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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雾笼罩湖面,几只野鸭漂浮湖心。他正跑步,还有几个陌生人朝相同方向跑。空气有点冷,吸入鼻腔有些湿润,小风吹袭让他手臂起鸡皮疙瘩。跑出一公里远,雨水像在干锅菜表面撒芝麻,时不时撒几颗。他心想“这雨不会下大吧”!另一个声音说“不会的,夏天能下多大的雨呢?”?
跑到半途,雨水下得密集了,打在脸上略微刺痛,他眯起眼睛往前跑,其他人作鸟兽散。跑到终点,在一棵像芭蕉叶的植物处停下,一边躲雨,一边拉伸身体。这株植物离地面大约两到三米高,叶子肥大、宽厚都朝一个方向生长。雨水打在香樟树叶,飞鸟鸣叫听不见,昆虫吟唱听不见,只剩下一种声音。
凌晨,一阵狂风吹动窗帘。李力从睡梦醒来,起身走到窗台,窗外不少车辆奔驰,店铺招牌在夜色里发光。他伸手拴好窗帘,回到床上,靠在床头。风送来阵阵凉意,他把风扇档速调小,灯光溜进房间,一道一道印在床上,不知何时睡意摸上来。
望向天空,看到头顶长长的叶子,他想起“蕉下客”,觉得这是一个忧郁的名字。想到“梦里不知身是客”,又想到“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人联想很多,或许因为思绪太多。偶尔有人在雨中跑过,不时电动车全副武装驶过,他站在树下祈求雨停。
小雨在清晨持续不断地下,他嘴里嘀咕“我再等三分钟,再不停,我不管什么都走”。三分钟又三分钟,他硬着头皮走向雨里。小雨拍打他后脖梗,似歌曲“冷冷地冰雨在脸上胡乱地拍”。走过成排蓝花楹,雨滴从树叶滑下,像大珠小珠落在他头上。
他想到小说《在细雨里呼喊》。这个名字很应景,对于书里什么内容,他一概不知。忘记谁说“我们都有买书、囤书的爱好,却没有读书的习惯”。停在红绿灯口,电动车驶过,水花溅在他鞋面。看他们驶去,他嘴唇刚蠕动,这时,闹钟响了。
不,不是闹钟。李力翻身起来,寻光线到厕所放水泄洪。回来,他自言自语“两个梦怎么链接上了?真奇怪”。他拿起手机,已凌晨五点。昆虫们习惯了城市黑夜,趁没人放肆歌唱。梦很真实,分不清梦里梦外,他看着天花板思考,不知不觉又睡了。
良久,外面传来“哗啦啦”声音,李力下意识裹紧毯子,他内心疑惑“怎么下雨了”?他喜欢雨天睡觉,也爱听雨水潺潺。猛的一瞬间,他觉得这雨不对劲,连忙翻身去拉开窗帘。脚还没触地,水已打湿脚底,他脑海一片空白“我是谁”?“我在哪里”?他光脚向外跑,像孙悟空奔跑在海边。
水管破裂处不停滋水,李力全凭意识关掉水闸和电源。看到水漫满屋,他有点束手无措。凌晨六点半,找谁帮忙呢?大脑飞速运转,想来想去还得靠自己,他从阳台拿来水桶和畚箕,往桶里一下又一下舀水。舀一会儿觉得效率低,拿来扫帚往畚箕扫水,再一下又一下倒入桶里。周六早上,他从屋里扫出满满十桶水。事后,他调侃“我以为窗外下大雨,谁知是我家发大水”。
李力光膀子坐在窗台,窗外没有一丝风。太阳爬得很高,蝉在嘶叫,辣椒正开花。