到了经典的朝拜,拉萨的民居,还有乞钱的僧人在念经。
出了八廓街,我不得不拦下一辆出租车打回住处。可惜那出租车上的充电器充电速度太慢,压根就充不上电,手机开不了机,我就付不了钱。到了民宿附近,师傅不想开进去,我只好给师傅说,等我两三分钟,我充上电了马上回来给他付钱。下了车,我一时间有点蒙圈,不知道往那走了,还跑错了方向浪费了一些时间才回到住处。可当我充上电开了机准备回到下车点给出租车师傅钱时,我又找不到北了,突然忘了出租车停靠在哪个方向了。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都没见到那停靠的出租车,最后我只好回到住处休息,同时也在等出租车师傅来名宿找我,当然我也有点害怕他找到我误会我逃单。直到最后,出租车师傅也没来,我想他是认栽了,又或许他等不及而这个时候又有派单也就走了。对此,我就想着以后出门在外还是带点儿现金吧!可又想到上次在北京遇到同样的情况,我带现金了,可出租车师傅却找不了零,最后我还是在出租车上充上电线上付的钱。
在住处给手机充满电后,我就再次出去溜达了,因为我需要和乐宝视频通话,向她展示我的毫无反应,的确如此。除了街头偶尔能闻到的一种味道让人周身血液有变冷的感觉外,我没有什么不适。和乐宝视频通话完,我又溜达到了布达拉宫广场,看布达拉宫的夜景,那红白色的墙体依旧是那么光彩夺目,向西北方向望去,还能看到一颗明星在闪烁。
为了进一步证明我对高原反应的抵抗力,第二天一早我就打车去爬拉萨的南山。原以为,我会是第一个,没想到遇到了几个先行者,还是三个女生,我应该和她们打打招呼的,和她们聊聊,然后同行一段大家一起分享各自人生旅途中的有趣故事。还没爬到山腰,我就看到了蓝天之上半轮明月还在,似要与日争辉。整个拉萨城的东面都还沉浸在雾气中,像还未醒来。爬着爬着,我就感觉有些气喘吁吁,我不得不把背包放到山道旁边,只带上黑色斗篷、望远镜和一瓶水。这会有马队从另外一条山道上来了,马背上都驮着直径十五厘米左右的铁水管,我有些心疼马了。
到了山腰以上,我看到有些人在那里挖坑植树。眼看着祖国万岁和红旗飘飘,知道胜利在望了。很快就到了山顶,我用望远镜看着整个拉萨城,在东面的太阳底下,有河流九弯,我相信在黄昏时分会更加好看。在布达拉宫的背面山脚上,有很大一片空地,显得十分突兀,后来我才知道那是拉鲁湿地。从南山下来以后,我又进入南山公园转了转,在一人工水潭处,有一条凳,像是一处钓鱼台。我在那歇息了一阵,就走到对面的人工湖去,那里有睡莲和游鱼可观。最让人惊奇的是旁边有梅花鹿园,并且还可以撸梅花鹿,真心感觉来拉萨进不了布达拉宫能撸到梅花鹿也是值得的。
和梅花鹿道别后,我就出了南山公园,打车去了拉鲁湿地。我沿着拉鲁湿地的河道走,河很干净,我真想下去洗个澡,游下泳,和那野鸭一道。看着野鸭潜水,有陶然忘机之感,空气里不知道哪里散发着西瓜的清香。一路上,我还看到了白杨飘雪,在蓝天下很是美丽。本想绕湿地转一圈,最后浪费了好长时间才走到对面,中间我吃了一份藏餐(一个饼、一个鸡蛋、一杯奶茶、一碗粉)还挺不错。逛完了湿地,我又打车去了中华文化公园,在拉萨河岸边,我看到了正在开放的樱花,这无疑是最让我惊喜的。在和美桥上吹着河风,在拉萨河里感受着河水的清凉,河水是那么的清澈透明,脑子里闪过“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一句。感受了拉萨河的水,我就要返回兰州了。拉萨的火车站很特别,我去过那么多的火车站,一般都是从正面进入,可拉萨的是从侧门,侧门安检后还要经过一段露天的距离,才进入车站。
离开拉萨是在下午六点左右,到天黑之前,我都在注视着蓝天白云下变换的美景。那天黄昏,透过车窗我看到了绝美的暮色,仿若一幅巨大的水墨画。我想如果我是摄影师,我一定要在沿路徒步拍摄近晚的暮云。原本我还可以多拍一些照片,可惜车厢里的灯已被点亮,无法再进行拍摄。回西宁的人并不多,晚上我都可以独占三个座位,躺着休息。第二天天亮,我又看到了雪景,和来时一样。两山之间宽阔的河流,给人一种大河上下,顿失滔滔的感觉,不是被冰封了,而是流量不足,导致过多的滩涂显露。沿途的一处雪山前似乎有连片的沙山,显得有几分沙漠之感。火车又看到了青海湖,和来时的景色略有不同,近岸的广袤平原上,出现了连片的枯树,不知是什么树种。白云出现了,雪山出现了,沙山也出现了,蓝湖也出现了,仿佛一幅油画呈现在大地上。铁道附近的平地上开满了许多蓝色的小花,不知名姓。
火车到了西宁,拉萨之旅就算结束了。差不多四天的时间,两天在火车上度过,一天在拉萨度过。虽然没有近距离地去感受雪山和碧湖,也没有和牦牛、藏羚羊打个招呼,更没有在旅途中结识一两个朋友聆听几个有趣的故事,但我见到了以前从未见过的风景,这已让我心满意足。不如见一面,青藏铁路沿线的美景。如果你坐火车去过云贵高原旅游,想必你会深恶痛绝那接二连三的隧道穿得让你心烦意乱,严重影响了你欣赏沿途的风景。但在青藏高原,从西宁坐着火车去拉萨你是看不到几个隧道的,整个旅程会让你感觉坐的是观光列车。如果你在南方错过了春天,先不要遗憾,你还可以去北京。当北京的花谢时,兰州的花还开着,当兰州的花也谢了,拉萨的花依旧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